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絕谷仙音演紅塵,半捧若水爲誰映
寒石谷,處於山顛,谷中,灼灼芳華,世外絕境,悠悠清風,平添風華。一顆諾大的楓樹下,一名淺色粉衣女子正在下棋,左手和右手下,已然入神。一旁的淺色紫衣女子正斜靠樹上看書。突然,遠處天空上的一團金色星光落在這顆楓樹的樹枝上,幻化成一隻金色雀鳥。她高興的說“苡宣姐姐,綰梅姐姐,我在凡間看到了”春雷琴“。兩個女子同時看向她。粉衣女子開口說”春雷琴?“”對啊,苡宣姐姐,千真萬確。“紫衣女子又問”在哪裡看到的?“小鳥說”就在離不遠處的上古城,綰梅姐姐,你們要去嗎?“綰梅說”不急。“
上古城,繁華似夢,一襲藍衣的苡宣和白衣的綰梅站在人海之中,看着人山人海的”聽琴會“。此會共分兩關,一是琴棋書畫,二是醫術,第一條還可,第二條倒是有些不同,只是聽說會主朱員外曾說過,得到風雷琴的人須得有仁義之心,只是,這能過琴棋書畫的人本就寥寥無幾,何況醫術。參與的大都爲男子,女子偏少,綰梅說”想來這朱員外是要尋名醫。“苡宣說”今日人太多了,我們明日再來。“綰梅點頭,兩人就離去了。
此時,已是臨近天黑,苡宣出去了,她去打探,是否真是”春雷“。綰梅也出去了,她是去探那”醫術“一說,到了比賽的閣樓中,此時已是人煙稀少,綰梅用了隱身之法,走了一圈,倒也沒看到奇怪的事物,倒是,下來時,到了大堂,一位年約五十的老人,愁眉不展的問”今日如何了?“一旁的老者,應是管家,他說”老爺,還是沒有。“想來比
此人便是朱員外了,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旁的管家勸慰說”老爺,少爺他吉人自有天象,定能尋到名醫,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老樑看着,不會出什麼事的。“朱員外點頭說”也好,老樑,辛苦你了。
“綰梅不禁啞然,爲了替兒子治病,竟是不惜以天下名琴交換,只是,不知這位朱公子得了什麼病?聽琴會也有幾日了,朱員外卻還在爲兒子的病憂心。綰梅隨着朱員外一同去了朱府,當真是氣派,只是透着一股毫無生氣的模樣。朱員外果真一回府就去看他兒子了,待了一小會,與其說待,不如說是暗自嘆息,然後就出去了。朱公子是昏厥過去的,綰梅這才現身替他診脈,她皺了皺眉頭,當真奇怪,怎麼會診斷不出什麼,她又運用法力,從新診治,這次倒讓她驚了,生平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人,的確,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病疾,不過,以這朱公子凡人之軀,如今還活着,已然是個異數了。”綰梅並沒有多做停留,便打算離開。她取出一方絲帕,又回頭對朱公子施法救治一番,直到他的臉色略微變得紅潤,她才停手,她便幻成淺紫星光消失在屋內,唯留下一方紫色絲帕落在牀上。
綰梅回到客棧時,苡宣早就在等她了。綰梅對她說“原本正愁着求琴之人密密匝匝,不容應付,如今,倒是不必顧慮了。”苡宣詢問的看着她,綰梅便將方纔的事,給她講了一遍。
苡宣和綰梅是臨近正午時分才外出,聽琴會閣樓的對面便是一條河,時常有人在上面泛舟,她們劃了一隻小船,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朱府的樑管家果然遣了船隻來請人,由於正午時分,日光較大,綰梅總是若有若無的擦汗,她二人便隨着樑管家去了朱府。
她們到了朱府,首先看到的是朱員外,朱員外讓人上了茶後,開門見山的說“兩位姑娘,小兒的病可還有救。”看來他倒是明白的很,卻也還是不肯接受事實,綰梅問“員外,公子的病的確實難治,知其源,避其弊,麻煩員外了。”朱員外說“兩位姑娘也累了,老夫明日再與姑娘細說,來人,帶兩位姑娘去休息。”苡宣說“且慢,員外,我們的時間不多,公子的時間更不多了,是否相信取決於你,我們只有一個目的,治好公子的病,拿到春雷琴。”朱員外說“容老夫想想,不可怠慢了客人。”下人應聲便帶她們下去了,“春雷琴”是十大名琴第二,琴音氣勢磅礴,吞吐日月之勢,歷來的文人騷客,無一不想得到此琴,苡宣,綰梅也是是極愛扶琴的對於着春雷琴也自然是求賢若渴。
朱員外正在暗自神傷,樑管家便帶來一名男子,朱員外立刻露出喜色說“歾(mo)決,你怎麼來了,你和你師父一起來的?”他是修道的,名爲仟歾決。師承天門之巔,天門巔門中弟子很少,不過都不是泛泛之輩,仟歾決便是天門巔長老之閒的弟子,也是天門巔的大弟子,而朱員外和之閒年少時有過交情,歾決說“師父還在山上,這次是我一人來的。”朱員外問“你這次下山是……”羽決浮說“一是爲了治好令郎的病,二是能夠將春雷琴帶回山上,朱員外指引他坐下後說”其實在你來之前,就有兩位姑娘,和你是一樣,只能各憑本事了。“歾決說”如此也好,那就打擾員外了。“朱員外說”客氣了,你師父可還好。“歾決依然恭敬的說”一切都好,員外不必掛心。“
第二日,接近午時時分,歾決在後院裡遇到了正在閒走的苡宣。歾決見到苡宣第一眼便知道,她不是人類,但他自小修道,異類對他來說並不驚訝,驚訝的是他從未見過那樣平和,安靜的異類,沒有戾氣,沒有血腥,讓人感覺很舒服,風輕輕的吹,三月的桃花紛紛灑落在她的身旁,那一刻,歾決竟有一種錯覺,覺得那不是鬼,而是翩翩而來的世外仙子一般。
苡宣本是閒着無聊,纔打算到院子裡轉轉,沒想到會遇到歾決,她很清楚,有那樣氣息的不是平常人,而是以收妖除魅的道士,他的眼中有莫名的悲傷,給人的感覺就像那盛開在沙漠的蔓珠沙華一樣,看不穿的傷悲,看起來是那樣蕭瑟,他沒有直接叫嚷着要除掉自己,而是靜靜地打量着,苡宣只覺得有些好笑,他是收她的,她是鬼,是被收的,如今,就這樣靜靜的站着,當真是有些好笑,古往今來,恐怕沒有像他們這樣的了。歾決先開口說”這裡不適合你。“既然他好言相說,苡宣也犯不着和他爲敵,她說”我只有一個目的,拿到春雷琴,然後立刻就走。“歾決說”我也只有一個目的,拿到春雷琴。“苡宣看了他一眼說”好,我們各憑本事。“歾決不禁有些闇然,春雷琴是正氣之琴,是修煉的絕好之器,她也是如此吧。歾決說”好。“苡宣說”告辭。“
用午飯時,所有人都在一起,朱員外介紹說”這位是仟歾決,這位是苡宣姑娘,這是她的妹妹綰梅姑娘。兩位姑娘和歾決都是替瀧悅治病的,從今日起,聽琴會便結束了,還請兩位姑娘須要怪罪。“苡宣說”員外多慮了。“朱員外笑着說”如此便好,各位請用飯。“對於歾決,苡宣剛纔已經對綰梅說過了,看着歾決,少了那份俗氣,倒有幾分出塵之意,想來他的修爲也是不錯,修心已是不錯,況且是修心。歾決看到綰梅,就知道她不是鬼,而是妖,是兔妖,和苡宣一樣的淡然紅塵,反倒是像隱士一般,或許,這就是她們不同的地方。
朱員外守在屋外,屋裡有歾決,苡宣和綰梅。歾決替朱瀧悅把脈後,對她們姐妹說”他體內的妖力承載在凡人之軀,若不盡早解除,恐怕命不久矣。“綰梅說”我倒是覺得奇怪,以他這凡人之軀,能熬過着十多年,當真是奇事。“苡宣說”這事,恐怕只有朱員外知道了。“歾決說”只怕是他也不知道。“綰梅說”這妖力極爲渙散,我試試將它集中在一起,再做打算。“說完就開始施法,可是施了一會還是無濟於事,漸漸的吃力了,苡宣也施法幫助她,依然沒有絲毫變化,歾決也開始施法相助,合三人之力,才勉強壓住他體內的妖力,與此同時,朱瀧悅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三人立即停手,他的臉色這纔好點。綰梅替他把脈,還是沒有絲毫起色。
在刺繡,紡織,苡宣遠遠超過綰梅,琴棋書畫之中,不相上下,而綰梅的醫術要好一些,兩人同住千多年,會的都會,只是有偏愛不同。苡宣說”如此也不是辦法,先找一些藥材將身體調理好,才能再想他法了。“歾決說”只能如此。“苡宣皺着眉頭說”真是奇怪,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綰梅和歾決都是不解,按理說是不可能,一種可能是施法的人法力太強,第二種不可能,朱瀧悅本就是人,可他也不是妖,越來越麻煩了。
三人出去時朱員外還守在門前,朱員外問”怎麼樣了?“歾決說”只是公子的身子弱了,需要調理好了再進行醫治。“朱員外立即說”需要什麼藥材儘管說。“苡宣說”需要根據公子的病情來進行調理才行,只是,走的藥材恐怕是千金難求。“朱員外說”姑娘儘管開藥,其餘的交與老夫便可,幾位先回去休息。“他們三人便離去了。
黃昏時分,他們三人正在商討藥方,即能壓制住他體內的妖力,又能對他身體有益,倒是,體內的妖力容易反噬藥石,這藥方倒是花費了他們一番工夫。終於寫妥了,只是,這裡面有一味葯當真是難尋,名爲”芥末“。生於南疆,倒是南疆蟲蛇蟻獸極多,數量更是少之又少,如何採摘,又如何養活,如今成了最難的事,若是來回一趟南疆,朱瀧悅也等不了。
正在煩悶之際,朱員外和他的女兒朱芩來了,她這個女兒倒是不少見,經常會去看朱瀧悅,他們父女看了藥方,朱芩說”這些藥材也真是難尋,對瀧悅的病情真的有用嗎?“本就心情不好的三人,被她這一說,倒是有些怒了,綰梅說”朱小姐可以試試。“朱芩正要反駁,但被朱員外製止了,朱員外說”老夫和小女正是爲這藥材之事而來。“綰梅沒再看朱芩一眼,直接問朱員外”員外有辦法?“朱員外說”芩兒有一位朋友,他那裡倒是有一些罕有的東西,便麻煩諸位去看看。綰梅說“明日,我和朱小姐一起去。”苡宣點頭應了,他們三人之中,只有綰梅對芥末了解多一點。朱苓的不悅顯而易見。他們權當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