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赫連銘勳一時間沒明白葉冉冉怎麼了。急急的放下手裡的酒瓶,上前拉住了葉冉冉的手腕,試探了一下脈搏才發現她是醉酒之後睡着了,這才放下心來。
再看看葉冉冉仰面隨意的那麼一倒,似乎極不舒服的一個姿勢,只得俯身將她抱起來,重新在貴妃椅上、將她放好。想了一下,又拉過一條蠶絲被蓋在她的身上,這才轉身重新坐回到書桌上。
可再拿起書,赫連銘勳卻怎麼都看不下去了。眼神總是飄到葉冉冉的身上去,拉也拉不回來。
最後,赫連銘勳索性再放下書,來到葉冉冉躺着的貴妃椅前,彎腰拉過一張椅子,就坐在她對面,久久的盯着她熟睡的容顏,心中竟然有一種甜蜜和釋然慢慢升起。
葉冉冉這一覺睡的可是昏天黑地。原本整晚沒有閤眼就已經夠睏乏了,加上原本就是一口就倒的酒量,那一大口烈酒下肚,足夠她人事不省了。
一直睡到天黑掌燈時分,赫連銘勳枯坐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了一天的時間,屁股都坐的麻了也不見這個女人睜開眼睛。終於有些耐不住性子,赫連銘勳起身彎腰,再次將葉冉冉抱了起來。
赫連銘勳抱着葉冉冉出門,站在小徑前左右想了一下,才走上了通往風月樓的路。不是不敢把葉冉冉直接抱回自己的寢室,只是覺得這女人的性子烈,要好好的收服纔有意思。
風月樓剛剛過了晚飯時間,那些姑娘們都坐在大廳裡或是閒聊,或是琢磨着繡花的圖樣。忽然間就見赫連銘勳從門口走進來,懷裡還抱着昏睡不醒的葉冉冉,頓時所有人都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木雕泥塑似的連眼睛都移不開了。
“王……王爺!”蘭嬤嬤最先回過神來,迎着赫連銘勳過來,伸手要幫忙接過葉冉冉。
“不用。”赫連銘勳卻一側身,讓過了蘭嬤嬤的手,徑直往樓上走去,叫蘭嬤嬤道:“她住哪一間?帶路。”
“哦,是是。王爺請跟我來。”蘭嬤嬤這才忙着走在赫連銘勳身後一步的位置,彎着腰、伸着手臂指引着赫連銘勳上樓,直奔葉冉冉的房間。
蘭嬤嬤推開門,赫連銘勳邁步進去眉頭就是一皺。這間屋子狹小不說,竟然是一張光溜溜的硬板牀,唯一的一張桌子上竟然也是光禿禿的,連一隻化妝盒都沒有。
赫連銘勳並沒有放下葉冉冉,抱着她又轉身出門。蘭嬤嬤這次又不懂了,主子這是要去哪兒?
“去叫總管,把清月軒打開。”赫連銘勳一句話,蘭嬤嬤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清月軒這名字聽着雅緻,實在也是個了不得的地方。那可是原本預備留給側妃的院子。只是王爺一直沒有迎娶一位正妃,所以這側妃的院子也一直空着。
現在竟然說把“清月軒”打開,難道是……是要把葉冉冉安置進去?敢情葉冉冉這丫頭不但飛上了枝頭,還一步登天了。
這可不只是個小主兒的身份呀,要知道現在還沒有正妃,這側妃的頭銜基本能當半個主子了。
“是是,這就去。我再找兩個伶俐的丫頭過去,陪着葉冉冉說說話。”蘭嬤嬤何等的明白事理,立刻就忙着要給葉冉冉安排使喚丫頭了。
這次赫連銘勳倒是搖頭:“不用,想必她喜歡自在,由着她一人清淨吧。只是日常起居要安排好。”
“是。”蘭嬤嬤點頭,一溜煙的去叫管家了。
赫連銘勳低頭看看懷裡仍然熟睡的葉冉冉,竟然還發出輕輕的貓兒一樣的鼾聲,不由的眉眼間都是柔和的情愫。笑着搖了搖頭,抱着她又出了風月樓,慢慢的朝着“清月軒”的方向去了。
蘭嬤嬤一向做事麻利,不然也做不到這風月樓管事的嬤嬤。等赫連銘勳抱着葉冉冉來到清月軒,蘭嬤嬤已經和管家把院門打開,院裡掛上了燈籠,屋裡點起了蠟燭,只差沒掛上彩條、絲帶,貼上大紅的“喜”字了。
赫連銘勳倒是不在意這裡如何的佈置,反正這是留給側妃的屋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進了主屋,見屋裡倒是乾淨,牀上的被褥也都是新的,這纔將葉冉冉放在了牀上。
赫連銘勳第一次看一個女人看了這麼久也不膩煩,只是現在不是在自己的書房裡,到了這有牀有被又極是溫馨的寢室裡,赫連銘勳反而不自然起來。再看葉冉冉那張睡熟的小臉,忍不住怦然心動。
伸出修長的手指在葉冉冉臉頰上輕輕滑過,這女人有個好皮膚,細膩、白皙,滑不留手。而且仔細看起來,葉冉冉的五官非常的精緻,遠比那些濃妝豔抹之後光彩照人的美女要耐看的多了。
指尖輕輕的移到她的脣邊,紅脣微微嘟起,脣瓣並不是那種又小又薄的,反而因爲粉紅的潤色和略厚的嘴脣有種致命的吸引力,讓赫連銘勳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赫連銘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了,還從未如此想親近過一個女人,何況還是個小野貓似的女人,真不知道她平時紮起毛的樣子之後,還會有這麼乖順的一面。
何不……趁着她現在如此乖巧,一親芳澤?
赫連銘勳低下頭輕柔的靠近,呼吸間都能聞到葉冉冉身上淡淡的馨香,還有一股子很清冽的酒氣,但並不難聞。
能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赫連銘勳沒想到親一個女人會是這般煎熬的過程,可心中的那種歡喜又沒來由的強烈起來。
再也受不了那樣慢慢靠近的煎熬,赫連銘勳索性低頭重重的一吻,直接印在葉冉冉的脣上。她的脣瓣柔嫩、甜美,就好像是芬芳誘人的蜜糖一般。
引得赫連銘勳不自覺的用舌尖品嚐,那味道……真甜!
然而,就在想要加深這個吻的時候,赫連銘勳忽然對上了一雙清亮的雙眸。葉冉冉竟突然睜開了眼睛,就這樣近在咫尺,兩人的視線相對。
赫連銘勳忽然感覺一陣臉紅心跳,沒來由的毛躁起來,迅速的起身跳開老遠,愣愣的看着已經醒來的葉冉冉,尷尬的就好像是偷吃被抓住的孩子。
“你……你幹嘛!”葉冉冉也是極度的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睜開眼睛所看到的,那張放大的俊臉竟然是赫連銘勳。如果是穆紫羽,她或許會信,是某個不認識的登徒子她也會信,唯獨不相信剛剛親吻自己的竟然是平時那個和自己鬥嘴、找茬的赫連銘勳。
“天晚了,你睡吧。”赫連銘勳慌亂的伸手抹嘴,像是要擦掉偷嘴的證據一樣。可手觸到脣上又有些戀戀不捨,只因爲她留下的味道是那麼的甘甜美好。
看赫連銘勳擦嘴的動作,葉冉冉忽地一下火了。伸手抄起頭邊的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你有病啊,佔了便宜還擦嘴?嫌我髒就別親。”
“你……”赫連銘勳根本就沒有想過嫌棄葉冉冉。可現在被她氣勢洶洶的一吼,原本的愧疚和尷尬當然無存,反而變成了滿滿的後悔。後悔自己竟然會生出那麼奇怪的念頭,會想要親這麼一個母老虎似的惡女人,真是瘋了。
“我什麼我?偷吃還不認賬,擦了嘴就當沒親過嗎?別以爲你吃了多大的虧,吃虧的是我好吧,我還嫌你噁心,怕你有傳染病呢。”葉冉冉一邊狠狠的吼着,一邊從牀上起來,四下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奇怪:“這是什麼鬼地方,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這是……”赫連銘勳氣結,原本想要好好的告訴她,以後這“清月軒”就是她的地方了,可被葉冉冉一吼,所有的好心情都當然無存,只恨恨的回了一句:“給你關禁閉的地方。”
“切,你說關就關?對哦,你是什麼王爺嘛,吹毛求疵,無中生有,沒事找事。我早飯都沒吃就得去給你端茶倒水,結果你還給我喝酒,真不知道是何居心。哼,簡直就是居心叵測,禽獸不如。”
葉冉冉一番話夾槍帶棒的罵過來,赫連銘勳原本就不善於和人爭辯,何況整個天旭國哪有敢和赫連銘勳犟嘴的人呢,一時間竟然被葉冉冉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我呸,趕做不敢當,吃不到就走。”葉冉冉的吼聲能把赫連銘勳砸一個跟頭。憤憤的出了院子,赫連銘勳已經被氣的滿頭冒汗,臉色發青。
“主子……”阿文在院外等候,早就聽到屋裡那女人不知好歹的鬧騰起來,也不知道究竟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原本以爲王爺今晚要開葷了,誰也不敢靠前,怎麼突然就吵起來了,還把王爺給罵出了門?
“回去。把這清月軒鎖了,不准她出來。”赫連銘勳一句話,原本好好的一間清月軒,那可是留給王府側妃住的屋子,頓時變得和冷宮一個作用了。還叫人上鎖,把葉冉冉關在了裡頭。
葉冉冉見赫連銘勳走了,門外還有人上鎖的聲音,忍不住又罵了幾聲,可也不見有人離她,索性就倒下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