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人滿身溼漉漉的回到龍王廟時,還沒等進門毛胡的厲喝聲便傳了出來:“說,你把我兄弟他們給弄哪去了!?別以爲你佔了凡人的身體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在不老實交待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原形扔到外邊再讓天雷劈上一劈!?”
荼辰揹着莫二哈走進廟中,只見小狐狸滿面驚恐的蜷縮在牆角,全身因爲害怕而變得瑟瑟發抖,不住的搖着頭輕聲呢喃:“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而毛胡則握着驅魔錐雙手叉腰,凶神惡煞的盯着她不斷厲聲追問。
“毛胡,你幹什麼呢!?”
荼辰將莫二哈平放在地上,看着滿臉凶煞表情的毛胡沉了口氣:“小狐狸只是個渡劫失敗的靈狐,既不是魔又沒有害人之心,你一個大男人總欺負她幹嘛?”
小狐狸見到荼辰回來了也面露喜色,彷彿等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顧荼辰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直接起身撲到了他的懷裡。
自知冤枉了小狐狸,毛胡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清了清嗓子把目光放在莫二哈身上:“哎呦,二哈兄弟這是怎麼了,不是你們三個這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難不成是出去游泳去了,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紫寧瞪了一眼抱着小狐狸的荼辰,轉過身體望着廟外的雷雨冷聲迴應:“我們遇見了海王,莫二哈差點就被抓走了。”
“海王?”毛胡瞪圓了眼睛看了看荼辰:“什麼情況?還真有海王,這麼說你們已經跟它交過手了?”
荼辰安撫着小狐狸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最後調動真氣聚在手心爲莫二哈梳理氣脈:“沒有什麼海王,只是一條體型龐大的水蟒而已。水蟒頭上長着兩根奇長的鬚子,身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水草,所以纔會被當地人誤認爲是滿身五彩鱗片的海龍王。”
“哎呀!!!”毛胡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滿臉的遺憾:“你們怎麼不叫上毛爺爺啊,我捕蛇的手法可謂是地上沒有天上一絕,什麼樣的蛇只要遇見我都得乖乖低頭。你說你們……怎麼就沒叫上我呢!”
理順了氣脈,莫二哈漸漸緩和了過來,不過卻依然沒有甦醒,反而出現了體溫上升胡言亂語的情況。
他躺在地面的乾草之上,就像是一個正在做着噩夢的孩童一般,腦袋不停的左右晃動,嘴裡一直模糊不清的重複着兩個字:紫寧……
聽到那一聲聲呼喚,紫寧沉默片刻轉身來到近前,把自己的手輕輕放在了莫二哈的手上。就像是有感應一樣,莫二哈緊緊抓住了紫寧的手,整個人也立刻安靜了下來,沉沉睡去。
毛胡用廟內的乾柴點起了一堆篝火供大家取暖,隨後坐在一旁皺了皺眉頭:“二哈兄弟什麼情況了,不會是那水蟒有毒吧?”
荼辰微微搖頭:“沒事,只是風寒而已,這個病來得快去的慢,看來我們要在這裡多耽誤一些日子了。正好明日去附近的村莊走一走,看看有沒有適合遠航的船隻。”說完他看了看對面的紫寧:“紫寧姑娘,明日我們去尋找船隻,二哈就託付給你照顧了。”
紫寧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大雨過去,烏雲終於散開。荼辰和毛胡按照原計劃去附近的村莊尋找船隻,紫寧和小狐狸則留下來照顧莫二哈。
離開龍王廟走了十餘公里兩人才看到了一個只有七八戶人家的村子,村中的房屋還都是木板和泥土搭建,院中更是空空如也。如此貧瘠的村莊,別說是能遠航的大船,就連一艘打漁的小船恐怕都不存在。
儘管如此,荼辰還是不願意就此放棄,進入村中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敲響了房門。過了許久,一陣腳步聲自屋內響起,房門緊接着被人打開。在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前一日在半邊遇見那名老漁夫。
老漁夫見到二人倒也並不詫異,知道肯定是爲了尋船而來,於是擡起胳膊擺了擺手:“昨日我不是已經說了嘛,出海柱上沒有紅線飄出來,就算有船也是出不得海的。再說這村子你們也看到了,除了龍王港那些小漁船再也無船可用。你們若不怕死,儘管可以去用。”
毛胡咧嘴一笑:“老爺子,我們也知道那些小船禁不住海浪,所以這纔過來找船。您這沒有的話,至少給我們指個去出。先把船弄到手,等到出海柱飄了紅線再出海不就行了嘛。”說着他從懷裡摸出幾塊碎銀子遞了過去。
見到銀子,老漁夫珠黃的兩隻眼睛都冒了綠光,一把接過去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你們早說不就好了。從這村子一直往東走,三十多裡外有個小集市。那裡邊都是販賣貨船的船商,只要有錢,多大的船都有!”
荼辰聽罷抱了抱拳,轉身就要離去。卻被毛胡伸手拉住,就看他使了個眼色,隨後笑眯眯的看着老漁夫道:“老爺子,既然您住在這龍王港邊上,想必也是天天出海打魚,對於這海上的情況應該一清二楚吧?”
“那是自然!”老漁夫胸脯一擡十分自信:“就龍王港這一片,那水底下有幾塊石頭幾條魚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是我漁老頭吹牛,臨邊這幾個村子包括鎮子,再沒有比我更瞭解這片海域的人了!”
漁老頭這番炫耀正中毛胡下懷,他往前湊了湊嘴角一翹:“既然您這麼厲害,那等到我們弄來了大船,能不能幫忙掌個舵,路上多指點指點?”說着又從懷中摸出一錠十兩整的銀元寶!
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元寶反射着銀色的光芒刺的漁老頭睜不開眼睛,嘴巴卻早已笑得合不攏,當即接在手中,拍着胸脯打保票:“你們儘管去找船,只要船夠大夠結實,這一趟漁老頭全程掌舵,保準讓大船走的比那馬車還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