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電影那天, 吳嘉音提前三個小時開始想要穿什麼衣服,化什麼妝容。
在林初一的建議下,她終於穿的成熟一點。暖白色大衣襯的她整個人都超級溫柔, 頭髮散下來, 妝也更加精緻。
和陸肖柏在樓下會面時, 發現他也精心打扮了自己。
兩人默契的都穿了大衣, 走在一起更加像情侶。
太陽西斜, 人羣喧鬧。
今晚的陸肖柏一直盯着她看,就連開車也時不時轉頭去看她,吳嘉音有點奇怪。
“你幹嘛一直看我?”
趁着等紅綠燈, 陸肖柏指指她嘴巴,問:“你今晚化妝了?”
吳嘉音調皮的眨眨眼:“對, 好看嗎?”
他扭過頭去, 咳了兩聲:“和平時也沒什麼區別, 就是眼皮在燈光下能反光。”
他有什麼說什麼,把精心化妝畫了兩個小時的吳嘉音氣到快說不出話。
“就爲了眼皮在燈光下發光, 我花費了兩個多小時呢。”
陸肖柏捂着嘴巴笑,眼睛彎彎,特別漂亮。
***
看電影的時候,吳嘉音想要湊近他一些,鼓起勇氣悄悄往陸肖柏那邊傾斜時, 發現她只剛剛動了下肩膀, 就和他的肩膀緊緊靠在一起了。
陸肖柏突然擡起手捂嘴, 眼尾彎下來, 像是在笑。
他今天真的好愛笑。
吳嘉音反應過來, 接下來,卻什麼動作都不好意思有了。
電影結束時時間還早, 兩人打算一路走回學校,街邊不知名的歌曲胡亂響,路過小吃城時,吳嘉音想去吃燒烤,陸肖柏舉雙手贊同。
“想吃什麼?”
“烤玉米。”吳嘉音目標十分明確,“或者來點烤肉串也行,多放辣椒。算了,咱倆一起去吧。”
聽她說話時,陸肖柏始終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望着她,嘴角微微揚起,弧度小小的。吳嘉音心都化了。
其實陸肖柏心裡這麼想:面前的人小小的,怎麼看怎麼萌,恨不得把她抱起來揣懷裡,別說是烤玉米、多放辣的烤肉,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辦法去夠。
“行,一起走。”
燒烤店裡人很多,吳嘉音一時找不到座位,目光在店內繞來繞去。
“嘉音學姐,好巧,來這邊坐!”
吳嘉音循聲望過去,看到兩個清俊的小學弟在熱情的招呼她,她回頭看了眼陸肖柏,用目光詢問他能不能拼桌坐。
陸肖柏表情淡淡的,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吳嘉音試探着往小學弟那邊走,他跟上。
小學弟超級熱情,一口一個學姐,非常會哄人。
陸肖柏全程沒說幾句話,吳嘉音後來也看出他並不是特別高興,匆匆吃完出門回學校。
路上,陸肖柏跟在她身後半步遠,垂着眼皮看地上她的影子:“剛剛那兩人,是你認識的?”
吳嘉音點點頭:“認識。”
他不說話,於是她補充:“四級考試報名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好是幫忙拍照的那個。”
陸肖柏還是不說話,吳嘉音回頭和他面對面,小手伸出來去拽他衣角,兩人同時停在一盞路燈下。
“叫什麼?”他終於開口,一開口就停不住,“哪個專業的?幾年級了?”
吳嘉音一一作答:“叫王博算,政治與行政學,大二。”
他哼一聲,吊兒郎當回答:“王博算?什麼破名字啊,我還叫王切姜呢。”
“不,我叫王健森。”
吳嘉音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王博算這名字有什麼好吐槽的,結合王切姜和王健森,才知道陸肖柏在占人家便宜。
思聰(撕蔥),王博算(剝蒜),王切姜。
王健林,王健森。
。。。
她忍不住笑起來:“你腦袋裡天天想什麼呢,總是占人家便宜。”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他長得也不好看,跟鬧着玩兒似的。看那胳膊腿,一點肌肉都沒有,這年頭肌肉都不是男人的標配了麼?”
“你別老這樣說,他學習很好的。是政治學專業的第一名,只不過和你一樣,因爲體測沒過,所以沒有獎學金。”
陸肖柏心裡更加酸溜溜的,恨不得把王博算拽過來踢一頓解氣,啊——那個小白臉怎麼能和自己相提並論呢。
“我體測沒過是故意的,他是不行。對,他就是不行。”
吳嘉音還想反駁,他停下來直接用手去堵住她的嘴巴,她說不出話,伸手在陸肖柏手背上輕輕撓了兩下。
陸肖柏立刻撤回手,舔舔脣:“我這樣說話,你生氣?”
吳嘉音故意緊盯着他,裝作生氣的樣子。
其實心裡談不上生氣,就是覺得他這動作太弱智了,哪有男生那麼粗魯的用手去堵女孩子嘴巴的呀。而且還攻擊別人外貌……
“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新鮮了,他還要主動講笑話。
“之前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叫郭休哥,後來他改名了,你猜爲什麼。”
“爲什麼?”
這名字倒是挺新奇。
“因爲我們班裡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把班級□□羣備註改成了郭休爹。”
“噗——”吳嘉音憋不住了,笑着錘他胸口一拳,“這是真事嗎?你們也太壞了。”
吳嘉音的一拳直接把陸肖柏捶的全身都失去力氣,他只目光極其溫柔只看着她,話也不回答。
月色下,陸肖柏的滿腔耐心與溫柔都給了吳嘉音。
莫名的,他們腦海裡都浮現出清晨雪中,陸肖柏教她抽菸的畫面。
當時的氛圍和現在很像。
“學會抽菸了嗎?”
吳嘉音搖搖頭:“我不想學了。”
“半途而廢。”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了,又不是學什麼好東西。
“你就沒有半途而廢過嗎?因爲學唱歌太無聊,跳舞太累這種,學一段時間就放棄的東西?”
陸肖柏一直盯着她眼睛看,別過頭去纔回答:“沒有過。我要是認定一個東西,除非得到,不然永遠不甘心。”
吳嘉音收回小手,外面空氣還是很冷的,試探着問:“你指的是足球嗎?”
沒等他回答,她自己一個人笑起來。
陸肖柏懵逼:“笑什麼?”
“我想起來一個關於足球的笑話,忍不住了。”
“給我講講。”陸肖柏語氣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可是動作卻十分僵硬。
趁着她說話的時候,陸肖柏把吳嘉音揣進上衣兜的手拿了出來,裝進自己兜裡,大手虛虛籠着她握成拳的兩隻小手。
吳嘉音專心講笑話,講着講着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最後幾個字音徹底消失了。
“那我說出來,你可不能生氣呀。這個論證是這樣的: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不踢世界盃。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也不踢足球。由此可以推斷出看出,成語美中不足,意思就是說美國和中國……不、踢、足、球。”
“你幹嘛呀?”
吳嘉音臉紅紅的,小聲問他,手不敢有太多大動作。
“捂手唄,據說這樣比較容易暖和過來。”
他說的倒像是真的這麼想似的。
過了好一會,吳嘉音實在受不了了,把手抽回來:“好了,我的手已經不冷了,咱們快回學校吧。”
“行。”
兩人繼續走,不說話,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那個,你喜歡什麼季節?”陸肖柏隨意想着話題。
“沒有喜歡的,也沒有不喜歡的。感覺都差不多,就是春天和秋天的時間太短了。咱們家裡和B市都這樣,樹葉綠的快、落的快。”
陸肖柏認真聽着,期待她能多說幾句,可並沒有。
路很短,他們很快就走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吳嘉音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陸肖柏卻沒動作。
“怎麼了?還有事?”
突然,吳嘉音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然後她聽見自己的頭頂傳來陸肖柏說的最讓她爆炸的一句話:“你不覺得我們的進展太慢了嗎?”
吳嘉音緩緩抽回手,也認真起來,擡頭對上他的眼:“聽過一句話嗎?失去一個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走的太近。”
嗯……她中二時期在網上看見的,剛剛突然就想起來了。
他笑了,終於肯放過她。
“你總是有理由。”
吳嘉音對着他十分調皮的眨了下眼睛:“晚安。”
少女轉頭時的髮尾掃過陸肖柏脣角,他擡手摸摸,再次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