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折戟沉沙
只有志龍他們十幾人站在橋頭，但也左顧右盼，神色緊張。我和老三打了幾個回合，感覺大家力量相當，都想奮力打倒對方，但我窺見敏佬奔逃，心一下分了神被老三一腳踢中心口，登時後退兩步處在下風。勇八卻是佔了上風，雙拳虎虎生威，打得威頭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如果說勇八是一隻孤狼的話，那文彬就是一隻虎，只見他捉住阿富左膝右肘的攻擊過去，阿富顯然不適應這種貼身打法，被打得步步後退，不多時，已招架不住，中了兩膝，右胸又中了文彬的一個衝拳，順勢一個左肘又中阿富右胸，阿富當場支撐不住向後倒去。文彬高高躍起，想再來一個衝拳，斜刺裡被人一腳踢中腰部，向旁倒去。原來是虎哥擊敗敏佬他們見到阿富落敗，過來偷襲。俗話說：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虎哥是部隊練過功夫的，又久經江湖戰陣，自然比文彬只在學校打架的打架王利害，不幾下，文彬又被虎哥一腳踹出老遠，文彬掙扎着用勁挺着，用求助的眼神向志龍方向望去。
雞明發話了：“不幹事的趕緊給我滾！用指頭指着志龍方向一字一頓的說。志龍張了張口，沒吭聲。
我急了，顧不上擋老三的拳頭了，大聲叫：志龍，快來幫忙呀！哎唷！”左眼被老三一拳打得火冒金星，後退幾步，焦急的望向志龍他們。
“滾” 雞明大吼一聲.
志龍被吼得身體抖了一抖，看了看激戰中的勇八和文彬，只見到勇八勇猛異常,已佔據上風。志龍一咬牙,身體向前動了一動,又看見文彬“撲“的一聲被虎哥打得噴出一口血，志龍定定地呆了。志鋒用力拉志龍衣角，小聲說：“走吧，志龍，雞明我們是惹不起的，雄哥都不敢得罪他，我們快走吧”。連城像也被嚇得不輕說：“走吧，快走吧。”志龍像泄了氣的皮球，被志鋒和連城拉着走了，一羣人也跟着他們急急跑了,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大叫：“志龍，回來，回來！”心想：這下完了，志龍，我一直玩耍的兄弟，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昨天還信誓旦旦說要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兄弟，就這麼離我而去，這就是我的兄弟？這就是朋友？還唯恐我們連累了他，走得比兔子還快......臉上又中了老三一拳，我一下被打倒在地上，看到勇八已經將阿富打得跌倒在地，我一下子又象被電了一下，是啊，我還有兄弟，並肩作戰的兄弟！一直是我的榜樣的好兄弟！那個跟我說危險就是生機的兄弟,那個有無比勇氣的兄弟,我又有什麼顧忌呢,命大家只有一條,能一起同生共死,本就是莫大的幸事!
有些人在一生中總會遇到一些能改變他的人，就像一盞指路明燈,以他的言行、信念、精神來鼓舞他的人，我就遇到了這個人，他就是勇八，他改變了我，只要我看到他，就會燃起十分的勇氣，“打架打輸了又如何，打輸了也要打！”，耳邊彷彿又聽到他在對我鼓勵，我已經振奮起來，“打！”心裡一個聲音在吶喊。我已被老三打倒在地，老三正用腳一下一下地踢我，我想起以前在農場和小朋友打架打不過時，有時都會耍賴地拿起地上一撮沙，向打他的人灑去。想到這裡我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因爲剛好我手邊就有一撮沙。沙子如灑網般飛向老三，老三沒有防備被沙子一下弄到眼睛，不禁手忙腳亂起來，我趁機站起他發起攻擊，沒兩下子就把老三打倒在地。
老三雙手在地上亂動，已失去攻擊能力，我在他頭上、腳上、身上拼命地踢，正踢得痛快，突然感到右邊肩膀上一麻，一條水管已經落在上面，緊接着被一腳踢倒在地，然後感覺被狠狠打了兩下，全身痠軟，接着被一個人拖着一條腿扔到一個人旁邊，那是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啊！是文彬，只見文彬頭上身上都在流血，咬緊嘴脣，臉上的肌肉在不停抽動。剛纔打我的人是虎哥，他將我和文彬拖到雞明前，又向勇八走去。
雞明微笑看着文彬，“你服沒有？跪下！快給我跪下”
“服你媽個B” 文彬用力向雞明吐了一口口水，雞明想不到文彬有此一着，被口水吐到身上。“哈、哈、哈” 文彬帶着痛苦的表情大笑。陳文彬，這個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就這樣在強敵面前無畏地大笑，風吹過林間的小樹帶着泥土的氣味輕拂在我們身上，偶爾帶着幾片葉子墜落在陳文彬頭上，再跌落到地上，風吹起他的頭髮，還有那始終昂起的頭。“啊！”一聲慘叫聲震盪整個河岸，更震顫了我的心，我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文彬撫着左手倒在了地上，雞明雙手舉着一條實心重鐵管，用力打斷文彬手臂後將鐵管往前一扔，鐵管“通”的一聲落在地上。文彬倒在地上，痛苦地**，身體轉動扭曲，大滴大滴的汗水從他頭上落下......我一陣眩暈：這是人間還是地獄？天哪！誰能救救我們！誰能救救我們？我腦海裡面轉過無數個人，轉過無數種可能性，我真想不到有誰能在這時候出現，又有誰能打救我！我這時候真盼望有警察來救救我們,快來收拾這羣無法無天的傢伙,志龍,志龍那個貪生怕死的傢伙會不會找人來救我呢?雄哥呢,那個在我被人伏擊時出現的人,他會在這裡出現嗎?我想了無數個可能性,也設想了無數個場景,可是,天呀,救救我吧!如果天上真有上帝的話,能來救我嗎,我一定會做個虔誠的教徒。如果真有神佛,那佛會現出真身制止這些混蛋嗎?沒有人來,更沒有神來搭救,一個都沒有出現,只有呼嘯的北風和在北風中無助的我、文彬、勇八。
黑沉的天空瀰漫着無數黑雲,壓着林間的樹叢在吼叫着,樹葉不斷的飄散着如飛絮般墜落到我身體上,好像在告訴我這裡就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