在用十分不禮貌的強悍方式直接踹門進去之後,兩雙眼睛齊刷刷的向我望了過來。當魔藥教授的眼中逐漸涌現出憤怒時,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怎樣可怕的事——偷聽,還直接粗魯的踹門進來,讓別人抓住現形自己在偷聽。請注意,重點不是偷聽,也不是被人抓現形,重點是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斯內普教授已經明顯從驚訝的情緒中轉移出來,看這那張臉的表情多雲轉陰,漸漸有發展爲暴風雨的趨勢。
我不由自主的向後蹭了一步,“那個,我,我可以解釋的……”
“蔚藍.莫,你最好有足夠好的理由。”陰惻惻的,教授的聲音響起,足夠引起人全身的雞皮疙瘩。我絲毫不懷疑今天如果不能解釋到令他滿意的程度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給我一個阿瓦達索命咒,或者逼我喝下一瓶能讓人屍體都熔化的魔藥。= =+
“其實,那個,那個……”再次向門的方向蹭了一步,我試圖說着什麼,考慮要不要轉頭就跑。不過,可惜經過我不太周密的計算,這個可能性太小了,幾乎等於零。於是我不得不再次開口,“我真的可以解釋的,教授。我……”話到一半,突然一種強烈的,從來沒有發生的悸動從內心深處猛地涌上來。有什麼東西從我張開的嘴中噴涌而出。我茫然的伸手摸去,滿手的血紅。接着遭殃的,是我的衣襟,我的袍子,甚至是地板……
我呆呆的,看着這些不停的吐出的鮮血,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忽然出現在我腦海中——原來我有這麼多血啊。早知道就去義務獻血了。
“你該死的做了什麼?”斯內普教授的暴喝聲,從頭頂響起。我擡頭,教授手裡精美的魔杖指着我,不停的向我施着可以止血的咒語,可惜,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嘔……”不想看到教授黝黑的眸中,閃過那麼多複雜的情緒,我試圖開口解釋,結果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於是,我不得不十分詭異的一邊吐血一邊說話,“我,沒事。也不痛也沒有不舒服,惡……只是吐血而已……”好吧,我估計我是世界上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吐血吐得如此不華麗的穿越女豬了。= =+
“你該死的給我閉嘴!不要在這個時候展現你的愚蠢,否則我就把你丟去和巨怪一起住。我相信他們會很愉快的接受和他們同一智力的人的。”惡狠狠的威脅聲從斯內普教授刻薄的嘴裡吐出,手裡卻收起魔杖,一把將我抱起,惹得我差點驚呼出聲。然後在對上教授那種想灌我毒藥的眼神後使勁捂住自己的嘴。就算止不了血,也能防止自己叫出什麼來,然後被真的扔去陪巨怪!
梅林啊,這個男人真的是想救我嗎?
斯內普教授走路,從來都是一陣風似的。常年在身的黑色袍子,隨着風一樣敏捷優雅的腳步揚起。不會太快也不會太慢,也許,恩,在我一二年級追着他問問題的時候會加快一點。但同樣的,也從沒有見過他過於快速的奔跑。
而現在,他緊緊的抱着我,奔跑在霍格沃茨地下室的走廊上。那張經常吐出毒辣的犀利言的薄脣緊抿着,眉頭習慣性的皺起,不,似乎比平日皺得更深。而他因爲作爲一個優秀無比的雙面間諜,使用必備的大腦封閉術而造成冷漠、空洞的眼睛在這一刻,也流露出焦急、憤怒、恐懼等等複雜的情緒。
這就是我愛的人啊!
迷醉的望着這樣一張說不上賞心悅目,卻讓人印象深刻的臉。
不是別人,只是他,西弗勒斯.斯內普。只有他,才值得如此漫長的等待。
學校醫院的廂房那麼的遙遠,又似乎那麼的近。
“波比,快來看看。”大踏步走進廂房,斯內普教授大聲喊道。
龐弗雷夫人快步走了過來,“怎麼了?西弗勒斯?”她詢問道,然後在下一刻看到教授懷裡滿身鮮血的我,“哦,我的天,蔚藍!快放下她。輕一點。”
因爲戰爭期間我的工作主要是照顧傷員的關係,我和龐弗雷夫人的關係相當好。她甚至允許我畢業後稱呼她爲波比。
所以現在這位夫人非常着急的讓教授放下我,開始檢查。我抹抹嘴角的血絲,照着龐弗雷夫人說的話躺了下來,真的是很奇怪。爲什麼我會不明原因的吐血,而且這種奇怪的吐血不會引來絲毫的疼痛。現在,好像已經停止,也就是說持續時間並不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到什麼奇怪的或是種了什麼惡咒,更或者,某種新的惡作劇?
龐弗雷夫人在將教授“趕”出去後,真的是趕的,對我做了詳細的檢查,越到後來,她的眉頭皺得越緊。天,我不是要死了吧。看龐弗雷夫人的樣子,就像是麻瓜醫生在檢查癌症患者一樣。良久,龐弗雷夫人才停止了她的檢查,揮揮魔杖,遞給我一杯魔藥,“親愛的,你現在需要休息。”
“夫人,我是怎麼了?”接過魔藥,我並沒有馬上喝下去,而是直接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親愛的。等你醒來之後,或許我可以給你答案,但是現在,你需要休息。”龐弗雷婉轉的表示拒絕道。
我乖乖的喝下遞過我的,明顯是安眠藥水的東西,然後假裝的,開始熟睡。在龐弗雷夫人認定我已經睡過去之後抽離我的意識,跟在她的身後。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有權利知道真相。這樣,纔有利於我及時的治療,或者,對一面魔鏡才說,及時的修補。
“情況怎麼樣?波比?”等候在外面的,除了斯內普教授之外,還有一張鄧不利多校長的畫像。
龐弗雷搖搖頭,“非常糟糕。西弗勒斯,你知道那孩子最近有施一些她身體不能承受的咒語嗎?”
“什麼?”斯內普教授相當困惑。
龐弗雷繼續道,“那孩子的身體,像是,像是,”她在認真思考着用詞,“像是耗盡了所有生命力一樣,在迅速衰竭,我恐怕……”話沒有說完,她已經悲傷的停住,不過,所有人都會明白她的意思。
“她該死的做了什麼?”教授握緊了雙拳,忍不住怒吼道。
“我恐怕知道,”畫像裡的鄧不利多推了推半月形狀的眼鏡,“西弗勒斯,我一直對你的傷口抱有懷疑,如果如你所說是被伏地魔的蛇咬傷的話。它不應該恢復得如此之快和沒有痕跡。”
教授猛地一怔,隨即,本來就握地使勁的雙拳更是用力,他咬着牙,像是拼命在忍耐什麼,良久,才道,“波比,有什麼辦法嗎?”
龐弗雷遺憾而感傷的搖頭,看起來通紅的眼睛馬上要落淚似的,“現在沒有。不過,如果能知道她使用的是什麼咒語,或許,或許……”她的口氣,一點也不敢肯定。
“西弗勒斯,”老校長慈祥的眼睛裡,溢滿了哀傷和嘆息,“就如我所說,那孩子,是用生命在愛着你。現在,該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
斯內普教授低着頭,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半晌,他猛地擡頭,目光灼灼的,幾乎是瞪着龐弗雷夫人,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還有多久,她,還有多久?”
龐弗雷愣了愣才明白教授問的是什麼,“三個月,西弗勒斯,我恐怕。”
剛聽完龐弗雷夫人的話,斯內普教授猛地轉身就走,黑色的長袍劃出美麗的圓。
我嘴角抽搐的看着這一切,我都要死了,我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最最難以置信的是,教授,這邊纔是我躺着的地方。你不會無情到龐弗雷夫人都說我要死了,你還轉身就走吧?太無情了,太無情了!如果現在不是意識狀態,我肯定會咬着手絹哭泣的。
好吧,在此之前,我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去整理一下我已經塵封在記憶裡很久的,作爲一面許願魔鏡的一些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我不會真的衝動到做出了一些愚蠢而無法挽回的事了吧?
整理記憶的結果,讓人沮喪。
許願魔鏡的力量相當強大的,卻並非萬能,有一些無論如何也不能去碰觸的禁忌。比如,不能在沒有得到許願的情況下,任意改變別人的命運。據說,我的前任,就是因爲想要挽救自己的愛人,從而讓自己消逝的。再比如,因爲願望千奇百怪,所以有時候需要行走在異時空中。那麼,有一個必須遵守的禁忌,就是不能出現超越這個時空力量的存在。就像如果我是在武俠世界中,不能使用手槍去打一個使用輕功的人一樣。無論我如何強大,都不能超越這個時空可能出現的最強大的力量而存在。
老天,我終於明白我犯了一個什麼樣的錯誤了。
關於斯內普教授的死亡,我當然可以扭轉這個結局,我可以通過殺死那條蛇,我可以使用鳳凰的眼淚,我甚至可以直接秒了付地魔,但是我卻不能直接用瞬間恢復力量將教授身上的傷口中毒什麼的消滅得一乾二淨。因爲這個世界不可能出現這種類似起死回生的力量。
怎,怎麼會有這麼扭曲的規定?
如果我現在不是意識狀態,我真想使勁拽拽自己的頭髮。而我怎麼又會忘記這些作爲魔鏡必須記住的禁忌?這些禁忌應該自然出現在我記憶中,而非像是別人硬塞進來的,需要我去整理才能得到吧!
按照教授的說話,難道我果然是愚蠢、不可救藥的格蘭芬多嗎?= =+
好吧,現在不是自我厭惡的時候。幸好這個禁忌不如第一個強,需要付出的代價是這個時空中身體的死亡,對我的本體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問題在於,我不想這個身體死亡啊。我才聽到一點點教授類似於告白的話,纔有了一點點可以給教授幸福的可能,我不想就這麼死掉啊……
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
我拼命翻着那些記憶,終於讓我找到。
唯一可以挽救的辦法,就是找到修復的力量。而許願魔鏡的力量來源最主要的,就是來自願望實現後人們所付出的代價。我現在手裡,唯一一個還沒有實現的願望,貌似只有一個——給斯內普教授幸福!
這時候,我明顯發現自己陷入一個可怕的怪圈。如果教授真的喜歡我,那麼我或許能讓他覺得幸福,但他又知道我只能活三個月,可能幸福嗎?如果他不喜歡我,好吧,三個月,要我到哪裡去找讓教授幸福的人?而且,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我真不敢保證不丟給她一個阿瓦達索命咒!
就算教授真的喜歡我,難道我能對他說,斯內普教授,請你覺得幸福,這麼才能救我的命。啊?你問我爲什麼,因爲我是一面許願魔鏡……
交代一切的後果,我相信不用等三個月,教授會直接送我回老家的!相信我,他絕對會!><
那麼,現在我該怎麼辦?
剩下的時間,只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