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只是不願意
失去你的消息
臺上溫柔的女老師細心的講解着素描技巧,從線條的粗細長短,到形狀的構成,安涼只聽得昏昏欲睡。
下午五點多,窗外的光線已經開始慢慢柔和下來,有溫暖的風從窗外飄進來,遠處的天空漸漸變得黯藍,有云朵懶懶的在天上緩緩遊移,像是巨大的棉花糖。
安涼愜意的趴在桌子上,打着盹。
“咚咚咚,”有敲門聲響起,安涼懶得擡頭。
“安涼在這裡嗎?”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帶着些疲憊和嚴肅。
“啊……是(6)班新轉過來的那個林洛南啊……”“長得好帥啊喂……”“聽說他在自己做生意吧,好像還是富二代……”“啊……要是能把他勾到手就好了啊……”
窸窸窣窣的竊語在自己的四周緩緩響起,安涼頭疼的看了看門口那個堅定的身影,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然後又趴下。
林洛南顯然已經看到了她,沒等老師回話就徑直走了過來拉起她的手腕往外走。
安涼坐了太久腳有些軟,被林洛南這樣一拽忙不迭的踉踉蹌蹌送出去幾步,手腕被拽的生疼,她呲牙咧嘴的想要甩開林洛南的手,奈何那隻手太用力根本甩不掉,安涼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他狼狽的拉出教室。
“你放手啊,神經病。”安涼狠狠的朝他吼着,後者卻像是聽不見似的耳不充聞,直到到了車上,林洛南一開車門將她甩了進去,巨大的衝力讓安涼一個眩暈。
林洛南打開前面坐了進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不拖泥帶水,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句話也沒有說。
安涼被氣得咬緊了嘴脣,一股莫名的委屈犯上心頭。
憑什麼,他林洛南憑什麼這樣對她,他有什麼資格,自己也在生氣,他這樣一言不發拉着個臉到底是在給誰看。
一路上寂靜無語,安涼眸子裡有着還未消逝的怒氣,就這樣狠狠盯着前面專心開車的林洛南。
直到車子在一座大廈前停下,安涼看向窗外的建築物,是北爵。
北爵是D市最有名氣的一家高級餐廳,全樓共分爲三十多層,二十層以內是餐廳,每一層呈十字格式將大廳分爲四個獨立的自助餐廳,有一些公司高層的聚會或者是高層領導的生日會在這裡舉行,而另外的以上的十層是高級住所。這是安涼曦說過的,當初卓曦跟着她的父親在這裡參加了一個朋友女兒的生日,第二天卓曦便將這裡說的天花亂墜,彷彿天上人間一般,只是安涼對這樣的地方並不感興趣,相反,她覺得這種地方充滿了虛僞和銅臭。
林洛南面無表情的將她丟進一間明亮的化妝間便匆匆離開,安涼一進屋子,就被幾個身上散發着各種香水味的化妝師圍了起來,安涼的一張臉瞬時間黑了下來,表情冰冷。
可是,半個小時後,當她穿着黑色天鵝絨裹邊的抹胸小禮服站在鏡子面前時,卻也不禁有些微微的吃驚。
鏡子裡的少女一襲黑色短款禮服包裹出玲瓏的身材,胸前是柔軟的天鵝絨,脖子上掛着一顆閃亮的黑色鑽石,一頭海藻般的及腰長髮鬆鬆軟軟的搭在身後,腳踩一雙簡單的黑色高跟鞋,此時正露出微微驚詫的眼神。
倘若說少女不愛美,那一定是在說謊,安涼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光,微微的笑了,嘴角上揚,露出天使一般的美好。
“咔嚓”一聲,安涼扭過頭看到一個少年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相機,立刻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被人偷拍,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
她緩緩走到少年的面前,卻看到少年尷尬的將相機收回到身側的揹包裡,侷促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始終沒有聲音。
她微微詫異的看着眼前脣紅齒白的少年,眼眸裡是乾淨單純的味道,她忽然就有些不忍心責備這個少年了。
少年趁着她走神的時候,從揹包裡拿出一本書,小心翼翼的翻到最後一頁的空白處,用鉛筆在上面沙沙的寫了幾行字。
安涼湊過身子去看,俊秀的字體彷彿和少年如出一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像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