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烈不相信自己的感覺會錯,如果真的錯了,就說明他沒有資格去愛嵐兒,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神識靠近魅汐,明着是去檢查魅汐的這張臉有沒有做假,暗着卻是想要去看看在魅汐的脖頸處的後窩中,是否有那獨一無二的胎記。
隨着火雲烈的神識逐漸的靠近,魅汐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因爲丫丫不停地在她耳邊叫喚,這血滴吊墜不知道抽什麼風,強烈的反抗着,想要衝破束縛。
以前魅汐只知道這血滴吊墜是火雲烈的貼身吊墜,但是卻不知道這吊墜是火雲烈的護身符,是他在出生之時,火沁霓用他最純盡的一滴血注入秘法凝結而成,所以這會兒火雲烈利用神識去探測,血滴吊墜自然是要有所感應的,要不是之前在魅汐收服弱水的時候,消耗了巨大的能量,恐怕早就發出耀眼的紅光了來告訴火雲烈它的位置了。
然而,就在火雲烈快要知道答案的時候,暗處的侍衛卻突然匆匆的跑了出來,一臉焦急的表示有事情要彙報。
“你走吧。”火雲烈無奈只得收回神識,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但是又不敢強行的留下魅汐,因爲就如同當初嵐兒離開他一樣,他現在還有太多的牽扯和束縛,所以即便是留下了魅汐,也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麻煩。
“告辭!”魅汐這次可不多廢話,在侍衛出現之前便已經帶上了面紗一躍離去。
然而也就在魅汐轉身的那一瞬間,丫丫用靈氣結起的靈網出現了一點兒的縫隙,而血滴吊墜的氣息準確無誤的從那一個小小的縫隙中泄露了出去,而神識還沒有完全撤回來的火雲烈突然精神一震,他撲捉到了那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了,眼睛裡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是他的嵐兒,只有他的嵐兒身上纔有他的血滴子,這絕對錯不了,加上之前他對她產生的那種感覺,就算那張陌生臉也不能阻止他確定魅汐的身份。
只是爲什麼才短短几個月不見,他的嵐兒就換了一張臉,還有她身上的氣息也完全變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主子,族長要給你娶妻,讓你現在就回去。”侍衛的話打斷了火雲烈。
“你說什麼?”火雲烈一下子就回過了神來。
他不過離開火族幾天的時間,就又在打什麼主意?火雲烈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嚇得侍衛不敢擡頭。
但是侍衛還有話沒有說完,所以不得不硬着頭皮說道:“在您離開火族之後,電族的族長來了,說是要與火族聯姻,之前因爲少主有了少夫人,可是不知道是誰將少夫人失蹤的事情傳了出去,甚至有人說少夫人已經死了,所以電族族長這樣的聯姻請求對火族來說有利無弊,於是包括族長在內,幾乎所有的長輩都同意了,因爲電族族長催的緊,現在恐怕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等您回去就可以直接成親了。”
速度還真快,這麼幾天就等不及了,哼,給他娶妻竟然都不用問過當事人的,難道他們就這麼自信他一定會妥協嗎?當年他能夠娶了水輕嵐這個受衆人非議的女人,現在他也可以不娶他們安排的女人,也許,換了一張臉的嵐兒更加適合。
就這麼一小會兒,火雲烈的心裡早已經千回萬轉,考慮了許多的事情,侍衛在一邊等着,並不敢多說話,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你帶幾個人去找曜公子,讓他帶着那個小丫頭來見我。”交待完畢,火雲烈一躍便消失在侍衛跟前。
侍衛領命去了主子交待的地方,但是還不到小魚的住處,就碰到了器鎏曜帶來的人,器鎏曜帶來的人不允許他們上前,於是大家都在這裡等着,想着曜公子的身手也沒有人能拿他怎麼樣,所以他們也不怎麼擔心。
只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器鎏曜現在正發着高燒,重傷的躺在簡陋的房屋前。
小魚費了很大的勁,纔將熬好的湯藥給器鎏曜餵了下去,只是這種湯藥的藥效比較慢,所以光是等藥效發作,器鎏曜恐怕得燒成傻子,於是小魚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她作爲一個大夫,自然能夠快速的摒棄自己內心的矛盾,專心的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病人身上。
又去取了一些枝葉比較多的樹枝,搭在器鎏曜的頭頂之上,這個時候,器鎏曜所躺的地方雖然是在空地上,但是空中的烈日卻是被遮擋了不少,換言之,器鎏曜這邊的視線也被阻擋了不少,所以即便是小魚開始扒了器鎏曜的衣服,外面的人也看的不真切。
當然,小魚扒了器鎏曜的衣服只是爲了給他降溫,在這裡沒有冰塊,所以小魚只能不斷的從旁邊的水缸裡取水,只是當她打出水缸的水時才發現,這水缸的水因爲中午烈日的緣故,已經被曬的有些發燙了,想要給器鎏曜降溫是做不到了,那麼就只能到井邊去打水。
這口井因爲年代有些久遠了,所以打水的地方早就不好用了,小魚每次打水都要累的不行,這一次她又忙活了這麼久都沒有歇息過,更沒有吃過一點兒的東西,這會體力也有些跟不上了,但是一想到器鎏曜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她便又咬牙逼着自己繼續打水,最後終於打了一桶水出來了,因爲是井底剛剛取出來的水,水甘甜冰涼,小魚先自己喝了一口,倒不是她嘴饞,而是她的體力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但是這水的溫度維持不了多久,因爲中午的日頭太大,她必須儘快的給器鎏曜的身體降溫。
於是小魚再次氣喘吁吁的將水搬到器鎏曜的身邊,咬牙給器鎏曜擦洗身體,冰涼的水落在器鎏曜的肌膚上,讓他頓時感覺到清爽和舒服,小魚可顧不上器鎏曜現在是什麼想法,她一遍遍的用桶裡的冰水給器鎏曜擦洗身體,自己卻早已經有些頭暈眼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小魚感覺到器鎏曜的體溫恢復了正常,這個時候,日頭也沒有那麼大了,小魚懸着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這緊張的情緒一鬆懈下來,人就更加的疲憊了,還來不及給器鎏曜穿好衣服,小魚已經暈倒在了器鎏曜的身上,又因爲有樹枝的遮擋,遠遠地看去,倒像是兩個人相擁而眠的樣子。
祖母睡的夠久了,這會子太陽都要落山了,一天沒有進食,給餓醒了,睜眼喊了兩聲,沒有看見寶貝外孫女,便只能自己起身,摸摸索索的出了房屋,走到外面來了。
誰知,她剛走出來沒幾步就看到了小魚搭建的簡陋的樹枝帳篷,祖母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視力還不錯,記憶力也還好,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那新冒出來的帳篷,不由得走了過去,遠遠地她就看到了那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小魚因爲體力不支,倒在了器鎏曜的身上,而器鎏曜的衣服又因爲之前小魚爲了給他散熱,而直接脫掉了,現在的兩人看上去確實有些曖昧的情愫,所以當祖母走近看清楚裡面兩個人的面孔之時,不由得一驚,隨後又是一陣憤怒。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敢欺負我的小魚兒,我,我打死你,打死你!”祖母拿起手中的柺杖,掀了那用樹枝搭建的簡陋的帳篷,然後便要往兩人身上打去。
而器鎏曜長年練就的敏感的能力,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即便是昏迷也會有所反應,加上之前小魚給他餵食的藥也起了作用,所以在柺杖落下之前,器鎏曜睜開了雙眼,想要躲開眼前的柺杖,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得動,這纔看到身上趴着的小魚,來不及去想到底怎麼回事,他抱起小魚翻身一滾,躲開了祖母的柺杖。
“等等,老人家,你這是幹什麼?”器鎏曜一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還有些頭暈,但是等他看清楚是之前這裡的老人家,便知道並沒有什麼大的危險。
“幹什麼?昨日你救了我,我還以爲你是個正人君子,不料今天你就欺負了我唯一的外孫女,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祖母一邊控訴着,一邊便要再次拿起柺杖動手了。
器鎏曜身上並沒有太多的力氣,即便有力氣他也不敢亂來,眼前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根本就經不住他的一招,而懷裡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小丫頭,他也是憋屈的很,只能一邊退,一邊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小魚也被這外界的吵鬧給驚醒了,她之前是因爲太累了,加上又餓,所以才暈了過去,現在睡了一會兒,也算是恢復了一些,只是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祖母拿着柺杖要打她,而她則是被一個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抱着。
“祖母,祖母,住手,我是小魚呀。”小魚被器鎏曜帶着一邊躲開祖母,一邊大聲喊道。
祖母本來就是上了年紀的人,加上身體又不好,這打了幾下,便直喘氣,累的不行,這會兒看到小魚醒了,但是她的氣卻一點兒都沒有消。
“你這個丫頭,還知道叫我祖母?你與這人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簡直就是敗壞我們家的名譽!”老祖母出聲書香世家,對一些男女之事的觀念比一般的人更加的頑固,因爲鬥武大陸長年都是習武之人,書香世家已經沒落了好幾代人了,而且在現在的鬥武大陸,不習武的人也幾乎與外界的人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她們更加的封閉。
聽得祖母的話,小魚有些雲裡霧裡,回頭看到器鎏曜,這才反應過來祖母在說什麼,臉上突然變得紅彤彤的,只是她怎麼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情,是不是祖母誤會了什麼?
“祖母,你誤會了,他受傷了,我只是幫他治傷而已,你看他的胸口還流着血呢!”小魚試圖解釋給祖母聽,她可不希望祖母用那樣的眼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