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室的清透月光,讓葉冉冉想起月色下和赫連銘勳相伴的幾個晚上。雖然他安分的要命,可也悄悄的佔去了不少的便宜呢。
又想着他現在在做什麼?戰場又是個什麼樣子的?有沒有……有沒有也想着自己?
葉冉冉的嘴角慢慢揚起,露出一個微笑,可那笑容裡竟然帶着幾分的惆悵。一時間毫無睡意,她索性來到窗邊,推開窗向天上看去。
都說天是同一片天,月亮也是那一個月亮。那是不是就證明兩人此時都在同一個月亮之下?但願,他哪裡不是下雨了纔好。
默默的,葉冉冉竟然開始祈禱,祈禱今夜赫連銘勳頭上的天空也是一片晴朗,就算他睡着,那月光也能皎皎的照在他的牀畔,讓自己可以和他共享這迷人的月光。
遙遙的邊境戰場,那是一片廣袤的沙漠。現下的氣候都是黃沙漫天、沙塵滾滾,今夜突然風止、雲散,露出了一輪皎潔的月亮。
柔和而清亮的月光照亮整個營地,把原本因黃沙朦朧的黑暗都驅散了。而這樣的夜晚也讓人安心不少,因爲太過清明的月色下可以褪去不少的僞裝,敵方的偷襲也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熬了太久之後的戰士們都沉沉入睡,只有中央主帳的燈火還亮着。
赫連銘勳一連的嚴肅,薄脣緊緊抿着,把一塊小布條遞到了穆紫羽的面前:“羽,你看。”
穆紫羽知道,那是飛鴿帶來的消息。但之前那隻信鴿是灰羽的,並不是皇宮御養的白羽信鴿,所以這應該不是戰報或是軍令。
接過字條只看了一眼,穆紫羽的臉色也嚴肅起來:“葉冉冉走失了?她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走失?”
赫連銘勳搖搖頭,也是一臉的無奈。信鴿能帶來的信籤就那麼大,上面也就五個字“葉冉冉走失”。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想過她爲什麼會走失嗎?我來戰場之後,你和她在王府的日子裡做了什麼?是不是你把她氣走的?”穆紫羽很少這麼正經的時候,也很少這樣正經的問赫連銘勳的時候。
“我沒有。我只是留她好好在家等我的。”赫連銘勳一口否認了。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因爲一個女子,你我都回去找吧?等等,看你府裡還有沒有另外的消息?”穆紫羽也知道現在是在戰場上,不能隨意分心。否則赫連銘勳也不會這麼晚把自己叫到這裡,悄悄的把字條給自己看了。
不過,信鴿一路從京城飛來也要幾天的時間,說不定那邊葉冉冉已經回到王府裡了,又或者有了消息了,還在路上呢?
“你回去,你的消息比我靈通,你去找她。”赫連銘勳顯然早就做好了打算。
“幹嘛是我?我可是赫連家的將軍,戰場上怎麼能沒有我呢。”穆紫羽的腦袋搖的好像撥浪鼓。
“可我是主帥,難道要我回去嗎?”頓了一下,赫連銘勳說道:“而且這張字條到我手裡已經是第四天了,如果有消息應該早就有了,只有一直沒有她的下落,府裡的管家纔會放消息給我的。”
“四天都沒找到?”穆紫羽有些坐不住了。又看看手裡的字條,擡頭問赫連銘勳:“你實話告訴我,你和她之間……到底怎麼樣了?不然,我不會替你去找她。我只會爲了自己去找,你懂嗎?”
穆紫羽的話赫連銘勳明白了,如果自己放手,那麼穆紫羽會毫不猶豫的回去,把葉冉冉找到,好好的守護着,因爲穆紫羽還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人這麼上心。
可如果自己承認下來,葉冉冉將會是自己的女人,那穆紫羽回去,就是爲了兄弟的情分去找了。那樣一來,對穆紫羽實在太不公平了。
見赫連銘勳沉默良久,穆紫羽淡然一笑:“好,我懂了。”說完,轉身就向帳外走去。
“羽……”赫連銘勳連忙叫他,可是看到穆紫羽轉身看着自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是主帥,不能擅離職守,可是要他把葉冉冉放手,讓給穆紫羽……
“勳,我早就說過,感情的事情是不能讓的。”
“羽,她是我的女人。你願意幫你的兄弟把他的女人找回來嗎?”赫連銘勳堅定的說道。
雖然這樣對穆紫羽不公平,可如果捫心自問,對葉冉冉就公平嗎?所以他要敢於承認下來,葉冉冉就是他赫連銘勳女人。
“好,我幫你把她找回來。”穆紫羽笑了一下,但笑容比剛剛有了幾分的落寞。
“我會給你一道返京的令牌,你一路上不會受到阻攔的。”赫連銘勳從腰間取下令牌送了過去。因爲國法軍規,凡是戰場上的將領,未經主帥允許是不能擅自離開的,否則就以臨陣脫逃罪名軍閥處置了。
穆紫羽接過令牌看了一眼,揣進懷裡。突然擡手在赫連銘勳的胸前捶了一記,說道:“這可是軍令,你給了我,讓我幫你辦私事,這個主帥可不合格。”
赫連銘勳卻笑了:“如果不這樣做,你走的名不正、言不順啊。爲了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這軍令還是我來背的好。”
“你倒是大方。”穆紫羽這次笑的很暢快。說完一轉身出門,快步向馬棚走去。
赫連銘勳也走出帳外,目送着穆紫羽一襲白衣,騎馬出營的背影。再擡頭看一眼天上皎潔、清亮的月色,微微勾脣一笑。嘴脣輕輕動着,任何人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而其實赫連銘勳是對月許願:願戰事早息,你我早日相見。
春滿園可謂是一夜成名。街間巷裡都在傳着春滿園的三位姑娘各有千秋、才藝出衆;都在津津樂道着居然還有青樓的姑娘挑客人的規矩。
還有人對那種自助式的餐飲很是滿意,說那果品、點心多麼的豐盛,吃啊、喝啊都十分的盡興。
另外一部分人就是對梅伍娘送紅包和大獎的事情念念不忘,時不時的會有人掏出繡花的絲帕顯擺一下,說他可是第一天開張就進門的客人,看姑娘們的歌舞也是趕上了頭場。
這樣的一通傳下來,到了中午就有人在春滿園的門口張望,既是看看熱鬧,又是打聽情報的。
葉冉冉和梅伍娘樂的跟花兒朵似的。尤其是梅伍娘,手絹、巴掌使勁兒的往葉冉冉身上招呼,贊她能幹:“葉冉冉你瞧,這麼早就有人過來打聽了,你說今兒晚上是不是會更紅呢?”
“那是自然。不過,說好的昨天是五折,今天就要八折了。明天最後一天打折,九折優惠。再以後,每天每人都要一兩銀子了,願意的就來,不願意的門口蹲着吧。”葉冉冉笑嘻嘻的說着,一臉的驕傲。
這話可把梅伍娘嚇了一跳,急忙呸呸兩口,說道:“童言無忌啊,剛剛那丫頭說的不算。葉冉冉你可別亂說,當心財神爺聽見了,也不進門。哪有讓客人愛來不來的呢。”
“伍娘啊,您還別不信。男人就是那樣的,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要是你上趕着給他們笑臉,他們還都得把腰間的荷包按緊了,生怕你多得了一文錢。可如果你欲拒還迎、半推半就,那就另外的一番滋味了。”
“就你能,你看看你吧,一個還沒出嫁、沒婆家的姑娘,居然總是‘男人、男人’的說,你能見着多少男人?”梅伍娘一說完,牡丹紅和桃花醉也都笑了起來。
沁竹樂的推搡了一下葉冉冉,說道:“看你昨晚上那樣子,八成真有情郎呢。說出來是哪一個,回頭我們幫你瞧瞧。”
“沒有就是沒有。說正經的事吧,咱們這幾個節目還是太單調了,想想什麼辦法能更新奇一點的?”葉冉冉知道繼續話題就是被她們幾個調侃,索性改變了話題。
“能有什麼節目?你教什麼,我們就學什麼吧。”桃花醉是個爽快人,葉冉冉昨天晚上讓她也出了彩、露了臉,心裡自然感謝,所以什麼都想要聽葉冉冉的。
“我能教給你們的畢竟有限,有些東西你們也不適合……”葉冉冉說着,開始冥思苦想,然後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她的腦子裡成形了。
“伍娘,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你聽聽?”
“嗯,你說吧。”梅伍娘見葉冉冉皺着眉頭想了那麼半天,估計她那和別人不一樣的腦子定然是有了什麼新主意。
就連沁竹她們也一臉的好奇,緊緊的湊過來,想要聽聽葉冉冉的“高見”呢。
“其實呢,就是這樣……再這樣……”葉冉冉和梅伍娘她們低下頭,圍成一個圈,嘰嘰喳喳的說着些什麼。
聽葉冉冉說完,梅伍孃的臉色變了變,繼而看看沁竹和牡丹紅、桃花醉,顯然也拿不定主意了。
“我覺得,或許能行。就是辛苦了葉冉冉你呢。”沁竹仍然是最支持葉冉冉的一個。
“那就試試吧。你說什麼時候開始?”梅伍娘把心一橫,索性就由着葉冉冉折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