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刀聖就是天盟會第三聖,萬影刀。早當年,天盟會創始者尉遲封城,闖入風魔山谷,除了得到神兵屠魔斬,並學到了一種威力極強的刀法,就是叫做“萬勝刀法”。經過了九世會盟,江湖上都說這天盟會的骨幹,也就是天盟會八大聖之一,人稱“萬影刀”的第三聖,已經繼承了這門刀法,成爲了絕頂高手。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沒想到他早就加入瞭望月酒家,成爲極品殺手,而且是殺手榜排名第二。
難怪豐極師父會如此痛痛快快地說:同時戰之兩位絕頂高手,這屬實是習武之人一生的武學追求,亦不可失之交臂留有遺憾。
只見二人一動不動,凝神注目。忽地二人同時運功集氣,調運體內最上層的內功,爲最後的決戰蓄勢待發。
只見豐極師父,原地催動劍訣,一時間周圍出現了“十八柄劍”,劍鋒所向直指刀聖。煬儀和衆人都看傻了眼,想不到豐極師父集真力化爲有形之光劍。在場的也就只有靖淵仙師屈指幾人面色如常,其餘的人無不驚訝之極。
再看刀聖,雙手舉刀於頭頂。身體周圍冉冉氣浪,口中大喊:“衆生劫,蒼生滅,萬勝刀法,萬法萬虐。”寶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身前揮去,一時間萬刀生出,刀浪重重。
“天地極,玄心法,九天玄極,萬念至極。”豐極師父劍尖揮去,周圍十八柄氣劍整整齊齊飛出,十八之後又十八,十八之後又十八......源源不斷,驚濤駭浪。
兩位絕頂高手,都以無形化有形。場地中央,刀光劍影如萬道激光不斷相互衝擊在一起,勁嘯之聲倏然響起,震耳欲聾、響徹雲霄;森森芒氣射向四方八面,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場地周圍的人有的護目,有的捂耳,無不觸目驚心。
一輪推杯換盞之後雙方罷手。習武場上鴉雀無聲,煙消雲散,兩位絕世高手面色凝重,稍顯蒼白。四目相對,靜若止水,紋絲不動。
“萬勝刀法,果然霸道至極!”豐極師父緩緩說到。
“天地玄極,在下佩服。”刀聖說話稍顯吃力,說完突然口吐一口淤血,往後踉蹌了兩步,用寶刀拄着地穩住身體,顯是已受內傷。
“我約年長於你十年,若刀聖再多加時日,我定不是這萬勝刀法的對手。所謂萬勝,萬法兼勝,果然是名不虛傳!”豐極師父仍是緩緩說到。
“豐極掌教,劍意凜然,劍志堅勇,劍德致尚,我不若也。”刀聖說完自行下山去了。
“好!好!好!......”這邊五靈山陣營的人不停地叫好。
“咔嚓!”一聲巨響,那使者的身邊竹椅已被擊得粉碎。這一下,他徹底的惱羞成怒:“來呀,放箭!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只見幾個拿單刀的武士重重的摔到習武場中間。
“哈哈哈!哈哈哈!天陽使者,奉你之命,老夫先到一步啦。哈哈哈!......”一個洪亮的聲音大笑着由遠及近,忽然一個身材魁偉,黑眉灰髮,全身獸皮,頭戴麋角的長者飛到了場地中央。此人雙目如電,神威天降,站在豐極師父的面前,抱拳施禮:“豐極掌教,剛纔有幸目睹了‘玄極’劍法神技,真乃三生有幸。老夫乃是摩天教神木麓王,勁蒼。有禮了。”
“哦?原來是魔教五大護教法王,失敬!失敬!”豐極師父有些不屑地說到。
那神木麓王並不在意稱呼爲魔教,只是大笑了幾聲。衆人一聽,原來他就是魔教五大護教法王之一的神木麓王名喚勁蒼,全都怛然失色,慌論嘖嘖。傳言摩天教高手如雲,五大護教法王更是深不可測,尤其是這神木麓王勁蒼,一生之中百戰百勝,挫敗無數江湖高手。八年前,在惜城郊外,一人獨戰崑崙虛三大長老,足足打了兩個時辰,三大長老最後吐血敗走。
“麓王老當益壯,晚輩自嘆不如。”一個白衣青年男子也飛落到場地中央。
“天陽使者太謙虛了,後生可畏啊。”神木麓王稍稍向他施禮。
青年男子趕緊回禮,然後轉身抱拳道:“豐極掌教有禮,晚輩摩天教天陽使者,肖陽。”
“哦?你也是摩天教天陽使者,肖陽?”豐極師父疑惑地問到。
煬儀看的清楚,他就是惜城光明教肖陽大哥,現在怎麼也成了摩天教的天陽使者?
“呵呵,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豐極掌教容後,看我摩天教驅魔退敵,到時候自然真相大白。”白衣青年男子笑呵呵地說到。
“對面的聽着,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長的奇醜無比,全都是自不量力,竟敢冒充我摩天教之威名。現在真的來了,也該揭開真面了吧?”白衣青年男子嘲笑地說到。
“哦?憑什麼說你是真的,我們就是假的。看看我周圍,瞬間就能碾壓你,到底是誰自不量力?就憑你們兩人,也敢在此撒野?”那個穿金色錦袍的使者說到。
“來了,來了,來了。”一個火紅的身影飄飄然落在場地中央,抱拳施禮:“天陽使者,屬下烈火雀王辛燃前來稟報。龍王統領的天勇軍已開始掃清山下羣寇,我烈火軍三百精銳和一衆高手已向山上攻來,我先一步上山相助。”只見此人火紅的披風,披風上繡着一隻神采奕奕的朱雀。還有那紅色的眉毛,滿臉的火紅的絡腮鬍,與江湖傳言的摩天教五大護教法王之一,烈火雀王辛燃的模樣如出一轍。
“烈火雀王辛苦,晚輩感激不盡。”白衣男子還禮說到。
“哪裡,哪裡。老夫也是一時技癢,哈哈哈!”烈火雀王大笑說到。
“呵呵,雀王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白衣男子又介紹道:“這位是五靈山豐極掌教。”
“哦!豐極掌教,有禮有禮。”烈火雀王恭敬地說到。
“幸會。”豐極掌教淡淡地說了一句。
在場的衆人全都驚呆了,五大護教法王,烈火雀王辛燃。傳言他一雙烈火掌出神入化,馳騁江湖,打遍天下未遇敵手。摩天教五大護教法王已到兩人,聽這雀王剛纔所說,山下還有一位領軍的龍王,難道是五大法王之一的瑞金龍王,天爭?看來貌似平靜的江湖,又要開始興風作浪、腥風血雨。不過從剛纔的對話來看,貌似是來救援的?
“不必再演戲了,個個都是在虛張聲勢。”那金色錦袍使者說到。
“哈哈,你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冒了肖陽的名,就敢在此裝作是我摩天教,到底是誰在裝腔作勢、 魚目混珠。今天不說出你們的來歷,個個都下不了山。”烈火雀王怒氣說到。
“弓箭手,射殺紅毛老怪。”那金色錦袍使者大聲說到。
前排的六十名弓箭手一起射出,六十支羽箭直奔烈火雀王。只看烈火雀王紋絲不動暗自調用功力,羽箭快到之時,雀王瞪大雙眼,頓時六十支羽箭停在空中,下一刻六十支羽箭全部燃燒起來,頃刻燒爲灰燼,隨風飄灑。衆人無不驚鄂,任誰都不得不信,這就是摩天教烈火雀王。
“弓箭手,再放。”金袍使者又下令到。
六十支羽箭又迅疾飛來,此時神木麓王只向前踏出一步,羽箭距離他們三人還有丈半之遠的時候,像是射在了大岩石上,四處散濺,斷損的七零八落。
“再放。”金袍使者叫到。
“二位前輩都太客氣了。”白衣男子說完向前五步,六十支羽箭停在空中,只見他雙臂開展,虛打了一招兒“星雲流轉”,六十支羽箭反向飛回。
頓時生出一陣慘叫,再看敵方已倒下一片。
“嗯。青年才俊,後生可畏。”烈火雀王豎起大拇指,對着神木麓王說到。
“是也,是也。”神木麓王表示贊同。
“二位前輩見笑了。”白衣男子謙虛了一句。
煬儀從他們的對話內容以及行爲表現判斷,若肖陽大哥真的是摩天教天陽使者,那他在教中職位高於眼前的兩位法王?然而他年紀尚輕,資歷淺薄,還需要不斷的證明自己。他剛纔應用神功折回六十支羽箭,十足就是想在兩位前輩面前顯露一手。
煬儀看的明白,表面上肖陽大哥他技勝一籌,實際上兩位法王也不遑多讓。前後三次放箭,形成了三個人三場的比試。烈火雀王利用內力頃刻燃盡箭羽,可想他的內力乃是至熱至陽的存在,若是用在人的身上,縱然是一流高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神木麓王護體罡氣已達到丈半有餘,可見他的神功至剛至堅,比之金大川越發雄健渾厚。
這兩點,兩位法王都知道肖陽現在萬萬不能做到,相反的折回六十支羽箭,二人相互心知肚明都可以做到,只是動作姿態沒肖陽這般瀟灑可觀。兩位法王有意鼓勵這教中的青年才俊,倘若日後加以時日勤學苦練,他定能勝過兩人。所以剛纔兩人說話,一是在鼓勵他,其實也是在由衷地誇讚他。誇讚他年紀輕輕已有如此神功,日後一定是前途不可估量。
“怎麼樣,對面的使者,天色已漸漸暗了,在場的絕大多數,從早晨到現在都沒吃飯,咱們是點起火把繼續過招兒,還是回家吃飯,悉聽尊便。”白衣男子詼諧地說到。
“報!山下各寨遭到大隊人馬的攻殺,各路口要道已經開始失守。”一個嘍囉稟報。
“哼!好一個摩天教,日後我們一定上得雲頂峰,搗毀魔教總壇。”金袍使者說到。
“怎麼?不再裝我肖陽了?”白衣男子笑着說到。
“哼!什麼破名字,還給你。今日天色已晚,我們走!”金袍使者大聲說到。
“哈哈哈!小子,慢走不送啦。”烈火雀王大笑到。
那假冒的使者帶頭,羣魔陸續下了山。五靈山一方,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豐極師父正和三人說着什麼,煬儀等人走了過來。
“這麼說他們都是冒充的,而三位纔是真正的摩天教。此行目的爲何?你們可是來趁火打劫?什麼時候動手,請多多賜教。”豐極師父問到。
“在下不敢,我們此行純屬爲我教聲名而來。聽聞有羣醜冒摩天教之名,前來五靈山招搖挑釁,敗壞我教盛名,我教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況且豐極掌教玄極劍法超羣俊倫,大敗萬影刀的萬勝刀法,我又怎麼敢造次。”真肖陽說到。
“那山下大隊人馬,又是如何?”豐極師父問到。
“山下是我教五大護教法王的瑞金龍王,他正率領教衆清除山下的山匪馬賊,平日裡他們攔路搶劫、燒殺搶掠、禍害百姓,正好他們聚集於此,也省的我們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去找了,今天一口氣把他們全部殲滅,事了之後他們便會返回本教。”肖陽說到。
“哦?既然不來攻山,你們也該下山了,本人就不送了。”豐極師父說完便轉身走了。
“看看吧,我說啥來着。好心當作驢肝肺啦。”神木麓王生氣地說到。
“哈哈哈!這老小子脾氣真大,真想和他過過招兒。”烈火雀王大笑到。
“呵呵。事在人爲,我們還需要很多時間去向世人證明自己,更何況今日之舉,後世自有公論,兩位前輩我們又何必急於一時。”肖陽說到。
“哼!就你小子大度,我們走吧。”神木麓王說到。
“哈哈哈!別那麼小氣嘛,等等我。”烈火雀王大笑追去。
留下肖陽自己站在原地,無奈地搖了搖頭。
“肖陽大哥,真的是你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光明教的嗎?”煬儀問到。
“呵呵。光明教實爲摩天教的下屬教派,三位還需替我保密。”肖陽說到。
“那是一定。肖陽大哥是摩天教天陽使者,失敬!失敬!”煬儀說到。
“哎。三位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之間沒什麼高低之分。日後到了惜城,你們三位仍然是我的貴賓。只是今日就不便久留,我們後會有期!”肖陽說到。
“師父脾氣耿直,還望肖陽大哥海涵,後會有期!”煬儀說到。
“哪裡,哪裡。”肖陽說到。
“肖陽大哥,後會有期!”常樂說到。
“後會有期!”冰璃說到。
“後會有期!”肖陽說完轉身走了。
“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常樂問到。
“我先去看看師父,之後我們下山安頓!你們可以在這裡等我。”煬儀說完去了。
煬儀快步走進玄和宮,大殿內看到人羣之中的豐太、豐嶽兩位掌教,以及丐幫的長老和靖淵仙師等人商議事情,唯獨沒有看到師父。
這時他看到張崒山正端着熱水向後堂走去,他急忙趕過去問道:“師兄可好,師父他老人家在哪裡,我想去見見師父。”
“煬儀師兄,呃。師父受傷了,在後邊休息,我帶你去。”張崒山說到。
煬儀心裡七上八下的跟着張崒山走去。進了殿後的內堂,來到一間屋子,看到師父正躺在榻上休息。楚簫庭在一旁服侍着,突然師父大咳幾聲,一口鮮血吐到盆裡。
“師父,師父,師父!您沒事吧?”煬儀已經哽咽了。
“師父被萬勝刀法破了丹內氣海,受傷很嚴重。”楚簫庭哭着說到。
“不要緊,死不了的。只需要靜養幾日。”豐極師父吃力地說到。
“師父,師父有什麼方法醫治?”煬儀急着問到。
楚、張二人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流淚,煬儀心下已明白有多嚴重了。
“傻孩子,丹內氣海被破而已,死不了人的。還有兩位掌教在,他們會有法子的。只需要多多休息便可痊癒。”豐極師父慢慢說到。
“破了丹內氣海,師父的功力就沒了。”張崒山大哭起來。
“師父剛纔還說不讓我們告訴你的,可是......”楚簫庭也哭得說不出話來。
接着就是煬儀,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都別哭了,你們好吵啊。都給我滾出去!”豐極師父生氣地說到。
三人也明白,師父不是真的生氣,而且他需要靜靜的休息,所以三人就都出了屋子。站在屋外好一陣子,三人才平復過來。
“煬儀師兄,冰璃和常樂兄弟去了哪裡?”楚簫庭問起。
“他們在殿外等我,原本想看望師父後要一起下山的。”煬儀說。
“哦。天色已晚,今晚就先在山上歇息吧。師弟你去爲冰璃和常樂兄弟安排住處,再送些吃的,把他們安頓好。”楚簫庭說。
“好,我這就去。”張崒山答到。
“煬儀師兄,你也隨師弟一起去吧。明日再來看望師父,我還要去前殿聽候調遣安排各位大俠的起居等事務。之後,師弟回來照顧師父,我晚一點再過來。”楚簫庭安排說到。
“好,師兄請放心。煬儀師兄,隨我來。”張崒山答到。
“也好。那我先告辭了。”煬儀說完跟張崒山出去了。
煬儀回去後一夜未睡,苦思如何才能治癒師父的方法。肖陽大哥身居天陽使者高位,手下奇人異士衆多,也許他能有辦法。可是他可能回了惜城,五靈山事了自己還要趕往擒城去尋找上官雲怡。對了,上官姑娘說過,風魔山谷的奇珍異寶浩繁,也許能找到救治師父的寶物來恢復他的功力。師父是江湖的絕頂的高手,而且是正義的一派,雖然生命沒什麼危險,就此失去武功絕學豈不是讓人悵然惋惜,更何況從此世間的正道失去一擎天支柱,哀哉,惜哉。
第三日一早,各前來救援的俠士都已下山。師父身體稍微轉好,不再吐血。煬儀每天除了練功,就是靜候在師父的門外,師父醒了就陪他說話,累了就服侍他休息。楚、張二人一忙完山上庶務就來了,三人有說有笑,相處十分融洽。
接下來這幾日,兩位掌教,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以及山上的其他師兄弟全都陸續地看望了豐極師父,不僅因爲師父是五靈山的支柱、地位崇高,更因爲師父在衆人之中頗受愛戴。現在的五靈山,豐太、豐嶽兩位掌教太老了,此次大戰後已表示不再管理教內日常的豐繁雜瑣事。而豐極師父受了重傷,全教上下的大小庶務主要由大師兄掌管,二師兄和三師兄沒有這方面的寄望意屬,只專心負責傳授年輕弟子武藝和技藝,其他的弟子還不夠成熟更擔不起主責。其實大師兄也潛心修道,只是現在全教上下都離不開他,只有楚、張二人可以依仗。尤其是楚簫庭,處理教內事務果斷得當,深受各掌教和師兄弟的青睞。他這幾日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不過他一有空便會來照顧師父。
轉眼已有二十八日了,師父的傷勢慢慢轉好,已經可以到處走動了。煬儀決定辭別師父向擒城出發。早上出去,他特意打了一隻野兔前來孝敬師父。
“呵呵。五靈山上,弟子兼是清修,好久沒吃到美味了。”豐極師父邊吃邊說。
“師父,明天我要動身去擒城了。您有什麼要囑咐的?”煬儀輕輕地說到。
師父遲疑了一下,說道:“師父知道你胸懷大志,不必因個人小事而勞師動衆。我身體硬朗,並無大礙。那日力戰萬勝刀法,打的甚是痛快,習武之人夫復何求。”
“師父,我想還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去試上一試。”煬儀說。
“好吧,師父也不會阻止你,但萬事小心。你得遇機緣,身學神功,爲人正義,胸懷天下。日後必能成就一番作爲,路自己選,自己走。得空餘之時,回來看看爲師,打上幾隻野味兒,呵呵呵,呵呵呵!”豐極師父邊說笑着,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煬儀的頭。
煬儀再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師父吃飯。
次日,煬儀三人辭別了楚、張二人便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