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章婉芯不覺得那晚的氛圍會讓人qing yu大發,也不覺得是因爲受了楊老師的渲染嶽文強纔會變的那樣的情不自禁,但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嶽文強纔會像中了魔似的目光炙熱的注視着她呢?

而章婉芯也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注視過,嶽文強的眼神直勾勾的,似憂傷似無奈似嘆息似挽留,最終化作一汪溫柔的泉水靜靜的凝望着她,深情的,熾熱的,彷彿天地間再無其他,只他們兩個人。那種感覺突然讓章婉芯有種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的味道。那種濃濃的情意只逼的她無處可逃。

眼神慌亂之間章婉芯看到楊老師又朝那邊投去深深一瞥,本來這時的她已無心觀察楊老師到底看的是誰?可是恰恰這時侯讓章婉芯看到辰龍也朝着楊老師微微一笑,那眼神分明是曖昧而深情的。頓時,章婉芯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僵在那裡。

章婉芯無法表達當時的心情,是震驚?還是恐慌?或者更多的是無法理解?是的!章婉芯無法理解她所看到的這一幕意味着什麼?她也不敢確定辰龍和楊老師的關係是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樣,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樣的眼神一定是曖昧的,而且楊老師一定是對辰龍有意思的,至於辰龍是怎樣想的?章婉芯無從得知!

轉眼再望楊老師,在燭光的映襯下她依然美麗,可那含情脈脈的眼睛以及笑容可掬的神態都讓章婉芯厭惡。突然章婉芯覺得剛纔還默默羨慕崇拜的一切都好像變了,什麼市重點中學?章婉芯突然在心裡很鄙視楊老師的所作所爲,在她看來完全是楊淑華要將辰龍圈養起來的手段!

什麼乾兒子?簡直鬼扯,想起以至中年的楊淑華和英俊瀟灑的辰龍站在一起的畫面,章婉芯就有種想吐的感覺。瞬間楊淑華光輝的老師形象在章婉芯心裡已經蕩然無存。

雖然現在遍地都是老少配,但是在那時候,尤其是在章婉芯那個年齡階段,她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的身邊。雖然這種事情是兩個人的事,但是那時候章婉芯反觀自己,覺得那件事肯定是楊淑華主動勾引辰龍的,因爲辰龍是如此的優秀,又處在這樣一個青春期,自然是不需要拉攏年齡比他大很多的楊老師來獲取光環的。那時候章婉芯還小,也未經過人事,當然不會往更嚴重的地方想,只是隱隱覺得即使這樣對眼都是可恥的!

要說完全對辰龍沒意見吧,那也不是,至少在章婉芯看來她對辰龍很失望,她不懂辰龍說的頭頭是道的大道理到了他那裡怎麼就完全變味了……

聚會舉行到後半部分,吳老師提議將剩下的一點時間留給辰龍,因爲他要走了,作爲同學一場肯定有許多話要和大家說。

女同學幾乎全都鼓掌叫好,在她們心中,一個男神即將離開,肯定是不捨和傷感的,更何況在那樣的夜晚,她們同時也期待着辰龍會對她們說些什麼?或者留下些什麼……

離別總是傷感的,辰龍在敘述了一長段大家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然後話峰一轉談到離別,將他此時對大家依依不捨的心情和濃濃的情意表達的淋漓精緻!話到情至深處,辰龍語氣哽咽的黯然落淚。惹得好多女生都爲之泣不成聲。

章婉芯想如果她沒有看到另一面的辰龍,今晚也許她也會和座在這裡的大多數女生一樣爲辰龍的離去傷心難過,可是經歷了那樣醜陋不堪的一幕,此刻,章婉芯的心竟如鐵石一般冷漠堅硬!

其中哭的最厲害的就是黃亞茹,章婉芯比誰都更清楚黃亞茹哭的不光是因爲辰龍,更多的是在爲自己哭泣!也許對於黃亞茹那樣的柔弱女生來說,沒有辰龍在身邊,她以後的日子到底該怎麼過?恐怕連想起來心都會很痛吧?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作爲辰龍的女朋友,黃亞茹竟然沒有提前得到辰龍要走的消息,而是和大家一樣在他即將要走的前一晚才從辰龍的口中得知,那麼黃亞茹這個女朋友的身份是不是就失去了最基本的意義。心愛的人完全不把她當回事這對於哪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接受不了的。

“婉芯,……婉芯……”那個晚上黃亞茹抓着章婉芯的手哭的沒完沒了,面對同學章婉芯知道黃亞茹想說什麼?她一邊拍着黃亞茹的背脊一邊安慰她,“好了好了,一切不愉快的都會過去的!”

章婉芯不太會安慰人,可是那晚她對黃亞茹說的可都是發自肺腑的。她想對黃亞茹說,辰龍不值得她這樣爲他難過,可是話到嘴邊章婉芯又忍住了。

因爲章婉芯知道感情的事,除非自己不願意繼續下去了。否則即使別人說的天花亂墜,那也是沒有用的。猶如當年鄭麗在她牀邊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她還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反倒是這個晚上,她突然自己就□□了。

至於黃亞茹什麼時候能從對辰龍的癡迷中□□,那要等到她自己什麼時候願意了再說!但至少不是現在!

聚會快結束的時候,黃亞茹的情緒依然不好,整個人蔫噠噠的不愛說話,吳老師站在講臺上說着最後的結束語。可能因爲要散了,整個場面有些亂糟糟的,這時,混亂中不知誰給她遞過來一張紙條,章婉芯藉着光展開,上面寫道:章婉芯,你可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今晚我有話想對你說,如果你願意請放學後在三樓的電教室等我…………,那字跡蒼勁有力,行雲流水,一眼就能看出是誰寫的。除了黃亞茹癡戀的那個人還能有誰?也許是因爲黃亞茹坐在身邊,章婉芯來不及細看就匆忙將那個紙條揉成一團順手丟進了紙簍裡。

如果那個紙條在一個小時之前傳遞到章婉芯手裡,估計她都會高興的跳起來,可是偏偏選在那個時間段,她內心不但沒有任何喜悅反而對黃亞茹有着深深的歉意……

所以那晚放學後章婉芯並沒有去三樓的電教室,而是拉着鬱鬱寡歡的黃亞茹趁着混亂早早溜回了宿舍。

只是章婉芯不知道的是那晚約她的並不是辰龍,而是嶽文強。當然章婉芯也不知道嶽文強那晚在電教室整整等了她三個小時,更不知道三個小時之後她依然未到,嶽文強頂着磅礴大雨傷心的回家,因爲淋雨太久而連續好幾天高燒不退......

青春期總是讓人迷失自我,經常做一些在正常人看來完全無法理解的傻事,可正是這樣那樣的傻事提醒着我們青春期就該如此純真,就該美好的一塌糊塗,即便是沒有結果的戀愛,多年後細細回想起來也讓人美好的想要追尋,只是青春只有一次,一旦錯過便是終生錯過,猶如當年的嶽文強和章婉芯一樣,一旦錯過還能再追回來嗎?能嗎?

最終在那一場磅礴大雨中結束了他們高中時期的第一個階段。而剩下來的日子無疑是枯燥而漫長的!

進入高二之後學習氣氛明顯緊張了起來,章婉芯在新的環境裡適應的還算挺快,畢竟有了上一年的基礎,加上她在這個班級成績還是屬一屬二的,老師又格外看中又肯吃苦又乖的好學生,所以對於新的環境來說章婉芯還是很喜歡的!

章婉芯的同桌換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胖子,除了愛吃之外物理成績相當的好,這對於章婉芯來說又是一件喜事,平時不會的物理題她可以問胖子,胖子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唯恐他說的不夠詳盡仔細,事後還要一遍遍追問她如果沒聽懂可以再給她講一遍!倒是把章婉芯每次都弄的不好意思!

章婉芯的後排也換成了一個看起來很文靜的短髮女生,黑黑的皮膚,在章婉芯課桌上的東西不小心掉下去之後她會幫忙撿起來並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對她說:“章婉芯,你的東西……”

據說那個女生也是農村來的,心腸特別好。那段日子是章婉芯學生時代中過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當然,在學習的空暇時間,章婉芯也會偶爾想起那個聰明、健談,又自負的傢伙,想起那個時時嘲諷她又時時幫助她的男生,只是這一個多月來,他們雖然中間只隔着兩個班,卻從來也沒見過面。

有時章婉芯也會這樣想,嶽文強現在也一定有了新的同桌,新的前後排,前排的也一定是個女生吧,因爲章婉芯知道像嶽文強那樣聒噪的人是受不了不和女生說話的。或許這次嶽文強會挑一個漂亮而又風趣的女生做前後桌,不再是她這樣老實又木訥的人……這樣也好,免得再有別的女生受他欺負……,想起以前,章婉芯失笑的搖搖頭,那麼長時間,他們怎麼就沒有成爲朋友呢?

朋友?這個詞突然從章婉芯的腦海裡蹦了出來將她嚇了一跳。以章婉芯的性格,她是很難主動想跟誰成爲朋友的,除非那個人在她心目中佔有很重要的位置,可是嶽文強有嗎?沒有!章婉芯這樣回答自己,或許是因爲他一直煩她,一直煩,到最後她不得不記住他了。

雖說理科記憶性的東西少,可是因爲一道題解不出來而耗費大半天的時間也是常有的事,本來理科對於章婉芯來說就不是強項,面對一些刁鑽難搞的物理題她甚至能悶着頭一整天不出教室。因爲這個章婉芯常常錯過吃飯的時間,等到她每回解出題來興高采烈的端着飯盆去食堂打飯的時候,通常都是竈師連碗都洗過了。

好在胖子家就在學校附近,每次胖子吃過飯以後都會捎帶的給章婉芯帶點零食。第一次胖子給她,章婉芯沒好意思要,結果胖子趁章婉芯上廁所的功夫就把吃的直接塞進她桌箱裡了。從那以後,每次胖子帶來的吃的都不問章婉芯,直接塞進她桌箱裡,章婉芯害怕時間一久東西就會過期,又捨不得扔掉,所以每次又悄悄地拿出來吃了。如此以往,章婉芯倒也不至於餓下,但時間一久營養卻是跟不上的。

尤其是每月的那幾天,章婉芯整張臉黑黃黑黃的。一個月前放假回家,那時正趕上生理期,章婉芯一路騎車到家,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正值秋季,天氣雖不至於曬的人中暑,但也是燥熱之極。章婉芯進門的那一瞬間,整張臉幾乎黑透,母親坐在炕上做鞋墊,看見她這個樣子,慌忙從炕上跳下來抱着她說:“怎麼了芯兒?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時候母親的一句話多麼暖人心啊,心裡一酸道,“沒事,就是剛纔騎車累的。”

其實她沒敢跟母親說,她頭很暈,每月的那幾天,整個人感覺就像天旋地轉一般難受,不光這樣還噁心,渾身沒勁,後來才知道她那時候是貧血。因爲沒吃好過,也因爲月經量大,她長期營養不良,導致一直中度貧血。後來嶽文強知道後說,那時候我要是早知道就好吃好喝供你了。章婉芯笑笑說,其實那時候也沒那麼嚴重,反正除了瘦我感覺還是蠻精神的。她這樣說岳文強就會更加疼惜的將她抱在懷裡說,那時候要是早認識就好了。其實認識的蠻早的,只是他們兩人的緣分註定不會讓他們太順利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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