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借勢造勢

涼風好月,袂雨時雪,正是飲酒的絕佳時機。

兩人皆是好酒之人,酒過三巡,自然是無話不談。在上官百里的追問下,雲鴻也不再賣關子,所謂雙喜臨門,到頭來,還是要看上官百里的意思。與他說了雲清月一事,並將侯府近日發生之事,以及對秦王府的猜測稍作敘述。上官百里聽了雲鴻所述,頓時有些失神。

據說那雲清月,年方十三就通過終南之考,天資卓越,月貌花容,乃是幽京城內數一數二的美人兒。只是常年居於雲府,極少外出,但卻不影響她名聲遠揚,備受才子關注。

上官百里不能人事,對於花容女色不甚癡迷,但心性風/流,雲清月的名頭,也有所耳聞。數年前,一次中秋燈會上,上官百里無意撞見雲清月,兩人已有過一次擦肩而過。對於這樣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云鴻和雲清月是兄妹,在這方面上,上官百里也曾有過臆想。

上官百里雖然表面沉穩,不重女色,但心中早有了娶親的衝動。

畢竟是男人,總有這方面的欲/望。

只是受頑疾困擾,即便到了婚嫁之齡,也沒有碰過女人。因爲不能爲上官府傳宗接代,家人也對他日益冷眼。若不是雲鴻的療法頗有成效,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能娶妻生子。

今天,雲鴻向他提及此事,自然心中愉悅。

只是事情牽扯到秦王府,關係甚大,他自己不能做主,還要請示父親。倒不是上官府怕了秦王府,而是兩家的性質不同。上官府爲世家,是新興的士族,即便再強,卻也受限於朝廷,底蘊不足。而秦王府是先帝分封的世襲親王,是皇親國戚,現任秦王還是赤煊皇帝的親舅舅。若是上官府出面,秦王府自然會賣這個面子,只是虎口奪食,得失還需慎重考慮。

“雲兄,此事事關重大,我要請示家父。”

雲鴻笑了笑,娶親之事,自然要與父母商議,便笑道:“那是自然,此事百里兄務必放在心上。據我所知,秦王府似與魔教有所勾結,秦血凝一生娶妻百位,目的就是吸取處/女的太**華,以助他修煉魔功。一開始是民間女子,後來是大臣之後,如今權貴鬥爭,又有一批世家貴族被他盯上,我侯府就是其中一員。此次預謀,須借上官府之手,借勢造勢。”

“若秦王府真的與魔教勾結,我上官府定與他勢不兩立。”

上官百里拍了拍胸膛,道:“雲兄請放心,此事關於侯府存亡,我上官百里受了雲兄那麼多人情,這次,上官府一定不會坐視不管。”說着,舉起杯盞,與之碰杯:“雲兄不用擔心,我稍後就去稟明家父,父親一向對我很好,這件事情,並不會造成我上官府和秦王府撕破臉面,只是相互賣對方一個面子,父親應該不會反對,況且,我也是抱得美人歸啊。”

“恩,那如此甚好。”雲鴻舉杯一碰,一飲而盡。

一番飛觥獻斝之後,上官百里拍了拍雲鴻的肩膀,低語道:“雲兄,咳咳,你知道的,我常年不近女色,感情這個方面,頗爲生疏。我問你,你妹妹她……可有傾慕的男子?別到時候兄弟我出面了,你妹妹卻不喜歡我,最後,反變成了我強人所難,那樣可就糗大了!”

“哈哈!”雲鴻大笑一陣,說道:“百里兄,你多慮了!像你這種德才兼備的君子,天底下有幾個姑娘不喜歡的?令尊位高權重,居朝中之重位,能夠嫁入上官府,那有多少女子夢寐以求?我那妹妹能嫁給百里兄,也是佳人配君子,你放心好了!前幾天,我和她說起這件事時,她那臉紅的,好似深秋的熟柿子,還特意讓我傳信,約你有時間花前賞月呢~!”

“什麼?還花前賞月啊?”上官百里臉色一紅,無言以對。

“是啊!”雲鴻肯定道。

沉吟片刻,上官百里忽然覺得心頭癢癢的,那是一種壓抑許久的渴望,一旦爆發,便讓他口不擇言,一擡頭,眼中精光閃過,嘿嘿笑道:“雲兄,月兒她何時約我?地點在何處?”

“咳咳!”雲鴻咳嗽兩聲,道:“百里兄,哪有讓女子定這些的?”

“哦!我懂了!!”看着雲鴻奇異的眼神,上官百里陡然回過神來,走進房中,一陣磨墨書寫,不久,拿出一條包好的手帕,上面寫了字跡,交給雲鴻,道:“雲兄,麻煩你幫我將這手帕交給月兒。”雲鴻接過那手帕,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便要打開看看裡面的內容。

“不可——!”手帕被上官百里一把奪過。

“雲兄,這個……咳咳,你不能看!”上官百里頗爲嚴肅,將手帕護在胸前。

“……”雲鴻啞口無言。

“你們小兩口的情書,我可沒興趣。”雲鴻擺出一副君子模樣。

上官百里皺着眉頭,還是有些不信雲鴻,不過,如果沒有云鴻牽線搭橋,這手絹如何才能從道到清月手中。思考再三,將手絹重新遞給雲鴻:“好,你不要看,我且信你。”

不過,雲鴻一接過手帕,便隨手一甩,精緻的方絹帕隨風舒展開來。

似乎是用香料薰染過,娟帕剛一抖開,便有一股蘭香溢出。那娟帕上用水墨畫着精緻的繡繪,正是一副翠林幽泉,清風明月的光景。林間正立着一位二八美人,身形頎長,身着白玉羅衫,一抹飄帶委垂於地,好似明月下綻放的一朵白蓮。那雙眼明如秋水,初見靈動有情,再看深遠幽邃,一抹嫵媚而清麗的笑容,更於凡間女子的美麗上,增添了幾分靈煙仙氣。

這畫上所畫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的妹妹——雲清月!

“清風染雲月,百里探幽芳。”

雲鴻徐徐吟着上面的詩句,眼前閃過上官百里的身形,雲鴻一愣,趕忙退了幾步,鬼使神差的將娟帕收到懷裡,哈哈一笑,道:“你先別急,後面還有幾個小字,待我念來:若雲姑娘有意,請元旦花燈晚會,在柳園小聚。哈哈,百里兄,我發現你真的很有才華啊!”

“雲鴻,你——!”

上官百里又怒又氣,不過,此人日後也是自己的大舅子,不可得罪。

“元旦花燈會,那也沒幾天了。花燈會上探幽芳,哈哈,果然是風月情濃!”

“雲鴻!!”

“好了,好了,不鬧了,我一定幫你帶信。”

見上官百里動了真格,就差用《大擒龍手》來對付自己了,雲鴻趕忙稽首求饒。這一番打鬧,上官百里倒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道:“雲兄,既然如此,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我多說點好話,反正你瞭解我,這是我的第一次,我就交付給你了!”

“額……什麼?第一次……”對於這樣的說法,雲鴻只覺得有些無奈。

上官百里問道:“怎麼?有問題嗎?”

“好好好,沒問題!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雲鴻笑道。

“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雲兄就先回去吧。我這就去與家父商議,這件事牽扯到秦王府,不可大意。至於月兒那邊,有勞雲兄了。”與雲鴻辭別後,他便急着去見父親了。

時候不早,雲鴻也不在逗留,轉身離去。

冬日的夜晚,寒風微涼。到了深夜,總會騰起一陣幽紫色的薄霧。今晚的霧色似乎更爲濃郁。在上官府一陣逗留,不覺已是亥時。街上人聲寂靜,紫霧氤氳瀰漫,氣氛與白天大爲不同。本來新月如鉤,卻被紫霧完全遮擋,便得朦朦朧朧。時不時幾聲犬吠,更是令黑夜中的清心坊顯得詭異莫測。走到半路,雲鴻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今日夜色,正適合刺探!

“不如去秦王府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說做就做,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遇到武道宗師,憑蛟龍一搏,也能取勝。而且儒門九寶中多了墨魂硯,上次阻攔高芹,已顯其威,正愁着沒有人練手。那秦王府與上官府彼此靠的很近,在迷霧中走了近一刻鐘,便到了秦王府附近,大門前,有幾個護院正在打瞌睡。

雖然戒備沒有想象中的嚴格,但云鴻卻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這一路走來,瀰漫的紫霧越來越重。尤其在秦王府附近,霧氣瀰漫在花間亭臺之間,似乎凝結成了水珠,讓人感覺溼寒難耐:“這紫色迷霧果然不尋常,秦王府的確有古怪。”

“守衛外鬆內嚴,似乎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那些守衛的呼吸並不均勻,從表面上看,像是在打瞌睡,實則斐然。他們的胸膛起伏有度,的確是在運功查探四周動向。雲鴻達到養氣境,感知增強,憑藉肉眼,已能大致看出這些人的武道境界,大多是通體境的武士。秦王府讓看門的護院們這麼做,顯然別有用心。

難道是高芹?高芹和秦王合作,知道自己會來刺探?

黑霧之中,紫霧瀰漫,在微弱的月光襯映下,那無邊的黑夜,彷彿變成了一頭陰險兇惡的猛獸,靜靜的蹲伏在原地,擇人而噬,隨時將闖入的不速之客殺死。雲鴻不敢大意,憑藉肉身闖進去,他還沒這個打算。秦王府中,肯定設下了禁制,用元神闖入,也不保險。

然而,正在糾結時,卻忽見遠方的黑暗中,閃出一道跳動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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