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 破曉時分,蘇維揚和御錦夏兩人先後醒來。
蘇淺墨在山洞中照顧蘇維揚,神府谷谷主出去採集了一些野果, 打了兩隻兔子, 兩隻山雞, 又捉了兩條魚。因爲蘇維揚和御錦夏兩人的重傷剛剛醒來, 所以吃食不能太油膩, 吃了幾顆野果,又各自吃了少量的肉類。
蘇淺墨和谷主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把消息放出去。
蘇維揚的身體算是前功盡棄了,恢復的並不太好, 斷斷續續的高燒和昏迷不醒,但是有着神府谷谷主和天山老人的關門弟子, 蘇維揚的那點小傷並沒有什麼大礙, 兩個月之內性命無憂。
蘇淺墨雖然是無傷無病, 但是經過幾日的奔波,從洛陽到北漠, 從北漠到洛陽,幾番折騰,身體也是疲乏殆盡,在第三日的時候也病下了。
神府谷谷主按照蘇淺墨的要求,把蘇淺墨安放在御錦夏與蘇維揚的中間, 於是每日就會出現以下的情節。
“錦夏感謝幾日前維揚小姐對錦夏不拋不棄的救命恩情, 以後只要是維揚小姐的事情, 錦夏都是赴湯蹈火, 在所不辭, 必定是盡心盡力。”御錦夏想越過蘇淺墨的身子看看蘇維揚,奈何他的目光所及處, 盡是蘇淺墨的背影。
御錦夏的目光往左偏一點,蘇淺墨的背對着御錦夏的身子就往左偏一點;御錦夏的目光往右偏一點,蘇淺墨揹着御錦夏的身子同樣往右偏着。
蘇維揚的身子還是很虛弱,不能起身,她聽到御錦夏的話後,本能的去望向御錦夏,豈料蘇淺墨伸手緊緊的一把環住蘇維揚,把她的身子緊緊的圈在了自己的雙臂內,然後一隻手粗魯的把她的頭按到自己的懷裡面。
“沒有殺了他,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他了,你給我乖乖的,否則本少族主可是保證不了,自己的手中的劍會不會再沾血。”
蘇淺墨的嘴脣緊密的貼在了蘇維揚的耳根處,話語低沉的威脅着蘇維揚。
蘇淺墨的氣息弄的蘇維揚一癢,縮了縮頭,自然是打消了心中的念頭,御錦夏別怪我狠心,我也是爲了你好,現在你已經是重病在榻,誰曉得身邊的這位蘇少族主會做的了什麼荒唐的事情。
蘇淺墨還似乎是不滿足,彷彿猜到了懷中蘇維揚的想法,臉色變得愈加清涼,照着蘇維揚的耳朵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蘇維揚猝不及防的一吃痛,小臉緊皺,驚叫道:“蘇淺墨,你有病!”
蘇淺墨涼涼的擡頭斜了她一眼,“蘇維揚,讓我正常的最好辦法就是你不許想他!”
蘇維揚擡頭怨念的看了一眼蘇淺墨,心中默唸:不能惹他,不能惹他,你打不過他,你打不過他!
半響後,蘇維揚這纔是順從的低下了頭。
御錦夏見着蘇淺墨把蘇維揚環在胳膊中,俊朗的臉上微微一暗,苦苦掙扎着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想跳過蘇淺墨的聲影,恰巧就看到了蘇維揚乖巧的伏在蘇淺墨的胸膛的一幕。
御錦夏的面上不動聲色,可是谷主坐在洞口的石凳上,分明看到了他緊握着拳頭,指甲縫中流下了鮮紅的血。
谷主得意的狠狠撕咬了一口手中的兔子肉,哼哼,蘇家少族主,要有人和你搶媳婦咧!
三人養傷的日子過的很是悠閒,除了蘇維揚在兩頭不討好之外,一切都是安然無恙。
偶爾間,蘇淺墨和御錦夏之間會摩擦出“小火花”,但彼此下手都是有分寸的,至於今日御錦夏後背上包紮處出血了,明日御錦夏吃了蘇淺墨烤的蘑菇一整天上吐下瀉不止,這都是小小插曲罷了。
二十天後,蘇維揚都感覺自己要發黴了。
蘇維揚已經是可以下地了,御錦夏恢復的要比蘇維揚快的多,他本身就是習武之人,已經可以施展輕功了。
這日,在蘇維揚的再三要求下,蘇淺墨終於同意了今日啓程。
他們考慮到可能發出信號時,會引來其中暗中的敵人,於是準備不通知其他人,由着蘇淺墨一路上照顧蘇維揚,谷主在御錦夏累的時候用內力幫一把。
就這樣,四個人按照蘇淺墨來時事前做的記號,四人用了一天時間終於從啓初崖上攀了上來,風塵僕僕的進了洛陽城。
四人進了洛陽城,發現城中氣氛異常,就連平時叫賣聲不絕的主街,也是無往日的喧囂熱鬧之意,行人都是神色匆匆,不時的聽到一兩聲的交談。
“你們聽說了嗎?北靜王和三皇子奉皇上的命令,好像是在戚府裡面查出來什麼了,也巧,前腳那兩人剛剛查出來什麼,後腳南京郡王就在行宮喊冤,說是自己辦事不利,讓蘇家少族主矇蔽了眼睛,沒有看清楚蘇家的真面目?”
“啊,什麼?怎麼和蘇家扯上聯繫了?當初南寧郡王不是說洛陽城外的那些土匪嗎?”
“就是就是,那土匪還是當年的洛陽府尹久攻不下,是蘇少族主帶着人去剿滅掉的,只是,如今看來,其中還是有許多內在因素啊!”
“聽說昨日皇上已經下旨到蘇家傳蘇家少族主面聖了,可是少族主已經墜入了啓初崖了,怎麼可能活着回來,皇上大怒,今日已經派着北靜王帶兵前去蘇府緝拿全府的人了。”
“快點,快點,別磨磨唧唧了,待會行宮的人就滿了!”
蘇維揚剛剛拿着一個野果,吃的正式眉飛色舞之時,聽到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陳繼輝這是要倒打一耙了,不過落辭到底是調查出了什麼,竟然讓陳繼輝這樣狗急跳牆。那可是他以前自己屯兵的地方,這樣直接撒出去,也不怕最後事情出現披露嗎?
蘇維揚轉頭看向旁邊一路扶着她的蘇淺墨,蘇淺墨的臉色並無多大變化,只是細細看來的話,可以看出他皺了皺眉毛。
蘇維揚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後,看着因爲路上行程過快,沒有得到好好休養,面色有些灰敗的御錦夏道:“夏小王爺既然已經回到洛陽了,維揚聽說皇上和恭親王都在洛陽行宮內,夏小王爺也該道平安去。”
御錦夏深深的看了一眼蘇維揚,眸子中極快的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微微頷首,“那錦夏就此別過了,維揚小姐,蘇少族主,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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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御錦夏告別後,神府谷谷主去了天上寧間,蘇維揚則是和着蘇淺墨先回了蘇府。
蘇府內,一片愁雲慘淡,府內上上下下着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
落辭依舊是月牙白錦袍,白皙的面色上帶有着獨有的清華,右手託着皇上的手諭,迎風絕代,身後跟着五千佩戴甲冑的士兵,整裝待發,只待落辭一聲令下,立刻捉拿蘇家全府。
“蘇族主,晗少爺,你們看這日頭都快過正午了,本王也是奉着皇上的手諭,客客氣氣的請着你們去行宮內,事出有因,少族主雖然現在並未回來,但是本王相信少族主和夏小王爺等人必定能平安歸來。”
落辭看着對面站着的蘇族主和蘇以晗,倒是十分的客氣,話裡行間也滿是誠意。
蘇族主和蘇以晗都不約而同的臉色微沉,話雖如此,但是皇上既然已經讓北靜王帶兵來蘇府了,那就說明,陳繼輝那廝的話,皇上是信了三四分的。
“罷了罷了,我和以晗就隨着您走一趟便是,只是北靜王,這府中大大小小也有幾百人,這一起去行宮面見皇上,是不是不太方便?而且夫人因爲擔心着維揚和淺墨的下落,至今臥病在榻,行動不便,您看?是不是讓夫人和下人們都先留在府裡面,待事情皇上有了定奪後,再做決定不遲?”
蘇族主看了一眼身後跪着的大片蘇府的人,皺着眉,同落辭商量到。
落辭在聽到維揚名字時鳳眸中呈現別樣顏色,但是轉瞬即逝。
“好,既然蘇族主都這麼說了,落辭如果再堅持,豈不是那無情之人,蘇族主,這邊請。”落辭向着蘇族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向着身後的士兵一揮手,士兵領意,立即讓開一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