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族的軍營此刻也是充滿了煙消雲煙的味道,將士首領中也不乏分別有云輝和雲宏的人,之前雲宏一直是在暗地裡動作,現在幾乎已經擺在了明面上,直接將雲輝手下的幾名心腹給捆了起來,只等雲宏一句話,便殺之而後快。
當雲輝來到雲族的軍營之時,發現熊熊的烈火前的幾根行刑柱上正綁着自己的人,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
“沒有本族長的命令,你們何時有權利私下對將士首領行刑了?”雲輝低沉的聲音中帶着雄厚的內力,撲面襲來,讓很多將士幾乎要站不穩腳步。
而那雲宏手下最爲得力的心腹雲俠一看到雲輝,臉色立刻就變了,當下便想要悄悄地派人去通知自己的主子云宏,可是卻早已經被雲輝盯住了,還不等他開口,便感覺到一陣犀利的掌風襲來。
“叛逆之臣,死不足惜!”一聲大喝,雲輝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了雲俠的腦門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失去的意識和生命。
“副將!”
“副將!”
突如其來的一攤鮮紅的血液在這樣明亮的夜裡是那麼的刺眼,讓下面的將士們都開始有些騷動了,這裡的將士只有一小半是雲宏暗地裡培養的,剩下的絕大部分都是被雲俠一點點的慢慢的策反的,不順從的自然是暗地裡下手抹掉,而當他們看到雲輝之後,自然又找到了主心骨,原本跟着雲俠他們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這會兒只要有一個契機,便會立刻相應雲輝。
解決掉雲俠之後,後面的一些人並不敢輕舉妄動,再怎麼說雲輝現在還是一族之長,他們只是下面的小兵,可沒有云宏的魄力直接無視雲輝,所以雲輝幾乎沒有費任何的力氣,就將綁在柱子上的十來名將士首領給救了下來。
“屬下拜見族長,屬下等人大意,讓雲俠那個小人鑽了空子,還請族長恕罪!”
開口說話的是他們中間地位最高的副將雲霄,和雲俠是同等級別的,這裡的將士直接的最高統帥人就是雲輝,下面便是雲俠和雲霄。
不過出乎意料的,雲輝並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輕輕地托起跪下的幾位將士首領,然後掃視臺下成千上萬的兵士們,再次用自己雄厚的內力,將聲音傳遞給每一個人。
“不順從者殺無赦!”
殺無赦三個字像是魔咒一般縈繞在所有人的心裡,那些本來就立場不堅定的人很快就表示自己願意棄暗投明站到雲輝的陣營裡來,當然也有些衷心之士,不過現在雲宏不在,雲俠又死了,所以雲輝也不會給這些兵士們有什麼通風報信的機會,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殺無赦!
這一夜,雲輝清理的雲族的軍隊,鮮血幾乎染紅了這片他們日日夜夜訓練的場地,而云宏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他依然在整個雲族漫無目的的找着雲清。
“族長,一切都處理好了,雖然損失了不少兵士們,但是該剔除的雜質都剔除乾淨了。”雲霄連臉上的血都來不及擦,便過來給雲輝彙報了。
雲輝點了點頭,眸子中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明日你就照着之前雲宏對於雲俠的安排,不動聲色,以雲俠的身份去找雲宏,最後再聽我命令反擊。”
“是!”說完,雲霄便告退去準備了。
而云輝一個人,孤單的站在這行刑臺上,眺望着遠方,心裡一片疲憊,他不是絕對的強者,所以做不到真的無動於衷,也許沒有人知道在他殺了雲俠的那一刻,他的手是在抖的,不管雲俠是誰的人,都是他們雲族的子民,作爲雲族的族長,不僅做不到團結族人,竟然還要親自出手殺掉自己的族人,這讓他的心幾乎都在顫動。
可是後來,當他說出殺無赦的時候,他的心裡竟然有一股解脫,看着這刺眼的血液的紅色,他的血液也似乎跟着在沸騰,這麼多年來,自從他接手雲族以來,便一直採用的是溫和的手段,不管自己心裡再怎麼不舒服,他也會盡可能的包容自己的族人,可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因爲他的縱容,而讓一些人滋長了不該有的心思。
也許他錯了,他不再是那個需要用寬容來平衡雲族的內部和諧,他現在需要的是用雷霆之勢,恩威並施,將自己凌駕於雲族至上的地位,只有這樣,他才能威懾衆人不要再有其他忤逆的心思,而寬容和仁慈則是在這之後用來安撫人心的。
用了幾十年的時間他才明白這樣的道理,雖然遲了些,但是總歸不算晚,沒有讓雲族毀在他的手裡,當然這次的謝謝魅汐,要不是魅汐和初二從中間摻和了兩腳,雲輝恐怕已經成了雲宏的階下囚了,只是雲輝到現在還不知道魅汐的身份。
另一邊,初二帶着雲清和片語,還有一個小丫鬟躲在地下窯洞之中,雖然這裡吃喝都有,但是人卻是很難受的,雲清反正不能動,不管他怎麼暴躁,也發泄不出來,不過好在他向來看的開,於是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喊着要吃。
小丫鬟因爲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又被點了穴道這麼多天,她除了能夠趴着吃一點兒東西外,幾乎一動也不想動,但是片語卻不一樣,魅汐點的穴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時限,當片語感覺到自己可以動了之後,心裡一喜,但是她並沒有太過於表現出來,而是裝作和小丫鬟一樣,渾身無力,依然要靠初二來餵食。
因爲片語是雲鳳華身邊的貼身侍女,當年沒有少替雲鳳華教訓她們母女,所以初二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臉色,隨便餵了兩口,就不餵了,更何況初二不傻,魅汐早就提醒她穴道已經到了時限,馬上就要解開了。
隨意瞥了片語一眼,初二不再搭理她們,而是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躺下了準備休息,在這裡除了睡覺便還是隻能睡覺,不然人醒着真的要瘋的。
看到初二的舉動,片語眼睛裡早就冒出了光亮,她在離出口最近的地方,這裡她已經觀察了好幾天了,從這裡出去並不難,只是之前一直不能動彈,加上初二兇巴巴的看着她,她不敢輕舉妄動,這會兒初二爲了睡得舒服一些,睡在了最裡面的位置,離出口有些遠,就算是初二發現了她逃跑,追過來的時候,以她現在的體力,應該可以出了這地下窯洞。
又等了一會兒,直到片語聽到了這窯洞裡所有人均勻的呼吸聲之後,她才慢慢的挪動着自己的腳步,一開始她很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下,生怕初二並沒有真的睡着,不過當她在原地走了兩圈之後,發現初二也沒有什麼動靜,這才加倍小心的往通往出口處的樓梯走去,這一次她沒有再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頭也不回的往出口奔去。
至始至終,初二都沒有醒過來,彷彿真的睡着了一把,可是就在片語出了地下窯洞之後的瞬間,初二的眼睛刷的一下子睜開了,嘴角還含着不明的笑容。
其實如果不是她故意放片語走,片語怎麼可能離開這裡呢?早在她去找雲清的時候,魅汐就給她傳消息,在今晚放片語離開,要放的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於是她就故意裝睡,給了片語逃跑的時間。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初二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帶着雲清和小丫鬟一起出了地下窯洞,片語已經逃跑了,要不了多久,肯定會有人來搜這裡的,這小丫鬟跟片語一起被綁在這裡這麼久,已經沒有必要再藏了,只是這張臉不能再用了,不過也沒關係,她就用出谷之前,師父給她畫的那張臉,反正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於是初二帶着不能動的雲清去與魅汐匯合,等待着雲族這一戰最後的結局,還有她也掛念孃親到底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雲輝在將整個雲族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雲清,他的心開始惴惴不安了。
“你,去軍營告訴雲俠副將,提前帶人過來,在明日清晨之前務必趕到。”雲宏低喝一聲,將一個令牌交給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廝。
能跟在他身邊的自然都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人,所以也沒有太注意,甚至都沒有去辨認一下接過令牌的人還是不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小廝接過令牌,微微的恭了恭身子,便退了出去,快步往軍營的方向去了,只是他到底是去找雲俠還是找雲輝,就不得知了。
今日的夜很短,但是也很漫長,雲宏焦急的等待這雲清的消息,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天明,明日,一切都將不一樣了,他不用再束手束腳,處處受制了。
這一夜,雲族幾乎所有知道一點兒風聲的人都沒有睡意,唯一睡得香的就只有那些無權的普通族人了。
雲鳳華在自己的房間裡,臉上早已經是淚水縱橫了,冰冷刺骨的風吹在臉上打的生疼,可是她卻像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也許這臉上的痛不及心裡的痛吧,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她也在等,等着她交待的‘片語’帶着好消息來告訴她,只是當真的片語出現在她的面前時,一切都破滅了。
“主子,片語有急事相見。”片語心裡雖然急,但是該有的規矩她不敢廢。
這個時候聽到片語的聲音,雲鳳華無疑是極其開心的,急忙將她招了進來:“片語你可回來了,你找到族長了沒有?”
而本來想說自己被綁架了的片語被雲鳳華這樣的問話給驚呆了,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在說什麼。
“主子,我在幾日前就被人綁架了,剛剛纔逃出來,你說找族長到底怎麼回事呀?”
聞言,雲鳳華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片語,指着她顫抖的說道:“你,你說什麼?幾日前就被綁架了?那去幫我找族長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