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看着這滿屋子的喜慶氣氛,心頭的酸澀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哪個女人不向往幸福?不想和心愛的男人白頭偕老?能披上大紅的嫁衣,做一個滿心歡喜的新娘子,這可是每個女人的夢想。
如今牡丹紅的幸福讓葉冉冉再次憧憬着,可又知道自己的幸福更加遙不可及。只能暗自嘆了一聲,只在臉上留下笑容,儘量讓自己融進這份喜慶之中。
這頓喜酒喝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新郎官被春滿園的姐妹們拉住了不停的灌酒,喝的臉比胸前的紅花還紅呢。
葉冉冉雖然也好熱鬧,但她知道自己腹中還有寶寶,所以就連新郎、新娘的敬酒也只是沾了沾脣就放下了。
可是眼見着天都黑下來了,這些個人還是鬧騰個沒完。葉冉冉有些睏乏了,也受不了這一屋子的酒味,加上一直都沒有什麼胃口,吃的東西不多,覺得胃裡翻騰的難受。
葉冉冉起身來到梅伍娘身邊道:“伍娘,我累了,先回去了。王府的規矩多,不能在外面待太長的時間。”
梅伍娘雖然沒有住過王府,可也知道葉冉冉說的是實情。別說是堂堂的恭親王府。就算是一些大戶人家,也是很多的規矩,這宵禁也是最嚴的。
“行,你回去吧。回頭我和牡丹紅說一聲就行了。”伍娘說着,就想要送葉冉冉出門。齊振卻在另一張桌邊站起身來到這邊,對伍娘道:“伍娘你還要幫着招呼人呢,不如我去送冉冉吧。”
梅伍娘看看齊振,又看看葉冉冉,點頭道:“也行。”
葉冉冉原本不想要和齊振有太多的交集,但之前想到自己答應過他,不管什麼事情都要先想到他,這是一份難得的情誼,就算拋卻了男女之情,也是姐弟之意,所以就沒有拒絕。
梅伍娘看着葉冉冉和齊振一起走出去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其實齊振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啊,可惜了,冉冉和他是沒有緣分啊。
春滿園原本就是個不大的院子,雖然又把左右兩邊的屋子買了下來,可從這喜堂走到門口也不過就是一會兒的功夫。齊振似乎有話要說,葉冉冉就故意加快了腳步。
沒想到才一出門,就看到祁夜駕着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葉冉冉回頭對齊振道:“我回去了,你別再送了。”
“冉冉……”齊振還是叫住了她,“記得我和你說的話,不管有任何的事情,都要告訴我。”
“好,我記得了。”葉冉冉笑着招了招手,轉身就向着馬車走去。
但沒想到才邁開半步,另一隻腳還沒有跟上,就覺得身後有動靜,葉冉冉剛準備回頭,就被一雙手臂在身後環了過來,將葉冉冉緊緊的抱緊在懷裡。
“齊振!”葉冉冉慌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
“冉冉,別動,就一下,我只抱你一下就好。”齊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着他呼吸時候溫暖的氣流,噴在葉冉冉的頸間,帶着一點點的癢。
葉冉冉楞了楞,但馬上就掙脫開了,推開齊振又退開兩步道:“別這樣,除了徒增煩惱,不會有任何的意義。”
齊振的眼神帶着一點點的受傷,但還是苦苦的一笑道:“已經足夠了。”
“我走了。”葉冉冉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因爲祁夜已經跳下了馬車,朝着她這邊走了過來。
葉冉冉知道,是自己剛纔叫的那一聲驚動了祁夜。她必須馬上就走,否則已祁夜的性情,只怕齊振就不會好過了。
然而,葉冉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祁夜朝自己走來的同時,馬車的簾子一掀,赫連銘勳也從車上跳了下來。而且還是一臉的怒意,顯然剛剛齊振抱着自己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
葉冉冉沒想到赫連銘勳還在馬車上,一時間有種被抓包的感覺。但也只是片刻的內疚,葉冉冉就挺起頭來,大步的朝着祁夜走去。
是啊,她根本就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赫連銘勳的事情,她和齊振之間也是清清白白的,爲什麼要怕他看到?更不應該覺得不安。
赫連銘勳看到葉冉冉挺胸擡頭,一臉無畏的朝馬車走來,心中那股酸氣不知道爲什麼就涌上了頭頂。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葉冉冉,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的愧疚,可惜沒有。
這個女人,在春滿園的大門口和人家摟摟抱抱的,還這般的無所謂嗎?若不是自己在這裡看着,他們是不是還會做出別的事情來?
“葉冉冉,剛纔是怎麼回事?”赫連銘勳在葉冉冉來到身邊,準備上車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什麼怎麼回事?剛纔只是告別而已,沒事。”葉冉冉淡淡的語氣,好像剛纔什麼就沒有發生一樣。而實際上,葉冉冉也覺得剛纔確實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赫連銘勳卻把葉冉冉的平靜當作了她的故意狡辯。明明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她竟然半點內疚和歉意都沒有嗎?哪怕給自己一點點解釋,帶着一絲的心慌認個錯自己也會既往不咎的。
可葉冉冉的態度讓赫連銘勳有些忍無可忍。大手一用力,將葉冉冉拉到了面前,大聲的問道:“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他故意冒犯你,我剁了他的雙手。”
“什麼叫故意冒犯?他原本就叫我一聲姐姐的。弟弟送姐姐出門,然後輕輕的擁抱一下表示告別,難道都不行嗎?你不要胡攪蠻纏,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家睡覺。”
赫連銘勳卻更加的氣氛,自己明明已經在給她臺階下了,她哪怕說一句“我不是自願的”,赫連銘勳也會完全不做計較。可是現在呢?這個女人竟然在口口聲聲的維護那個小子。
但赫連銘勳也因爲氣憤,而忽略掉了剛纔葉冉冉話裡重要的意思。葉冉冉說她想“回家”。她是在心裡把恭親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現在她累了,想要回家。這該是一種什麼樣的信任和親密呢。
但可惜的是,赫連銘勳怒火中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留意葉冉冉的暗示。
祁夜原本是僵在兩人幾步之外,但是看到赫連銘勳的大手一直緊緊的攥着葉冉冉的胳膊,忍不住向前幾步,想要勸說幾句。
但祁夜的腳步才動,身後已經有一人快步的超過了他,直奔赫連銘勳的面前。
齊振在看到赫連銘勳下車的臉色時候,就已經知道這會是一次什麼樣的交鋒了。但他沒有想到赫連銘勳竟然會抓住葉冉冉不放。
“放開冉冉,有話可以直接和我說。”齊振的大手切向了赫連銘勳的手腕,想要迫使他鬆開緊緊抓住葉冉冉的手。
赫連銘勳原本已經是怒火中燒了,沒想到齊振這個時候還敢上前,而且還敢對着自己出手。
赫連銘勳冷笑一聲,身子一閃躲開了齊振切下來的手刀,但仍然沒有放開葉冉冉,反而是猛的用力將葉冉冉扯向了一邊,帶着她一起退開了幾步。然後緊緊盯着葉冉冉道:“你還說沒什麼?我纔不過是問你幾句話,他竟然來對我動手了?”
葉冉冉也沒想到齊振這麼衝動的就過來動手,但她知道齊振根本不是赫連銘勳的對手。而且赫連銘勳還是齊振的師叔,有了這樣的一層關係,他們兩個動起手來肯定是最壞的結果,也是葉冉冉不願意看到的。
雖然被赫連銘勳扯的胳膊生疼,但葉冉冉還是努力不表露出一絲的難受,看向齊振道:“齊振,我沒事,你回去吧。”
然而,葉冉冉對齊振的勸說在赫連銘勳聽來又是一番維護的意思。何況自己問葉冉冉的話她不正經回答,卻急着勸齊振離開。難道真的是怕自己對齊振下手嗎?葉冉冉就這麼不信任自己?還是已經對齊振這小子如此的緊張了?
想到這裡,赫連銘勳更是火在胸膛裡燒,猛的將葉冉冉一推,推向了祁夜。然後身子一縱,擡腿向齊振踢了過來。
“啊!”葉冉冉一驚,身子踉蹌的向前跌了幾步。好在祁夜就在一旁,赫連銘勳出手將葉冉冉推過來也是算計好了祁夜一定會將葉冉冉接住。
被齊振扶好了護在臂彎之中,葉冉冉才鬆了口氣。但隨即就看到赫連銘勳和齊振已經你來我往的打在了一起。
齊振的師父是赫連銘勳的師兄,而在齊振師父的口中,赫連銘勳是一位武學奇才。而齊振雖然極爲的用功習武,但畢竟資質與骨骼都有侷限,自然比不過赫連銘勳的功力精純。
但此時憑着一股子衝勁兒,加上對赫連銘勳的怒意,也打的十分兇狠。與赫連銘勳鬥在一起,竟然還能打中赫連銘勳兩拳。
赫連銘勳也是一時頭腦發熱,竟然不顧身份的出手。原本只是想要嚇唬一下齊振,讓他明白自己是師叔的身份。只是沒想到齊振不只是奮力還擊,竟然還打中了自己。
一時間,由憤憤變成了鬥狠。赫連銘勳何曾這樣被人隨意的打到過?就算是和穆子羽過招的時候,也都是他佔上風居多。如今真是被齊振打出了火氣,所以招招不留情的狠狠攻向了齊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