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覺得自己這樣肯定說鷹翼會喜歡仙兒是有些拖大。不過看着仙兒那可憐兮兮又滿臉憧憬的模樣,實在只能鼓勵、鼓勵、再鼓勵了。她真的不想把小姑娘的初戀美好扼殺在萌芽之中啊。
“可是冉冉姐,我就是在問你,我該如何表白啊。”仙兒眼中不經意的閃過無奈。似乎覺得,這位叫葉冉冉的姐姐的腦子很遲鈍啊。自己以爲她可以把王爺迷暈,用的是多麼高超的手段。
可是幾句話下來,仙兒倒是明白這位姐姐的“天真可愛”了,唯獨沒有的就是心機了。可是葉冉冉又是如何的勝過了王爺府裡那麼多的美人,然後一人被王爺獨寵的?仙兒真有些懷疑了。
“這個我不擅長啊,你找你娘問去吧。”葉冉冉搖搖頭,最後只能認慫了。誰讓自己對感情的事情後知後覺,完全沒有定力和先知可言呢。
仙兒終於明白,葉冉冉確實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女子了,也難怪王爺會對她如此上心。這麼單純的女子,能活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啊,王爺大概就是拿她如珠如寶的珍愛着吧。
既然葉冉冉幫不了她什麼,仙兒只好起身離開,其實心裡也不抱着什麼希望了。
不過葉冉冉還是很熱心的在身後給她鼓勁兒、打氣:“仙兒妹妹,你儘管放手去追吧。我覺得鷹翼的定力肯定不高,你又那麼漂亮,一個笑臉就能成雙成對了。不過,我也會找王爺給你們說好話的。等王爺再來的時候,我讓他把鷹翼留下來,讓你們好好的培養感情。”
“那就多謝冉冉姐了。”仙兒覺得沒有找到“對付”鷹翼的辦法,卻發現了葉冉冉的好處,以後倒是可以相交一番,也算是多了一個朋友了。
直到仙兒走了,葉冉冉才跨出門口,叫了一聲:“狼牙。”
“葉姑娘,何事?”狼牙從對面的樹上跳了下來,不過沒有跪在葉冉冉的面前,只是躬身施禮。
瞳也緊隨其後的從房檐上躍了下來,立在了葉冉冉的身旁,等候她的吩咐。
“你剛纔都聽到了?”
“是,聽到了。”狼牙把頭低垂下去,幾乎要埋到胸口了。不過肩膀還是一聳一聳的,明顯是在努力的忍着笑。但是看那架勢,應該是忍的要內傷了。
“行了,要笑就笑吧,憋着多難受呢。”葉冉冉話音剛落,狼牙就放聲大笑起來。
狼牙什麼都好,武功好,身材好,長的又英俊,而且還夠沉穩。可就他笑的時候有些詭異,那笑聲好像是從胸膛裡憋出來一樣。
笑了一會兒,狼牙才正色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仙兒姑娘喜歡的竟然是……是鷹翼。”
葉冉冉也贊成這點,她也盤算過好多種可能,唯獨發現最沒有可能的可能,纔是最後的真相。
“那你知道鷹翼是什麼想法嗎?他真的不知道仙兒其實喜歡的是他?”葉冉冉覺得這句話必須要替仙兒問明一下,起碼也好過仙兒一廂情願的拋出感情。
“不知道。”狼牙重重的搖頭:“我們都認爲仙兒姑娘最可能喜歡的是主子纔對。而且,我們做影子的,根本就不能去喜歡任何人的。”
葉冉冉卻把小手一揮:“影子不是人嗎?你們老了,飛不動了,打不動了,難道還要拄着柺杖跟着你們主子嗎?我想你們這樣忠心,王爺也不會虧待你們的。他一定會希望你們有個好歸宿,他才能放心。”
葉冉冉的話讓狼牙有些發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積極的反駁着葉冉冉:“我和鷹翼都已經發誓,此生都只忠心王爺。若是有一天,我們能夠幸運的活到老的那一天,王爺如何的恩典我們都不會要的,唯一希望的就是還能夠留在王府,哪怕在王爺的身邊做個小廝、雜役也好啊。”
“我呸,你們這是好基友的節奏啊。可別因爲一種無厘頭的使命感把各自的青春都葬送掉。我覺得赫連銘勳也不會願意讓你們那樣做的。總之,別自作多情,也別太無情了。難道人家仙兒姑娘一片真心、真情、真意的,就不能打動你們分毫嗎。等鷹翼回來,我找他問問去。”
葉冉冉其實天生就是熱心腸,雖然自己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但周圍的同學、朋友可是有好幾對都是經過她撮合纔在一起的。現在到了古代,遇到一個仙兒這樣的美人,還偏偏看上了鷹翼那樣的逗比,真是喜聞樂見啊,太喜感了。
狼牙卻並不贊成的樣子:“葉姑娘,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聲張?最好也不要讓鷹翼知道。”
“爲什麼?那麼漂亮的姑娘難道配不上他?”
“就是因爲仙兒姑娘很好,所以鷹翼更不能知道。我們做影子的,一旦有了感情,對某個女子有了心思,還如何面對將要落在頭頂的刀劍?又如何能全心全意的對着主子,一心隨在主子的身邊?”
葉冉冉使勁兒的搖頭:“公私要分明。而且,只有好好的生活,才能好好的工作。你們不能把私人情感和重要的工作混爲一談。同樣的,也不能因爲工作而誤了終身吧。何況看仙兒姑娘那樣的癡情,只怕鷹翼誤了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一個仙兒呢。”
“主子……”瞳上前一步,站在了葉冉冉的身前,躬身行了一個很大的禮,才說道:“同樣是影衛,我比狼牙更知道暗影樓的規矩。一日爲影,終其一生都是主人的影子了。而若我們不能再做影子,那就唯有做死士一條路。自從暗影樓創立至今,只有死去的影子,從來沒有活着離開的。”
葉冉冉一驚:“還有這樣的事情?勳也不能給鷹翼一條生路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王爺可以統領千軍萬馬,但暗影樓只有樓主說的算,就連皇上都無權干涉。”瞳說的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在彙報晚餐的菜譜一樣。
可葉冉冉聽來卻是心驚肉跳。想想上次見到那位全身黑衣,一身煞氣的樓主,見了誰都是鼻孔朝天的屌絲模樣,貌似連赫連銘勳都沒有放在眼裡吧。
“難道說,你們真的就只能一輩子都站在人後,即使在陽光下也是一個沒有色彩和自我的人?”葉冉冉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可她其實不需要知道答案。因爲答案就在瞳那堅定的眼神裡了。
嘆了口氣,葉冉冉坐下來,單手撐着下巴:“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憐了仙兒那麼可愛又美麗,癡心又多情的少女呀。”
“葉姑娘,我替鷹翼謝謝你了。但身爲影子,他確實身不由己,有時候也由不得王爺了。”狼牙也在心裡嘆息着,畢竟這樣的命運是最難以左右的。他和鷹翼很是要好,但也確實無能爲力。
葉冉冉一手托腮,一隻手在桌上有意無意的敲擊着。“咚咚”的小鼓點敲的不急不徐,但聽着有點鬧心。
尤其在聽到狼牙的這番話時,葉冉冉更有一種替古人擔憂的感覺,那種無力扭轉乾坤的無奈真是讓人不舒服。
視線又轉向了牙,葉冉冉的眼睛突的閃亮起來。問他:“狼牙,你和鷹翼不一樣對吧?聽說你是王爺身邊的隨侍,王爺去拜師學藝的時候不方便帶着你,所以纔將你送到暗影樓的?”
“是。”
“那你其實不算是暗影樓的人,對吧?”
“對。”狼牙回答了兩句話之後,開始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心也開始發虛,一臉戒備的看着葉冉冉,不知道她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問。
“呵呵,你別緊張啊,我的意思是……既然仙兒是個那麼好的姑娘,她又這麼命苦,不能和鷹翼在一起。那麼,既然你很自由,你又是鷹翼的好兄弟,你何不替他照顧一下他的女人?”
“這……這怎麼個照顧法兒。”狼牙已經開始冒冷汗了,他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掉進坑裡了?那個坑還是葉冉冉親手挖的,現在貌似正在向坑裡填土,然後就準備把自己活埋了吧?
“很簡單呀。我去和王爺說,就說其實你和仙兒兩情相悅,你可以照顧仙兒,求王爺成全你們。”葉冉冉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啊。
狼牙卻冷汗噌噌的冒出來,連忙擺手:“萬萬不可啊。葉姑娘,我和鷹翼不是一類的人,仙兒姑娘不會喜歡我的。”
“不一樣有什麼關係?仙兒喜歡鷹翼,可鷹翼不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嗎?既然也不能和心愛的男人共度一生了,那和誰過日子不是一樣嗎?你還可以看在鷹翼的面子上,好好的對待仙兒。以後你們日久生情,相敬如賓,倒也是一樁美滿的因緣啊。”葉冉冉一通的長篇大論,忽然覺得這個結局也是很美好的。
“我看在鷹翼的面子上?鷹翼有什麼面子!”狼牙急的跳腳,他真心沒想到事情會突然間峰迴路轉,葉冉冉把這樁麻煩扔到自己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