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土崩瓦解
我們一大羣人來到河對岸，在小橋前停了下來。敏佬帶了平時一起玩開的五十多人，而志龍他們就叫了附近的十來個朋友，加起來是對方人數的一倍。黃毛那幫二世祖聽說要和雞明擺場,嚇得不敢出現。我們一羣人穿着五顏六色，東一堆，西一羣的大搖大擺走來，手上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的，有長短不一的棍子，有匕首，有水管，還有的更搞笑，什麼都不帶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就當作武器。
敏佬對着志龍說：“雞明還說是什麼**大哥，這麼少人過來擺場，不知道他是怎麼混的。”志龍沒有說話。勇八見到對岸的陣勢，臉色一沉，對我說：“今天不可輕敵。”我點點頭，心想：今天就是痛快的一戰了，幹倒雞明，就沒有人再敢欺負我了，所有人都要叫我大哥，我們將從此縱橫江湖，雄哥也要對我們恭敬，不敢小看我了，不過他的人情我終究要還的。
我望向志龍,見到他面色有些蒼白,便關心地問道:“你無事吧?有無打電話給雄哥呀?”
“我,我打了。”志龍有點吞吐的說。
“他說了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這時志鋒聽到我們談話,用力扯了扯志龍的衣角。
志龍把剛低下的頭擡起,看了我一眼,又馬上低下說:“也沒說什麼,只是說有事,沒空來。”
我看着我們浩浩蕩蕩的人羣,心想:不用勞雄哥大駕了,我們一定像前幾次那樣打勝的。突然腦際又想起荊苛的壯行的故事:太子丹送別荊苛於易水,高漸離擊築,荊苛感懷而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歌聲悲壯激越,令人熱血沸騰,不能自己。怎麼想到荊苛去了,晦氣,晦氣,荊苛是一去不回,我是旗開得勝,打倒最厲害的大哥從此吐氣揚眉、稱霸一方。
敏佬大大咧咧地帶着一大堆人走過小橋，小橋只有十多米長，橋面只能容三個人並排通過。我們也準備跟過去，勇八說：“志龍，你們在橋上守住，不用過橋，我和天偉、文彬先過去，待會情況有變，你們好過來接應。”志龍點點頭，和志鋒，連城等人守在小橋旁邊。就是勇八這個決定，讓我們後來陷入了險境。
敏佬來到雞明前大概二十米處停了下來，我和勇八、文彬也快步趕上，跑到敏佬旁邊站定。雞明伸出雙手，輕輕揚起甩了甩，面帶微笑，輕聲說：來了。”也不看我們，好象我們是他約來野外郊遊的朋友。
“#你老母啊！”敏佬破口大罵“今天一定要打死你個撲街！”
雞明還是面帶微笑，輕輕說：“今天跟你們所有人無關，我只要你、你、你。”手一一指向敏佬、勇八和我。“誰去單挑？”
話音未落，三個人已經出列，一個叫威頭的馬仔直撲勇八，勇八也快步撲向威頭。一個叫老三的馬仔撲向我，我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另一個叫阿富的馬仔向敏佬奔去，敏佬面色一變，向後退了一步，從旁邊一人手中奪下一條水管。旁邊的文彬見到我們撲向敵人，早已按捺不住，飛身撲向阿富。三對人戰成一團。
雞明馬上收了微笑，眉頭一緊頭向身後微微一側，身後一個身形高大、身手矯健的人影一閃而出，面呈微笑慢慢向敏佬走去。此人赤手空拳、平頭、英俊的面龐呈國字口面，雙眼直視敏佬，如雷霆萬鈞般步步行來，正是雞明的頭馬虎哥。虎哥一人面對敏佬幾十人，無一絲怯懦。反而敏佬提着鐵棍，緊張地退後一步，這就是氣勢，憑一人之力逼視數十人而面不改色。
“你條撈頭,你想搞什麼呀?你以爲你是李小龍啊!哈哈哈”敏佬雙手握棍,仰天狂笑,胸口上下起伏。
“你,同—我—單—挑!”虎哥一字一頓用國語說。
“你條粉腸呀,空手就敢同我只抽?”敏佬很有好奇心地彎腰盯着虎哥的眼睛一動不動。
虎哥踏前兩步,依然站着紋絲不動地說:“是呀,我不但空手同你單挑,我還可以單手同你單挑!”邊說還邊把一隻右手放在背後。
“哈哈哈,哈哈哈,這條粉腸生得這麼靚仔原來個腦袋生草皮......”敏佬笑得身體不斷晃動還轉頭向身後的兄弟說:“這是個傻仔來架,哈哈哈。”
“哎唷!哦......”
敏佬狂嚎一聲,他已經知道後悔兩個字如何寫了。
虎哥剛纔還站立不動的身軀一下向前竄，身體凌空飛起,右手手肘用力攻擊敏佬頭頂部,一擊即中,左手已奪過敏佬雙手握住的鐵棍,舉腳向敏佬肚皮又是一腳，只見敏佬“撲”的一下向身後倒去，身後兩個人把他架住纔不致倒下。未及敏佬反應，虎哥用鐵棍直向敏佬當頭打來，敏佬躲閃不及，大叫一聲向後倒去。旁邊的兩人舉棍打來，被虎哥閃過順手打翻。
虎哥提水管殺入對方陣中，各人紛紛閃避，敏佬雙手捂頭滾到一邊。虎哥真無悔這個稱號，真是一隻下山猛虎，猛虎入羊羣了，敏佬的人個個被打得雞飛狗走、有膽大的一棍攻來即被打飛，有的被一腳踢跑，無人再敢過來硬拼。終於知道三國中描述的情節：兩軍交戰，主將被斬於馬下，手下衆人一鬨而散。所以永遠都有人質疑這樣的情節，但從來無人敢去推翻它。我開始深信三國的描述是真的了，因爲就發生在我身邊：敏佬可能被虎哥那幾下子打破了膽,見勢不妙穿過小橋向外逃奔。他帶的人本來還在頑抗,有幾個正想偷襲虎哥,但見到敏佬已逃跑,聽到其它人向他們互相呼叫,也馬上放下武器,向小橋方向奔去,於是其它的人也跟着逃跑,真是兵敗如山倒呀,兵敗如山倒好像還不足以形容這個情景,應該換個成語:樹倒猢猻散才更貼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