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大爲意外的黎雪峰張張嘴,瞪圓了眼睛。他遙望那些載歌載舞的黑暗精靈,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維維安握着黎雪峰的手,與他一起攜手旁觀。黎雪峰凝視着沉浸在歡樂中的菲裡,忽然想起了曾經在月光下見過的那支裸舞。
“祈禱儀式嗎?”
有點明白過來的黎雪峰喃喃道,心裡滿不是滋味。他可不願意讓菲裡在別人面前跳豔舞,使自己的帽子變得綠油油。對比黎雪峰先前的所作所爲,他的這番想法顯然有失公平。不過……獨佔欲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具有的缺點。身爲平凡的男性,黎雪峰也不能免俗。所以他按奈着酸溜溜的情緒,靜觀事態的發展。直到黑暗精靈們開始褪下衣物,黎雪峰才稍微鬆了口氣。
因爲菲裡只除下了鎧甲,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她輕盈嫺熟的踏着舞步,趁旋轉身體的間隙把目光投向黎雪峰。面帶淺笑的菲裡還拋出飛吻,彷彿在嘲弄黎雪峰的多心。不過等到其她黑暗精靈脫去最貼身的衣物後,菲裡的眼神就逐漸變得不善起來。她瞥瞥三個**狂舞的黑暗精靈女祭司,隨後向黎雪峰做了個‘再看就喀嚓你’的手勢。
無奈之下,黎雪峰只好放棄觀看免費的脫衣秀。反正他本來就由於胸襲了維康尼亞而心中有愧,於是乖乖的把頭縮回了藏身之地。在黎雪峰看來,黑暗精靈們的舞蹈狂野又優美。再配上婉轉悲慼的吟唱,着實令人歎爲觀止。若把她們放去地球上,必然能成爲色情酒吧裡的頂級臺柱。只可惜這裡是荒郊野外,黑暗精靈們跳得再好也不過是孤芳自賞。
正當黎雪峰無所事事的胡思亂想時,一扇傳送門在他附近打了開來。沙洛和美爾琳絲從中走出,她們都衣衫不整的臭着臉。黎雪峰好奇的望着這兩個女人。發現她們地鼻尖上各有一塊烏青。他不知道沙洛與美爾琳絲剛剛決出勝負,落得兩敗俱傷。黎雪峰只覺得她們的樣子滑稽之極,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啐!沒見過美女啊?對了,敵人呢?是那些黑暗精靈嗎?”
又羞又惱的美爾琳絲惡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然後指着不遠處的盆地說道。她有氣沒處發,只想找個因頭大幹一場。見到美爾琳絲立刻準備施法後,黎雪峰趕緊跑過去攔住。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結果沙洛不滿的嘟嚷道:
“真過分哦!早點告訴我的話。我就不用這副樣子地跑來跑去了。”
“就是就是,你求我們幫忙,竟然還敢取笑我們。……喂,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嗎?”
同樣惱火的美爾琳絲趁機附和道,還向着沙洛眨了眨眼睛。於是她們很有默契的點了下頭,隨後冷笑不已的逼近了黎雪峰。黎雪峰警惕的挪動腳步,卻發現自己退無可退。接着一個靜音結界突然出現,和力量牢籠一起壓制住了他。美爾琳絲和沙洛則繼續逼近。讓無法動彈的黎雪峰驚慌不已。他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女人伸出手,然後淒厲的慘叫道:
“呃啊啊啊~鬆手、鬆手啊!我地鼻子要斷掉了!斷掉……啊啊啊啊~!!!”
十秒鐘後,黎雪峰取回了自由。但他慘遭凌虐的鼻子傳來陣陣刺痛,還逐漸變成了紫黑色。沙洛和美爾琳絲笑得前仰後合,得意之極。維維安同情的看着這一幕。接着開始默唸禱文。稍後她輕推雙手,施展出了羣體治療術。——這是五級的神術,可以同時爲停留在施法者附近的人治癒傷口。它也是中階牧師地標誌,代表擁有者非常受神祇的恩寵。
隨着溫暖的白光擴散開來。黎雪峰等人的鼻子立刻恢復了正常。沙洛和美爾琳絲在高興之餘,也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真是的,幹嘛要連他一起嘛?”
“沒錯,害我們都白辛苦了。”
面對這兩個糾纏不清的女人,維維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先親暱的勾住黎雪峰的臂彎,然後意有所指的說道:
“不好意思,因爲黎雪峰是我的男人。”
“……”
光憑這句近乎宣言地話,維維安就讓沙洛和美爾琳絲閉上了嘴。四周異樣的歸於寂靜。只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黎雪峰不安的站着,發現尷尬的暗流到處涌動。沙洛沒有再說什麼,就開啓傳送門離開了。美爾琳絲不快的掃了黎雪峰一眼,也悄然消失在空氣中。她們用行動提醒了黎雪峰,讓他想起與沙洛共舞的那晚。可是維維安倔強的抿着嘴,使黎雪峰無法興起一絲埋怨她地念頭。
“你地牧師能力變強了。”
過了一會,黎雪峰才勉強找到了話題。維維安死盯着沙洛和美爾琳絲消失的位置,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嗯。在去深淵入口時。我拋棄了太陽神泰德。現在我侍奉阿絲摩蒂斯,她是我們霍夫林的守護神。”
“……這樣啊。”
維維安的無心之語讓一條倩影浮現。以妖嬈的姿態在黎雪峰的內心飄蕩。這讓黎雪峰發覺,自己居然頗爲懷念與阿絲摩蒂斯的幾次交鋒。雖然那時生死繫於一線,但他並不憎恨那個魔女。當黎雪峰爲了維維安的得救暗暗感謝阿絲摩蒂斯時,身邊的半魔少女還在靜靜的說道:
“阿絲摩蒂斯接納了我的迴歸,還賦予我新的力量。我本以爲她會拒絕……你看那裡!”
“什麼?”
維維安突然猛拉了一把黎雪峰,想讓他面朝盆地。但在成爲欲魔後,這個半魔少女的力量增加了至少三十倍。於是猝不及防之下,黎雪峰差點摔了個五體投地。他的手被維維安扯得‘格格’作響,骨頭幾乎散開。要不是維維安立刻發覺不對,趕緊收力。只怕黎雪峰會被迫綁上石膏,悲嘆今晚實在是多災多難。他好不容易纔重新站穩。然後順着維維安指出的方向看到了一羣地表精靈。
要不是居高臨下,黎雪峰絕對找不到那些森林的住民。精靈們靈活的利用植物遮擋自己,正悄悄的展開包圍圈。他們全都拿着武器,顯然是來對付黑暗精靈地。而黑暗精靈們還在繼續她們的祭典,絲毫沒有察覺到敵人的逼近。
“他媽的!”
黎雪峰低罵一句,就漂離了地面。維維安緊跟着他,一路飛向分散成戰鬥隊形的精靈突擊隊。黑暗精靈立刻發現了他們,但卻不怎麼在意。而精靈們則以爲自己的行蹤暴露了。都紛紛舉起了弓箭。
情急之下,黎雪峰全力催動賈澤瑞的神力。這讓他成爲了夜空中的光團,使得精靈們能認出來者並非敵人。一個女性精靈擡起手,做出要同伴們暫緩攻擊地手勢。——她是艾黎,纔剛被黎雪峰救了一命沒多久。當黎雪峰略微鬆了口氣時,黑暗精靈們終於被驚動了。不過他們沒有試圖撿起武器,或穿上盔甲。因爲其餘的精靈還繼續挽着硬弓,將銳利的目光定位在黑暗精靈的要害上。
“你們誤會了。這些黑暗精靈是伊翠絲的信徒。”
黎雪峰急促的說道,還抹了把冷汗。他暗暗慶幸能及時趕上,阻止了一場無謂的衝突。艾黎望望黎雪峰,然後退開幾步。另一個搞大英俊的男性精靈走上前,不怎麼友好地詰問道:
“伊翠絲是誰?”
“這……”
現學現賣的黎雪峰所知有限。一下子被問住了。他不知道幽暗少女是鮮爲人知的神祇,只接納背棄邪惡的黑暗精靈爲信徒。對其他的人而言,伊翠絲只是個聞所未聞地名字。結果黎雪峰一時接不上,只能無奈的說道:
“總之。伊翠絲的信徒不是惡人。我願意爲她們擔保,希望你能相信……”
“我不相信。”
男性精靈不屑的搖頭,打斷了黎雪峰地話。接着他伸手指向數十尺外的黑暗精靈,厲聲的說道:
“她們是被烙上印跡的墮落者!地底纔是屬於她們的牢獄!她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揹負的罪孽更是沉重到無法寬恕!請你讓開,人類,我要爲我的親族們報仇!今晚有五十六個精靈迴歸了卡瑞隆地懷抱,而下手的正是這些黑皮膚黑心腸的渣滓!她們不配接受高貴者的寬恕!只能用血來償還自己的所作所爲!”
“見你的鬼!少給我血口噴人!”
不等黎雪峰開口。混在黑暗精靈中間的菲裡便大喊起來。她把手攏在嘴邊,氣勢洶洶的怒訴道:
“我地姐妹兄弟們已經來到這裡半個月了,遇到白皮膚地混球都會主動繞開。而你們早就知道她們的存在了不是嗎?現在還來裝出副恍然大悟地樣子幹什麼?說到底,不就是死了人,氣沒處撒嗎?要打架就來啊!我一隻手都能收拾掉你!”
雖然菲裡的話聽得男性精靈怒火中燒,但偏於沉靜的種族特性只是讓他皺了下眉頭。於是還以爲大有餘裕的黎雪峰乾咳一聲,想說幾句場面話來緩和下氣氛。不過他還沒張嘴,男性精靈就冷冷的說道:
“放箭!”
聽到整齊劃一的弓弦振響聲後。大吃一驚的黎雪峰趕緊轉身揮手。他倉促間無法精確的控制高級變化術。只能重點的保護菲裡。最後黎雪峰用泥牆擋住了半數的箭矢,可是仍然有幾個黑暗精靈被射倒。由於精靈們很快的再次搭箭。黎雪峰只好繼續施展高級變化術。這時一把細劍刺向了他的肩膀,出手的正是那個男性精靈。忍無可忍的黎雪峰叱喝一聲,帶着怒意呼喚出葛蘭迎戰。
跟凱東相比,男性精靈的劍術要遜色一籌。而且他的腕力不濟,三劍對拼後就露了怯意。結果在雙方貼身近戰,各自都準備不足的情況下,黎雪峰馬上佔盡了優勢。維維安也趁勢拋了個媚眼過去,讓男性精靈恍惚了一瞬間。於是等到他回過神來時,脖子旁已經多了把悲傷之劍。制服男性精靈的黎雪峰唯恐夜長夢多,還拿出了迷你機槍監視其他的精靈。他把冰冷的目光從左掃到右,隨後森然的說道:
“我希望你們記得,我剛救過你們的朋友。而且我只要求你們聽我的解釋,這應該不算是過分的要求才對。……聽清楚,別逼我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見到精靈們有些蠢蠢欲動後,黎雪峰擡了下拿着迷你機槍的手。雖然大部分精靈不清楚這把武器的威力,好在艾黎還牢牢的記得黎雪峰曾獨力放倒過一整隊黑暗精靈戰士。所以她搶先丟下短弓,並強硬的要求同伴們跟着做。最後經過一番騷亂,形勢總算被穩定了下來。
趁着難得機會,黑暗精靈們都趕緊披甲拾劍。稍後黎雪峰收回了葛蘭,男性精靈這才能撫摸脖子,感受侵入肌膚的寒意。他驚怒交集的後退幾步,聽着黎雪峰冷冷的說道:
“記住,別再做會丟掉性命的蠢事!能夠砍掉你腦袋的人到處都是,他們可不會像我這麼心慈手軟。”
說完,黎雪峰就走向了菲裡那邊。維維安跟着他,還對心有餘悸的男性精靈做了個鬼臉。在黎雪峰的背後,艾黎對男性精靈附耳低語,很快便讓他悚然動容。而此時的形勢已經變成了雙方都準備萬全,勢均力敵。更重要的是,黎雪峰決定站在黑暗精靈那邊。幾個女性黑暗精靈好奇的打量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爲匆匆披甲,所以還到處外泄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