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暄隔着牢門看着虛弱的人,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不是天下無敵的嗎?”
雲墨扶着胸口道:“哪有什麼天下無敵,真正能做到的能有幾人,咳咳咳。”
易寒暄握住牢門,焦急道:“帝仙讓我看看你。”
雲墨擡起眼,看了看易寒暄道:“我知道你此次來的目的。”
易寒暄道:“帝仙說你會解我心中疑惑。”
雲墨感到氣息不順,強忍下胸中上涌的血,道:“南笙本無錯,要說錯,只能說她不該出現在這世上,而這世界有離不開她。”
易寒暄自是聽懂雲墨弦外之音,便不再問,問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雲墨將頭倚在冰冷的牆上,道:“逆天而爲。”
易寒暄看了看雲墨全身衣服滲血,原本白衣染成紅色,空氣散發着鐵鏽的腥甜,皺眉道:“爲何受傷還要幫我,即便·····”
未等易寒暄說完,雲墨搶話道:“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這就是天規。”
易寒暄道:“可是你這個樣子,怎麼受得了?”
雲墨道:“帝仙命你斬殺南笙?”
易寒暄點點頭,知道雲墨刻意隱瞞,不提身上的傷,易寒暄便不問,道:“是,帝仙要我殺了她。”
雲墨道:“放棄吧,成鬼都可以上天,可見她的法力有多高。”
易寒暄雙手不由抓緊牢門,眼中堅定異常,心中堅信南笙心中有他一席之地,不然怎會道現在都沒有找他報仇。
易寒暄道:“我會想辦法的。”
雲墨有點想笑,道:“想說服她麼,現在的她,心中半點你的位置都沒有,還拿什麼說服她,你我都是清楚地,她要是愛你,可以爲你去死,要是不愛你,可以把你當成空氣。”
易寒暄一想到南笙就會想到站在她身邊的女子,沉聲道:“南笙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不,準確的是魔。”
雲墨感覺口中血腥,立即喉嚨一動,將血嚥下,道:“魔君麼?”
易寒暄正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怎會知道。”
雲墨道:“三生石。”
易寒暄聽到這三個字,眉頭微皺,一時想不起來三生石是什麼,轉而一想,這不是月老的東西的,可以看到想看人的姻緣。易寒暄道:“你早就用三生石看到了?”
雲墨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躲不過擋不住。”
易寒暄怒道:“她是你的徒弟,你就讓她這樣敗壞落雲殿的名聲麼?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雲墨輕捂胸口,眉間微皺,強忍住胸口陣陣刺痛,語聲微顫,“她不再是我徒弟,落雲殿與她沒有任何聯繫。”
易寒暄道:“你!”
雲墨道:“人家的事最好別管,再說你對得起她麼?”
一句話懟的易寒暄啞口無言,他有什麼資格談論她的感情糾葛,他不也是拋棄她麼?利用她對他的愛麼?
雲墨道:“奉勸你不要殺她。”
易寒暄放下手,轉身,背對着雲墨,道:“我不想與她兵戎相見,但也不想得罪帝仙,你能明白麼?”
雲墨眼中光芒不在,頹廢的望着牢門。以及易寒暄單薄的後背,道:“她,不能死。”
未等易寒暄出聲,便聽到一個洪亮威嚴的聲音響起,“朕讓誰死,誰就得死。”
易寒暄雙膝跪地,低頭道:“小仙拜見帝仙。”
雲墨強忍着疼痛跪好,道:“小仙拜見帝仙。”
帝仙不多時出現在他二人面前,道:“平身。”
二人異口同聲道:“謝帝仙。”
易寒暄起身,雲墨倚着鐵強勉強站好沒有倒下,身體微晃。
帝仙道:“雲墨坐着吧。”
雲墨瀲媚道:“謝帝仙。”說着便席地而坐,規規矩矩。
帝仙道:“朕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雲墨上仙口才如此之好,把寒暄上仙都可以說得心思動搖,看來朕還是對你瞭解太少了。”
雲墨道:“小仙惶恐。”
帝仙道:“難道除了她就沒有哪位上仙消滅魔君嗎?三界沒了她就轉不了了。”
雲墨道:“帝仙難道忘了,南笙已經成爲厲鬼了,斬殺她已沒有任何意義。”
帝仙道:“她是妖孽,有她在就是危害人間,變異人的教訓就在眼前,雲墨,她不再認你師傅,你又何必這麼偏袒她。”
雲墨突然捂住口,“咳咳咳。”那口血還是吐出來了,將手藏在身後,神情依舊淡漠,道:“請帝仙給小仙一個勸說南笙的機會。”
帝仙不由輕笑,道:“勸她什麼,改邪歸正?”
雲墨跪在地上,雙手伏地,道:“若是不聽教誨。”雲墨深吸一口氣,“斬殺之。”
帝仙好奇雲墨會做如此決定,前幾天還義正言辭的讓他三思,現在主動請纓,但是結果是他想要的就好,過程無所謂的。
帝仙道:“好,準了,來人,將雲墨上仙放了。”說着便消失天牢。
易寒暄弓着腰送帝仙離開的方向,牢門頓時打開,雲墨扶着牆走出來,易寒暄聽到聲音,剛要上前攙扶,雲墨擺擺手,道:“我還沒那麼脆弱,你走吧,別讓人知道我受傷。”
易寒暄頷首道:“我知道了。”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雲墨將帶血的手張開,手心滿是黑血,不顧禮儀的將血用衣袖擦淨,閉上眼,心中感嘆道:“林媚娩我只能爲你做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