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肖柏看她傻呆呆的模樣,笑着說:“騙你的。”
吳嘉音鬆了口氣,“我就說嘛。”
陸肖柏笑得更開心,他身上少見的少年感此刻尤其明顯,很是迷人。
吳嘉音低頭瘋狂地啃了兩口雞翅。
她對這種軟綿綿的男孩子真的毫無抵抗力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吳嘉音還住在上次睡覺的房間。
陸肖柏家裡能睡覺的地方很多,可偏偏吳嘉音倒黴,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洗手間的門打不開了。
“還真是個小破別墅。”
吳嘉音踢踢門,不滿抱怨。
想噓噓。
她先是給林初一發了微信,問她在哪個房間睡覺,可是林初一沒回。
當時晚上吃完飯後,林初一和林西時、張家旗去玩了鬥地主,睡覺睡得晚,吳嘉音到了一定的時間就犯困,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哪個房間睡覺了。
她跑去二樓轉悠了兩圈,最後還是不敢隨便敲門。若是林初一、吳嘉寧還好,萬一……
那多尷尬啊。
猶豫再三,膀胱已經快到極限。
嗚嗚嗚,要憋不住了。
最終吳嘉音在“徑流量”越來越大的壓力下,鼓起勇氣敲開了主臥的門。
好歹,她和陸肖柏能勉強算是熟悉一點,知道主臥一定是他,借個衛生間也能說得過去。
“小白。”吳嘉音在門外小聲喊他名字。
沒想到陸肖柏很快開了門,見到是她,挺意外,“怎麼了?”
他還沒睡,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黑色睡衣有些短,露出腳腕手腕和鎖骨。看着有幾分斯文敗類的味道。
他的皮膚白,看着就很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吳嘉音忍不住嚥唾沫,這人的身體怎麼這麼惹人犯罪啊。
“洗手間的門打不開了。”
陸肖柏反應有些遲鈍,過了好一會才說:“忘了告訴你,那個洗手間的門本來就快壞了,抱歉。”
他讓開門口,走到洗手間那裡,打開門,意思是讓她用這裡的。
吳嘉音第一次進入他的房間,眼前色調以黑白爲主,看着有些冷淡,一如不笑時的他。房間裡面有點亂,一些衣服被隨便扔在地毯上,他彎腰撿起,扔進髒衣簍裡,見她還沒進來,招呼,“進來啊,不是要去廁所?”
吳嘉音站在房間的地毯前猶豫,“需要脫掉拖鞋嗎?怕踩髒地毯。”
陸肖柏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地毯本來就是踩的,弄髒地毯,什麼鬼。進來得了。”
聞言,吳嘉音小跑進洗手間裡解決生理問題。
洗手間裡,有一股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身上的一樣。吳嘉音把褲子都脫了,想了想又忍着尿意穿上,把水龍頭打開,然後再噓噓。
聽水龍頭的水聲,總比直接讓陸肖柏聽那什麼的聲音好。
出來後,陸肖柏正在收拾書桌上面的課本,沒想到大半夜的,他還真在學習。
房間裡比剛纔亮了很多,原本進來時,只有桌上一盞檯燈亮着,昏昏暗暗,惹人浮想、深入……
“你也早點休息吧。”吳嘉音說。
陸肖柏點頭,“嗯,晚安。”
吳嘉音準備回去睡覺,其實這麼一折騰,早就不困了,想和他待一會,不過時機實在是不恰當。
她一隻手已經在門把手上面了,陸肖柏的聲音突然涌過來:“要不要待一會再走?我、我房間裡也有球鞋,想看嗎?”
吳嘉音回頭,搗蒜一樣點頭,“好。”
這就開心了?
陸肖柏笑着,把她拉到鞋櫃面前,打開,任她欣賞。
吳嘉音不太會隱藏自己的小心思,乾淨透明,讓他幾乎能一眼就看透。
“這些基本上都是限量款。”
“貴嗎?”
“還行。”
“奧。”
吳嘉音對鞋的興趣不大,也壓根就不會欣賞,很快心思轉移到別處。
自己身後就是陸肖柏,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香味,胸膛咚咚咚有力跳動,溫熱從背後傳過來,慢慢侵佔她的腦海。
她率先退開一步,轉頭,盯着他眼睛,其實比起球鞋,更想看他的紋身,那個簡約的十字架。
就是不太好意思。
“你頭髮好像有點長了。”純屬沒話找話。
“昂,是嘛。”陸肖柏不怎麼在意,甩甩頭,“奧對,我有個東西給你。”
他關上鞋櫃,從書桌的小抽屜裡拿起一樣東西,轉身對着她張開了左手手掌,手心裡放着一根黑色的髮卡,上面停着一隻精巧可愛小蝴蝶。
“這是我的嗎?”吳嘉音從他手心裡拿起來,仔細看了下,她不用髮卡的,除了啦啦隊跳舞那天爲了保持髮型,在頭髮上別了幾根,但是款式和這根一看就不同。
陸肖柏搖搖頭,目光盯着她,緩緩解釋,“逛街的時候,在路邊小攤上看見的,覺得很適合你。”
“謝謝。”吳嘉音把它小心放好到口袋裡面,“很可愛,我超級喜歡。”
陸肖柏重複,“挺可愛的。”
眼前是她瘦瘦小小的身子,鞋子偏大,穿的還是她上次來穿的那雙,不跟腳,露出潔白的小腳跟,看着就可愛。
因爲房間裡燈光的緣故,她的影子籠罩在他的影子裡面,她動動腳,陸肖柏也跟着動動。
還挺好玩。
“怎麼了?”
“沒,你不覺得有點尷尬嗎?”吳嘉音退後一步。
“我不覺得啊。”陸肖柏假裝無知。
吳嘉音緊張到耳朵都紅了,她退後一步,看到桌子角上放着一部舊手機,她存了心想要轉移話題,“這是你的手機嗎?”
她想拿起來問他,誰料因爲緊張過度,手一抖,手機磕到桌子上,電池掉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吳嘉音慌得手足無措,連忙找到蹲下身子,把電池和後蓋撿起來,重新安好,“給你。”
陸肖柏卻不接,目光冷冷望着她,聲音不似剛纔的溫柔勁兒,“誰讓你碰我東西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以後再也不動了。”
哎呦,真是,不能沒經過別人東西就動別人東西,不是最基本的嗎?以爲他對你說兩句好聽的話,在他心裡就真的與衆不同了嗎,真是傻。
吳嘉音把手機輕輕放在桌子上,低着頭,眼睛紅紅的,快忍不住哭出來了,“你要不開機試試,應該沒壞吧。”
陸肖柏沉默。
沉默沉默,這酷刑好慘。
“真要哭了?”陸肖柏低下身子,去看她的臉,聲音慌亂,“別哭,我就是想逗逗你。”
“哪有你這麼逗人的。”吳嘉音擦擦眼睛。
誰還不是個小公主了。
“沒有沒有,我下次不這樣了。”陸肖柏想把她臉擡起來,可是覺得冒犯,擡着手,不知該怎樣做,最後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長按開機鍵,“你看,已經開機了,根本就沒壞。”
“沒壞就好,你早點睡吧,我走了。”
吳嘉音走出他的影子。
“別走,你先別走。”陸肖柏拽住她的小細胳膊,吳嘉音甩開。
“我走了。”
她重複,牙齒緊咬着下脣,模樣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爲把她怎麼了呢。
吳嘉音擡腿就走,頭也不回,他說什麼都不好使。
陸肖柏在後面跟着,不敢硬攔,怕她更加反感。
門關上,陸肖柏無奈嘆了口氣,單手手背貼上額頭,“這回叫你還嘴賤吧。”
樓下,林初一竟然也在,被吳嘉音嚇一跳。
嘰嘰喳喳的,壓抑着激動小聲問她:“你倆現在算怎麼一回事?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哦?”
那還是陸肖柏第一次聽見吳嘉音用那麼不可愛的聲音說話。
她說:“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