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裡的人認爲天堂不是永居之地，人死後上了天堂會輪迴成蝴蝶和小鳥，回到大地上來吮吸花蜜和甘露——這裡的人認爲蝴蝶和小鳥纔是最好的歸宿。這種宗教是如此的與衆不同，實在讓齊敏無語。
這時齊敏聽了齊寶的話，笑道：“你怎麼總是有這樣的好運，有人送給你異族的婢女。”
齊寶卻不理她，只是指了指婉清道：“她還不會說咱們的話呢，聽也聽不太懂，要讓她幹活可是很累的。”
齊敏道：“那些在她怎麼會端水進來的？”
齊寶道：“那是婉容教她的吧，我管不了這事，都交給婉容了。”
齊敏便喚了婉容進來，一問之下，果然是婉容教她的。不過婉清也聽不懂她們都在說些什麼，一直都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們。
齊敏洗漱完畢，揮手讓她們下去，然後對齊寶道：“不是說還有些男俘麼？人呢？你難道只要婢女？你這個色鬼！”
齊寶笑道：“別開這種玩笑，讓孩子們聽見了多不好！”說着看看外面，見三個孩子都還在自己的房裡，並沒有過來，這才鬆了口氣，“婉清才十一歲，比當年嫁給升弟的婉顏還小，你不要胡說好不好！”
齊敏見他的樣子，不由得笑道：“好啦，別擔心了！你自己的女兒你不知道，她們要是過來，早出聲啦，還會偷聽不成！”
齊寶聽了也就笑笑，便道：“男俘都押去修建城池啦，有這些人使喚，總比使喚咱大明自己的百姓好！”
齊敏道：“好是好，但是你要注意，不要出現種族歧視。如果太過偏袒漢人，以後可能會激發民族矛盾。”
齊寶點了點頭——種族歧視的概念，齊敏已經對他科普過了——道：“這個我會注意的，《大明律》在這邊也該修改了，要注意到這裡的實際情況，不能一成不變。這段時間我一直沒空，不過於謙正在管這事，我會與他好好商議的，到時我會再來問你的意見。”
齊敏對於民主法制的觀念自然是要比齊寶強的，這一點齊寶也知道，所以纔會這樣說。而且她貴爲東國公主，雖然表面上不參政，實際上卻是小王爺朱顳的半個監護人。她每隔個三五天就會入宮去看看小王爺，是個不住在王宮裡的王太后！
她不但有下旨意的權力（建文帝特許她的命令可以通行整個東大陸，而且有齊寶的軍事上的支持，她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也有開幕府的資格，只是她都空着這些特權，沒有興趣這麼做罷了！
齊敏總是在想着，等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的，能夠確立君主立憲制時，自己正式加入內閣，也就是了，何必這個時候走到前臺去，反正齊寶和于謙也不會做出什麼破壞性的政令——起碼自己還是個能吹枕邊風的人！
所以不管是齊寶還是于謙，對齊敏的話都是不敢等閒視之的。
二人正說着話，齊芳和齊蕙跑了進來，齊蕙便對齊敏道：“娘，你上次說帶我們去看大輪船的！這回不能再騙我們了！”
原來他們兩個一直想看一眼遠洋鐵輪，齊敏卻總是推諉——本來在定王國都城的時候，齊寶想把都城定在靠西岸的港口城市，但是齊敏說爲了千秋萬代着想，還是要定在內陸，那樣才安全。
齊寶一想也是——不能爲了圖一時之快就不管以後的事。雖然以後還可以遷都，但人的慣性和隋性是沒有辦法的，說不定一拖就永遠拖下去了。
於是大明的鐵輪到西海岸的港口順風港卸下貨物和人後，纔會再改由陸路進入美洲腹地。
齊芳和齊蕙兩個一直想看一下巨輪，齊敏曾答應過這次等巨輪來了，就帶他們去看，所以現在他們兩個纔會過來這樣說。
齊敏正在想怎麼再推脫，齊寶卻道：“去就去吧，我正好也要去西邊辦公——那邊發現了一個金礦，我正好可以護送你們一起過去。”
齊敏道：“這麼巧？”
齊寶道：“其實離順風港還有一段路的，不過我視查過以後，還是有點時間能陪着你們一起過去的。”
齊敏笑道：“那也好，我也很久沒有和你一起出過遠門兒了！”
齊寶也笑道：“就是就是，我們兩個真的很久沒有一起出去玩過了——大都督也是人啊！也要放鬆放鬆的！”
齊敏笑了一下，問兩個孩子道：“柳兒呢？”
齊蕙道：“還纏着奶孃喝奶呢！真是長不大！”
齊敏打了一下齊蕙道：“你自己五歲時不也還一樣在喝奶！”
齊敏自己倒是斷了奶了，但是齊寶疼愛孩子，見孩子奶癮不斷，便請了個乳母來。
齊蕙聞言吐了一下舌頭，齊芳卻道：“三弟也要一起去吧？放他一個人在家裡多不好。”
齊敏笑道：“小大人兒，這還用你說！”
四個人在一起說笑了一陣，齊葳也在丫環的帶領下過來了，齊敏見到他忽地心中一動，對齊寶道：“那個婉清，人怎麼樣？可靠麼？如果可靠的話，讓她去服侍柳兒吧。”
齊敏這是有意陪養下一代對當地土著的感情——在現在的政治環境下，家族政治是不可避免的。
且不說齊寶的孩子將來自然要走上從政之路，就算是讓別的民選官員上來了，齊敏也會擔心不能貫徹自己的民主意圖——還是自己教育的後代最放心！
齊寶與齊敏心心相映，一聽就明白齊敏的意思，便笑道：“等過了年，雨兒就要進宮，陪小王爺一起唸書啦，到時讓婉清服侍她一起進去，豈不更好？”
原來朱顳今年也七歲了，已經開始唸書。本來要讓齊蕙齊芳也一起進王宮去陪讀的——這也是從小讓她們陪養感情的意思——但是齊敏卻推脫了，說齊蕙年紀還小不懂事，再大些再進宮去。
但是王宮裡的人和于謙等朝臣都說還是儘早讓齊蕙這個未來的王后進宮去纔好，所以最後折中兩用，只推後一年。
齊敏聽了齊寶的話，便道：“這樣也好，不過得要麻煩你軍中的翻譯了，要多多教教婉清一些咱們的禮儀纔是。不過不要強行讓她接受咱們的思想，不然那也就失去意義了。”
齊寶笑道：“那讓婉清先來服侍你，你先教她不是好？”
齊敏嘆了口氣：“我都一把年紀了，可不想再去學一門外語了。”
齊寶也嘆道：“要是婉婷在這裡就好了，她是學語言的天才呢！”
齊敏笑道：“你果然想她了吧！我就知道！”
齊寶也笑道：“想是想，但是卻不是你說的那樣。”然後又道，“你總是喜歡開這樣的玩笑，剛纔孩子們不在，現在又當着孩子們的面說了。”
齊敏笑着拍了拍他：“行了行了，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齊寶看看三個孩子，三個孩子卻都沒在注意他們的談話，而是都在爲了馬上要去海邊看大輪船而興奮着——其實這幾個孩子連海邊都沒去過，就是不看大輪船，看看海也是好的！
看着三個孩子高興的樣子，齊敏也覺得帶他們去看看海也好——當年從海上過來時，齊蕙和齊芳都還小，甲板上也不去的，生怕發生意外。
而且不是說看過大海，會讓心靈也受到洗滌的麼！
於是把家裡的事都安排了一下，讓婉容在家裡多多照顧婉清，然後一家五口人一起上路，緩緩向西而去。
一路上經過了不少部落和城池，那些部落見到是大都督和東國公主的旗幟儀仗，都送上了不少禮物——不過大部分都是沒什麼價值的羽毛。
黑曜石倒是還能勉強作些飾品來用，甚至還有用它作成刀劍的，但也僅僅能當成藝術裝飾品而已，仍然也不值什麼錢——在明軍的槍炮和鐵製刀劍下，石制的就差遠了。
也有送女俘和男俘來的，齊寶來者不拒，全部收下，然後分賞給部下了——這一是怕齊敏又開什麼玩笑，萬一被部下聽去了不好，二來對於這樣的蠻夷之人齊寶也不覺得有什麼可以優待的，分賞了也就分賞了，還能夠凝聚部下的向心力。但要是拒絕了，人家反而會覺得齊寶看不起他們。齊天大聖於這這種事，也不好過於責備齊寶，只是讓他注意不要讓部下虐俘就是了。
好容易到了海邊，本來一千多人的隊伍已經膨脹了不少——各地的貢品和錢糧都加入了押運隊伍，準備一起送到順風港，再搬到船上一起運回大明。
當然也還有商品——美洲的菸草可是賺大錢的買賣！吸菸有害健康什麼的，也就顧不得了！反正只要控制出貨的量，應該也不會對大明百姓的身體產生太大的影響——當然這也要建文帝和永樂帝在那邊好好地控制一下，比如軍隊裡不準吸菸什麼的。
半路上齊寶果然帶着齊敏一起去看了那個新發現的金礦，結果發現只是一個很貧瘠的礦洞，不過也聊勝於無了，於是又安排人手鎮守，準備開工挖金子。
等安排就緒了，齊寶和齊敏這才帶着三個孩子一起去了海邊。
齊芳和齊蕙看到大海和巨輪，都是雀躍得很，齊葳卻因爲年紀還小，只是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
齊敏看着這即將遠去的巨輪，心中也是頗有感觸——蒸汽機的出現，比原定的歷史早了好幾百年，果然穿越者都是改變歷史的牛人！
如果穿越者是個西方人呢？他是會懺悔，還是會提前發動對美洲大陸的殖民？
一時間齊敏也有點思緒萬千。
這時齊芳拉着齊敏的手道：“娘，你看大船動了。”
原來這時那艘巨輪已經發出了汽笛的長鳴聲，開始啓動離港了。齊敏只顧出神，居然連這麼響的長鳴都沒有注意，反而是兒子的呼喚才喚回了她的神——果然是母子連心麼！
齊蕙在一旁道：“娘，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大明去看一看啊？”
齊敏笑道：“這一來一去的，得好久呢！等發明出更快的船來，我們就回去，不然在船上一待一個月，悶也悶死了！”
明軍當年一開始是從北海道出發，然後經白令海從阿拉斯加、加拿大那邊過來的。北方的美洲雖然地廣人更稀，但是也更寒冷，最後明軍仍然在北美中部建了港口和城市。
那怕是現在，北部的城市也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互相間的官道修得也很不好走，只是因爲北邊的土著部落也不多，所以纔沒有什麼可以擔憂的，可以慢慢發展。
齊芳卻道：“這蒸汽機這麼厲害啊，太上皇可真聰明。”
齊敏笑道：“這又不是他發明的，他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腦子裡有個靈光一閃的想法而已，具體怎麼做，都是科學院的那批人動的腦子。”
這話說的不錯，但其實沒有建文帝的“靈感”，也沒有那些人思考的方向吧！
齊芳道：“我也想進科學院！”
東大陸這邊，也是有科學院的。
齊蕙聽了卻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就憑你？”
齊芳道：“朝聞道，夕可死矣！哪怕是去科學院聽那些人談話也是好的。”
齊敏笑道：“不錯，秋兒有這樣的想法很好！”
這時站在邊上的齊寶道：“不行，你是世襲鎮遠公，怎麼能去哪裡！”
齊敏瞪了他一眼：“鎮遠公很了不起麼？”
齊寶笑了笑，不作聲。
齊敏嘆了口氣——其實她心裡也知道，齊寶的意思是，齊芳以後是要出任這塊東明王國的軍事首腦的，這樣的重任，不能交給旁人，哪怕是交給二兒子齊葳也不行。
齊寶在這裡的地位，其實和皇帝沒什麼兩樣，連同爲輔政大臣的于謙也要讓他幾分——朱顳在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是個傀儡般的象徵符號了——在民主共和制還沒有定型的時候，廢長立幼是個大忌！
而且軍隊向政府負責，而不是向君主或首相負責，這是一個民主政府最關鍵的地方，軍方是一定要有獨立性的——當然齊敏也有信心，起碼自己在世時，所教育出來的孩子，不會是有野心的貪婪之輩！
所以齊寶等於是獨立的軍事道腦，不管是于謙還是誰，都不能不對他禮讓三分 。
等到君主立憲被確立的時候，這樣來往於亞洲和美洲的巨輪，會把這裡的新思潮新風氣帶回大明吧——大明的民族文化思想影響着這裡，這裡的先進社會制度影響着大明，互相間良好的互動，這大概就是建文帝良好的願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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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願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齊敏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而且國情民情的不同，所採取的政策就會不同，誰不也不能保證，大明和東大陸的東明，究竟是誰能影響得了誰。
比如說關於軍隊向政府負責而不是向個人或某黨負責之類的意見，也僅僅只是一種見解罷了。在不同的時代和不同的環境下應該有着不同的制度，獨裁有獨裁的優勢，民主也有民主的好處，人民的思想的覺悟，實際上決定了採用哪一種制度更好，強行推行不適合國情民情的制度，最後只能弄得天怒人怨，動搖自己的統治罷了。
所以齊敏也只能儘量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儘自己的力量罷了，她也不會去強求什麼——畢竟人的智慧和精力是有限的，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把千百年後的事都規劃了。齊敏只能相信，或者說她完全相信，將來的人，必定會比她要聰明，未來的人，一定能找出最適合他們的道路，自己所能做的，只是讓這條路走得不要那麼曲折和崎嶇。
這時被齊寶抱在懷裡的齊葳指着已經開出很遠的巨輪道：“球……球……”
衆人都是一愣，誰都不知是怎麼回事。
齊敏這時卻反映過來了，對自己五歲的兒子投去了讚許和驚訝的一眼：“柳兒，你是想說這是一個大球麼？”
齊葳點了點頭，指着遠方的船道：“還能看到桅杆呢！”
齊寶和齊芳齊蕙都聽不懂，齊敏卻是已經懂了——因爲地球是圓的，所以在船遠去時，最後消失在海平面上的，就是桅杆，如果是天圓地方的話，那就該逐漸變小而消失不見纔對。
本來這是西方早就有的學說，也是海員們最早發現的，說是遠方來的船隻，最早看到的就是桅杆的尖，那隻能是因爲船在爬坡。但是海面是平的，就像你端着一碗水，不管盛水的器皿是什麼形狀，水面總是平的一樣。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大地是個球形——至少是個半球形——西亞人就認爲大地是個飄在海洋上的半球。
齊敏看着自己的兒子，想了半天，才確定這不是個穿越者，然後在心裡嘆了口氣——沒想到我還能生出一個天才兒童來！
於是便比劃着給齊寶和齊芳齊蕙說明齊葳的意思——這套地圓說的理論，實際上建文帝也知道的，只是他沒有對鄭和說，也沒有對別的人說，爲的是防止他們過早地與西方接觸。
西方現在還亂得很，但是整個美洲大陸也夠明軍消化一陣的了，沒必要現在就去跟西方打交道——因爲現在科技的優勢在大明這邊，沒必要去歐洲普及。
齊敏比劃了半天，齊葳不斷地點頭，眼中充滿了崇拜，齊寶和齊芳齊蕙一開始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齊敏說得有理。
齊寶道：“原來是這樣啊！可是，球那一邊的人，難道不會掉下去麼？”
齊敏聳了聳肩，又向他們解釋了很久萬有引力的事——這種事情不像地圓學說，一時間很難證明，所以衆人聽了都是將信將疑，齊敏也沒有辦法。
“那麼，我們一直往東，是不是會回到西邊的大明？” 最後齊寶問道。
齊敏嘆了口氣：“是的，不過會先遇到西邊的威尼斯共和國、立陶宛公國和莫斯科公國、帖木兒帝國還有亦力把裡那些國家。”
齊芳道：“那好啊，以後我們從東邊回大明吧。如果能從東邊回去，那就說明大地是圓的。”
齊敏道：“別去，那邊的人都是些貪婪無恥又殘忍的人，雖然也有好人，但我們這樣去的話太危險。”
說着又向他們說了一些十字軍東征的故事，專挑那些殘忍的事來說——這些東西倒是可以從《建文大典》裡找到，因爲唐賽兒從西亞回來時，也帶回了不少那邊的典籍，其中就有記載着這些內容的書。
齊蕙道：“等大運河通了，我們就打過去，把那些壞蛋都消滅掉！”
齊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女兒：“小姑娘家家的，別成天說這些打打殺殺的話。”眼中卻起了防備之意，大概在想着要怎麼在東海岸佈防，以防範這些人吧！
齊敏卻是看着自己的三個孩子，心想如果以現在的性子來看，老大齊芳的確可以繼承齊寶的職位，而且不會有什麼閃失，老二齊蕙好好培養一下，也是個可以具有新思想的人，而齊葳，卻有可能培養成一個科學家呢！
齊敏摸摸自己的小腹——雖然還沒有請郎中來看過，但是從那時到現在，月事已經遲來了近兩個月了，這一定是又有了呀！卻不知這一回會生下一個什麼樣的孩子！
齊寶在一邊看到妻子摸自己的小腹的樣子，也像是明白了什麼，驚喜地過來道：“怎麼了敏兒，你真的有了？我讓你去請了郎中來看，你怎麼不請！”
齊敏笑道：“若是真的請了郎中來，我怎麼還能陪你們來看海？你一定又把我軟禁在家裡面了！”
齊寶雖然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但仍然渴望多子多孫，聽到愛妻果然有了身孕，忙放下齊葳，就要來抱齊敏。
齊敏退後一步推開他：“別鬧，人多着呢！”
齊寶這纔想起，周圍還有不少官員和百姓，便輕咳了一聲，下令回去。
三個孩子這時也明白了，都嘰嘰喳喳地跟在後面，這個說要弟弟，那個說要妹妹，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畢竟還是孩子！
齊敏被丈夫擁在懷裡，聽着孩子們無忌的童言，心中更是感到幸福——雖然不能無憂無慮地過着平淡的生活，而且民主的道路任重道遠，但是這樣的生活，有着可以期待的未來，以及可以養成的孩子，也不錯呢！
(全文+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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