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我體內的魔氣?”火雲烈的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很平靜,但越是平靜,在這個時候也就越發的不正常。
雖然不想打擊火雲烈,但是聖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因爲他知道即便是他不說,火雲烈應該也是能夠猜的到的。
然後房間裡便陷入了沉默,剛剛還在興奮中的小皓皓也聽出了不對勁,只是安靜的窩在火雲烈的懷裡,不敢亂說話。
半響之後,火雲烈纔看着聖祖認真的說道:“明日我陪她一起去仙殿。”
“你不能去仙殿。”聖祖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身上的魔氣太重,你跟在她身邊只會加速她的魔化,而她一旦魔化,後果就連我也無法預料後果,如果她的意志力足夠強大,我也許能夠幫她控制體內的狂暴,不過她也會徹底的跟我們一樣,淪爲魔,失去仙骨,還有她的美貌容顏。”
聞言,火雲烈果然變了臉色,這種後果是他不敢想像的,他自己不怕什麼,可是卻捨不得魅汐受一點兒的傷害。
最後,他終於是無奈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小皓皓看着自家爹爹這般的落寞,心情也低落了下來,小臉拉着很不開心,看的聖祖一片心疼,但是聖祖並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畢竟他剛剛給火雲烈的估計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在魅汐定力足夠強大的時候,他也是要耗費五成的功力才能夠給她換骨成功的,再多的他也無法保證了。
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火雲烈不想就這麼讓魅汐去仙殿,那個仙姬夫人看上去並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放心,雖然他跟在魅汐身邊可能讓魅汐魔化,但是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將她交給一個陌生人,他做不到。
一日之後,火雲烈鄭重的跪在聖祖的面前。
“曾祖父,我知道你可以讓嵐兒暫時清醒過來,之前您說的事情我懂,但是我不能自私的替她做主,所以我想請您幫忙暫時救醒她,讓她自己決定。”
這是火雲烈思考了一天的決定,他不是那種迂腐的人,魅汐曾近跟他說過,希望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秘密,也不能夠替彼此做決定,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要一起承擔,所以他不會擅自做主將魅汐送去仙殿,也不會擅自做主直接魔化她,他尊重她的選擇。
“如果她的選擇不理智怎麼辦?”聖祖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想到在一天之後,火雲烈會是這麼一番回覆。
在他看來,只有他們兩人都活着纔有可能在一起,以仙姬夫人的脾氣,百花曾經是她最得意的弟子,卻和魔殿弟子苟合,魅汐回到仙殿最多也就是被永遠的囚禁,只要火雲烈的實力足夠強大,日後是有救出她的機會,只是仙姬夫人定然會趁機去除魅汐體內的魔氣,讓她徹底的恢復仙骨,這樣的話火雲烈和魅汐便再也沒有了可能在一起。
“沒有什麼理智與否,她的選擇不管是什麼我都照做,如果她選擇回到仙殿,我便送她回仙殿,等到她徹底的恢復仙骨之後,我便削肉剔骨,以靈魂爲伴,如果她選擇留下,魔化失敗,那麼我便陪她墜入地獄,淪爲惡魔,殺盡天下所有人。”
平靜的話像是驚雷一般在聖祖的耳邊響起,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火雲烈,就連他也沒有魄力敢說出這樣的話,淪爲惡魔,殺盡天下所有人?削肉剔骨,以靈魂爲伴?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他的心竟然是激動的,好久沒有這樣亢奮了。
“好吧,既然這是你們自己的決定,我也不再多說,走吧,先去聽聽那個丫頭是怎麼選擇的吧,只是不管是哪一種選擇,似乎你的下場都不是很好。”聖祖嘆了一口氣,便跟着火雲烈去了魅汐那裡。
雖然剛剛見到爹孃,小皓皓很不捨得,但是他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現在孃親病的很厲害,爹爹心神不寧,他也沒有鬧,前所未有的乖巧,跟在萱柔身邊,只是會時不時地往火雲烈的房間那邊看去,他還是很擔心他的爹孃呢。
想要徹底的救治魅汐,現在聖祖還沒有把握,但是讓她短時間的清醒還是可以做到的,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魅汐便幽幽的睜開了眼睛,見此,聖祖也抽手離開了,將這時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醒了?”火雲烈將魅汐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裡,雖然聖祖說了他的靠近只會讓魅汐的身體內魔氣越來越紊亂,但是他總是捨不得放開她。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的身體我能夠感覺到。”魅汐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
自從上次之後,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其實在之前她便發作過一次,不過那個時候沒有人在,她暈了過去,後來過了許久才清醒過來,而這一次,雖然她發狂了,但是她卻能夠知道自己的舉動,只是她控制不了而已。
於是火雲烈也不瞞魅汐,將所有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部都說給了魅汐聽,然後也不多說一個字,就是靜靜的擁着她,等待着他的答案,他的心裡並不忐忑,因爲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離開魅汐,不管是以什麼樣的姿態活着。
聽完了火雲烈的話,魅汐沉默了,她沒有立刻回答,但是她卻是緊緊地反手抱住火雲烈,同時她感覺到火雲烈的身子變得有些僵硬了。
她也知道自己越是靠近火雲烈,便是對自己的身體不好,但是她和他一樣,就像彼此的毒藥,永遠也離不開彼此了,即便是下地獄也要拉着彼此。
“你願意爲了我削骨剔肉,淪爲惡魔,我也願意爲了你,墮仙成魔,去仙骨化魔骨。”
兩個都有些極端的人在這一刻做出了讓許多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但是卻又像是情理之中的,彷彿如果他們不這樣做的話,便不是他們了。
當他們將這個決定告訴聖祖的時候,聖祖並不是很意外,從火雲烈的決定中就可以看出,魅汐的決定也會不尋常,他們在一起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們之間早已經是結爲了一體,他們之間即便是不說話,也是極爲的默契。
最後,聖祖決定在三日之後,幫助魅汐徹底的魔化,而聽到這個消息,萱柔顯得有些不自然了,如果魅汐魔化成功,那麼以後便會長留魔殿,當初她派人去殺魅汐的事情定然會敗露,如果魔化失敗,她心愛的侄兒也會淪爲惡魔,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不願意看到,所以唯一的辦法便是不讓魅汐魔化。
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小皓皓,萱柔的心裡頓時打氣了其他的注意,她可是記得之前聽火雲烈提起過,好像說是魅汐的孃親在仙殿呢,如果她記得沒錯,當年洛神也是被囚禁在了仙殿,魅汐的爹孃都在仙殿,如果這個消息傳到魅汐的耳中,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萱柔的嘴角勾起一絲絲的弧度,然後對着小皓皓的笑着說道:“小傢伙,過來,到姑奶奶這來。”
看着這位年輕漂亮的姑奶奶,小皓皓心裡也是喜歡的緊,加上自從他來到魔殿之後,大部分的事情幾乎都是這個姑奶奶在照顧,所以小皓皓根本就沒有多想,便撲到了萱柔的懷裡蹭了蹭。
“姑奶奶有什麼事情吩咐嗎?”小皓皓睜着大大的眼睛,很是無辜的看着萱柔。
看到這樣清澈的眼神,萱柔的心裡不由得柔然了些,但是想到火雲烈,她便不得不強迫自己收起那份憐憫,繼續笑着說道:“小皓皓,上次聖祖帶你出去,是見一個人吧?”
當時聖祖離開的時候她是看到的,後來回來之後聖祖也沒有瞞着她,告訴了她,聖祖是帶着小皓皓去見了洛神。
“姑奶奶怎麼知道?哦,肯定是聖祖曾祖父告訴你的。”小皓皓笑的狡黠。
聞言,萱柔頓了頓,繼續說道:“小皓皓,你知道你孃親現在的身體狀況嗎?”
“不知道,那天去見孃親的時候,孃親一直都是昏迷着的,這幾日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去見她。”小皓皓始終是個小孩子,對於已經信任的萱柔絲毫沒有防備,萱柔問什麼,他便老實說什麼。
“唉,你孃親的情況很不好呢,恐怕再拖下去會有性命之憂,只可惜你孃親的病需要仙殿的人幫忙,但那仙殿向來與我們魔殿是宿敵,絕對不肯輕易的出手,當然,如果你外祖父肯出手,說不定你孃親還有救。”萱柔故意說道。
“這樣啊,那曾祖父爲什麼不去找外祖父呢?”小皓皓歪着頭問道。
都說小孩子好忽悠,可是小皓皓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孩子,好在萱柔準備的充分,淡定的回答道:“因爲你外祖父只有才能夠勸得動。”
聞言,小皓皓便想起了上次,彷彿是他的原因,最後外祖父纔出來的,如此,姑奶奶的話倒是沒錯。
“既然如此,那麼姑奶奶帶我去找外祖父可好?等到把外祖父請回來,孃親的身體便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