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裡寂靜無聲,但有着說不完的情意隨着靜默而過的時間慢慢的流淌。直到洞裡的溫度漸漸涼了,赫連銘勳才拉起了葉冉冉:“走吧,夜晚山上冷風大,還是回莊裡去。”
“嗯。”葉冉冉在鞦韆上坐了這麼一會兒,直感覺困頓的好像要睡着似的。
跟着赫連銘勳走出石洞,天邊最後的餘輝也看不見了。只有一片灰色的夜幕慢慢的開啓。腳下的小徑在月色下顯得越發的朦朧。
但看山腰處的山莊卻格外清晰,點着的燈籠早已將莊子四周都掛滿了,勾勒出那間莊園大氣渾厚的輪廓來。
“這裡真美,如夢似幻一般。”葉冉冉看着那莊園裡點燃的燈籠,有種燈節時候熱鬧,又帶着山中特有的一份寧靜悠遠。才發現這裡永遠都是一番相駁又相容的佈局。總是鬧中取靜、穩中有動。
“這座晨秀峰也送給你,好不好?”赫連銘勳忽然將葉冉冉擁進了懷裡,下巴貼伏在葉冉冉的頭上,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說着。
“都送給我?!!”葉冉冉好奇又吃驚,簡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裡應該是他們家傳的寶山纔對吧?而且有着那麼深刻的愛意在裡面,一對少年相愛、一生相伴、相濡以沫的老夫妻愛情的見證啊,現在赫連銘勳竟然說要送給自己!
“葉冉冉,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是真的。雖然很多的東西我給不了你,但心裡卻只裝着一個你。現在如此,將來亦如此。”赫連銘勳的口氣很是真誠。他說話的時候,下巴在葉冉冉的頭頂上一動一動的,就好像是把那幾句話直接敲進了她的腦子裡。
聲聲的震撼,讓葉冉冉有種“幸福突然來敲門”的感覺,而且敲響的是自己的心門,是自己一直堅守而不敢放開的愛情。她也曾經想過就這樣吧,愛就不需要理由。
可到了關鍵時刻,還總是把心放在一個坎兒上,讓自己不能真心的去愛,總是擔心那份愛只是曇花一現。
聰明如他!赫連銘勳肯定也已經看出了葉冉冉的爲難,看出了她的擔心和搖擺不定。所以他能給的,除了一份承諾就是一份可以讓她真切看到的愛意。這座山就是證明,證明他的心都可以完完全全的交給她。
“我……我不是隻求一個名分。”葉冉冉有些慌了,和赫連銘勳相比起來,自己好像思前想後考慮的太多,那份愛也太累了。
“你知道,我不是貪圖一個虛名,我只是想要真心的愛你,卻又容不下別的女人。我吃醋,是因爲我在乎你。”葉冉冉反手將赫連銘勳的腰緊緊的抱住,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傾聽着他的心跳聲,感覺自己的心裡也豁然開朗。
一直以來的擔心、不明瞭都好像太過浮誇了。葉冉冉現在才真正的知道,原來愛到後來,真的可以如此的簡單平凡。只要明白了他的真心,就足夠了。
“我明白。葉冉冉,就是因爲我太明白你的心意,知道你對這份感情看的太重,我才擔心不能給予你同樣的回報,不能給你一個公平的身份。可……可畢竟我身不由己。”赫連銘勳低下頭,輕輕吻着葉冉冉的額頭,喃喃的說道:“但我答應你,今生今世,都只有你一個女人。只要你一個就好了,其他的女人,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葉冉冉的心裡酸澀,她其實很想說“那對你的王妃不公平”,可是想到今後真的會有另外的一個女人,順理成章的插入到他們中間來,葉冉冉的心就難以平復,痛的要裂開似的。
而且,葉冉冉更痛的還是因爲那是自己不能拒絕的,也是不可避免的。雖然對那個將來必然會出現的女人太不公平,可自己又何嘗期許過公平?
既然不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如就珍惜現在吧。葉冉冉不想將來做什麼三兒、四兒之流,趁着現在可以和他在一起,她就想要真心的去愛。
因爲打定了主意,葉冉冉主動的示好,攀上了赫連銘勳的脖頸,把柔軟的脣瓣湊過去,在朦朧的月色下,滿天的星斗都做着見證,重重的吻上了他的脣瓣。
葉冉冉的吻技並不好,但她吻的極其認真。就好像要把他的滋味都刻在腦海中一樣,更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埋在心裡。這樣的吻,讓赫連銘勳迷醉,也讓他微微的心痛。
他竟然隱隱的覺得,這樣的深愛卻總有將要失去的一天。甚至在心裡打算着,該如何把這個讓自己足以深愛一聲不悔的女人圈在身邊?這個小傻瓜,可千萬不要退縮了纔好啊。
月光輕柔,彷彿是情人間甜蜜流淌的愛意。葉冉冉喘着氣伏在赫連銘勳的胸前,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畫着一個個圓圈,柔聲的問他:“你請假多久啊?我們看過日出之後再去其他地方玩玩兒好不好?”
“你想去哪裡?”赫連銘勳的大手緊緊的擁着葉冉冉的腰肢,她好纖瘦,彷彿自己用力就能將她揉進胸膛一般。
“不知道,我對這裡一切都是陌生的。除了京城,我哪裡都沒去過。”葉冉冉搖搖頭,微微有些茫然。但也有些期待。
古代的山川啊,你們等我一一的踏遍吧。帶着我的愛人,帶上我們的愛,一路歌聲一路情意的走過去,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就算是回來要分開,就算這是一次分手之旅,她都覺得那是一種值得懷念一生的感覺,今後孤身一人的時候都不會覺得遺憾了。
“這次皇兄只給我三天的時間。不過我回京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再向他告假。何況這次打了勝仗回來,皇兄還沒有給我發賞呢,我要他給我個逍遙王的頭銜,以後不早朝、不議政,專心的陪你到處遊玩可好?”
“好啊。”葉冉冉笑的很開心。雖然知道那不過是個夢想,不太可能會實現,可終究算是赫連銘勳對自己有這份的心思。這不算是欺騙和毀約,應該真的是他身不由己吧。
可又一想,葉冉冉的小嘴撅起來,在赫連銘勳的胸膛上捶了一下:“你騙誰呢?被你帶回來的那天,分明見着府裡收了好些個東西,說是皇上給你的賞賜,你怎麼還說沒有打賞?”
葉冉冉可不是傻瓜,給她開空頭支票可以,即使現在不能兌現,總是有一個期許,算是一個承諾。可是要騙她絕對不行,本質上就有問題。
“那不是打賞啊。你以爲本王親自出徵,就只是爲了那些金銀?還是爲了那些錦緞、布匹?又或是一些珠玉、珍玩?你若是覺得本王只爲了那些東西,我真該好好的揍你屁股。”
赫連銘勳作勢生氣,還真的在葉冉冉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過這一掌說是打吧,其實比拍的就重一點,不疼,反而濃濃的都是曖昧。
“切,沒個正經的。”葉冉冉白他一眼,跳開到前面,山路又趨於狹窄,她索性走在前面,故意和赫連銘勳拉開一些距離。
“本王總該要塊免死金牌什麼的呀,再就是求皇上賞賜一個老婆給我。”赫連銘勳看着葉冉冉的背影,笑的沒心沒肺。
其實他這次出征的真正目的還真的不只是爲了天旭國的大義、國之安危、百姓之福;那些都是他的責任,就算是不領兵出征,他也是責無旁貸。
他真實的本意也是想要藉着這次的戰功,給葉冉冉討個賞的。但他現在卻不能說,免得這小妮子又胡思亂想,說什麼不要這樣的虛名,那樣事情反而又難辦了。
只是最近聽說海瑟國使臣將要的到了,皇上又要忙於戒備,又要召集大臣,把海瑟國這次派使臣前來的種種意思都揣摩清楚,還有忙於部署,宣揚國威,意在給海瑟國一個震撼。所以皇上實在是忙啊,自己的這些私事自然就不好現在拿出來說了,也只好先等到海瑟國的使臣來過之後再找皇上去要個人情。
偏偏的,葉冉冉聽到赫連銘勳說“求皇上賞賜一個老婆”心裡就不是滋味。又沒有回頭看赫連銘勳那雙眼睛,根本就不知道他其實說的是自己。只是低頭緊走,把那種酸溜溜的感覺使勁兒的壓在了心底。
眼看到了莊子的後院,葉冉冉才收斂起心情,回手拉住了赫連銘勳的手。
赫連銘勳一笑,笑的很是曖昧,打趣着葉冉冉:“怎麼又來拉我的手?是不是要故意做樣子給仙兒看的?”
“去你的,我纔沒有那麼無聊。仙兒喜歡你就喜歡好了,誰喜歡你是她們的自由,你喜歡我就成了。你長的那麼妖孽,就算是毀容了還是個家財萬貫、身居高位的土豪;就算是老到了七十歲,一樣有女人要貼上來的,我要防可是防不住。”葉冉冉一通歪理吼出來,惹的赫連銘勳“哈哈”大笑。
赫連銘勳伸手捏了捏葉冉冉的小鼻子,一臉寵溺的說道:“就你心思多。我不用你守着,只要你不把我推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