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五更完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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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謙心停在一處角落,看着裡面的兩條漢子,大冬天的,這兩條漢子卻赤裸着上身,露出裡面雄健的肌肉。
爲首一條漢子拍了拍胸脯,大聲叫道:“俺兄弟能有這麼好的體魄,靠的都是家傳的一方靈藥,若是不信的話,先讓兄弟給你露一手胸口碎大石。”
說罷,他身後的那條漢子,就在一條長板凳上躺下來。
做哥哥的從地上搬起一塊巨大的青石板,壓在弟弟的胸口上,“呸、呸”,往左右兩手分別吐了口唾沫,從地上抓起一把巨大的鐵錘,朝着那塊青石板狠狠地砸了下去。
圍觀的衆人一陣驚呼,但是卻看他那個弟弟,像個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兄弟倆站起來,笑呵呵地抱起雙拳,朝圍觀的衆人拱了拱手,又說了幾句場面話。
於是,兩人分別拿起一個銅鑼,跟衆人討要賞錢。
沐謙心看得有趣,於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小塊碎銀子,丟在兩人銅鑼裡。
李飛鏢抱着膀子站在沐謙心的身後,冷冷地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走江湖賣藝。每個漢子都會這幾招。”
沐謙心回過頭翻了他一眼:“我就覺得這事兒有趣,我想多看看不行嗎?”
她是金國郡主的身份,又是使團的正使,而李飛鏢不過是一個細作司的官員,哪裡有資格去跟郡主逗氣,便悠悠地收了口,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沐謙心正看着這兩條漢子,那兄弟兩人,又從箱子裡取出幾個鐵錘。當哥哥的大聲說道:“剛纔胸口碎大石,只是讓大家開開眼而已。現在露一手絕活。”
說着,做哥哥的就把手中的鐵錘朝天上拋去,而他的弟弟接二連三的把鐵錘再遞到哥哥手中,轉眼之間,已經有六七個鐵錘飛到半空中,但是那個大哥,倒是雙手極快,抓住一把就將一把鐵錘丟到半空,往來循環就像車輪一樣,煞是好看。
圍觀的人羣喝彩聲越來越響,而那條漢子也就扔得越來越開心,手中的鐵錘拋得越來越高。那個大哥乾脆繞着圈子走了起來,一邊走還一邊拋,不得不說他這一手的確是個絕活。能把這些錘子拋得這麼高,還能繞着圈給接下來,實再是不容易。
正走得開心,歸塵回頭看了看跟在身邊的細作司衆人,只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便用腳尖挑輕輕挑地上的一個小石塊,等了片刻,等到那個大哥繞到自己身前的時候,忽然借用腳尖發力,將那石塊閃電般地踢了出去。
那個石塊帶着強勁的力道,直直地打在那個漢子的腳踝上,那人頓時痛呼一聲,抱着小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他這一摔可不要緊,手中之前的六七個錘子頓時在地上摔了下來,落下的方向正是聚攏的人羣。
人羣頓時亂了起來,不知道是誰率先朝後方跑去,於是,你推我,我推你,亂作一團,李飛鏢吃了一驚,爭忙推開身前的兩人,可是轉眼之間沐謙心和歸塵就已經沒了蹤影。
李飛鏢冷笑了兩聲,剛纔歸塵把小石子踢出去的時候,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只是沒有叫破而已。
如今李飛鏢拍了拍手,轉身走到正在街邊吃豆腐腦的韓風身邊。
韓風一邊吃着豆腐腦,一邊打量着那個賣豆腐的姑娘,看到李飛鏢過來,便極力推薦道:“唉,你看看這個賣豆腐的簡直可以稱爲‘豆腐西施’了!”
李飛鏢笑了笑,低聲對韓風說道:“韓大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沐謙心他們製造了一場騷亂,現在,他們倆的蹤影,已經交給小舞去跟蹤去了。”
韓風點了點頭,“有秦燕跟小舞在一起,沐謙心他們倆也跑不到哪兒去,我就是一直都搞不明白,爲什麼沐謙心要親自來當這個使臣。她跟我一樣,我們倆是兩個國家最強大的情報頭子。但凡是情報頭子想去的地方,肯定沒什麼好事兒,要是不查清楚她要跟誰接頭,我真是不甘心吶。”
韓風就這麼說着,一邊伸出手去,舉着面前的空碗,對那個漂亮的賣豆腐姑娘喊道:“喂,再給我來一碗豆腐腦。”
沐謙心和歸塵兩人繞着大街小巷,東走西走,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終於走到一個十分安靜的小巷子。
走到那兒之後,歸塵站在巷子口,就像沒事人似的,左右監視着來來往往的人羣。
沐謙心徑直朝巷子深處走去。這巷子裡好像是一個倉庫,外面的大院子門緊緊關着。
沐謙心走到門口,伸手抓住鐵門環,用力地拍了兩下,過了一會兒,從裡面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誰?”
沐謙心並沒有答話,只繼續抓着鐵門環,又拍了三下。
過了一會兒,裡面那個聲音又問道:“說名字。”
可是沐謙心還是沒有自報家門,反而是抓住那個鐵環,又拍了五下。
這時候,兩扇門才緩緩地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看着沐謙心抱拳道:“沐姑娘,請你不要見怪,我們也是不得不這麼小心。”
沐謙心點了點頭說:“我明白。”
那個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紀,生得斯文清秀,對沐謙心說道:“郡主可以叫在下秋月白。”
“秋月白?這個名字倒是不錯。”沐謙心看着他笑了笑,輕聲問道:“你家主人在哪裡?”
秋月白走到沐謙心的身前,伸手道:“郡主,請跟我來。”
兩人順着廊臺,一路朝倉庫的深處走去。
繞過這個倉庫,後面倒是有一個僻靜的小院子,一個和秋月白年紀差不多大的人,站在院子裡,正擡頭看着天空,秋月白快步走到他的身邊,低身說了兩句。
那人驚喜萬分地回過頭來,看到沐謙心就笑眯眯地說道:“這幾天來,每天的這個時段,我都在這裡等你。可是等了這麼多天,都沒有郡主的消息。今天終於等到郡主了。”
沐謙心笑了笑,走到院子的中央,那兒有一個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個暖爐,暖爐上暖着一個壺,不知道是茶壺還是酒壺。石桌上還放了四個杯子,沐謙心老實不客氣地坐在石桌旁邊,翻開一個杯子,舉起那把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端到鼻子前輕輕地聞了聞,忍不住贊到:“沒想到大冬天,還能喝到這麼好的茶。”
那個男子笑了笑,茶壺裡泡的是西湖龍井,當然是好茶。但是她手中的龍井又和別的不同,要知道這些龍井茶是在茶葉剛剛熟的時候就已經摘下來,並且要在一個極爲合適的環境裡,才能保持到冬天這樣,還能有這樣的味道。
而且,她手中的茶更有一翻奇妙之處,卻沒有告訴沐謙心,是因爲那些茶葉並不是放在地上或者放在籠子裡曬乾的,而是找來一些只有十來歲的女孩,將她們的衣服脫得光光的,將茶葉放在她們的身上,在太陽底下曬乾,據說,這樣曬出來的茶葉會有女子身上的體香。
秋月白彎腰向兩人施禮,隨即快步走出院子,順手把門給帶上。
那個男子端坐在沐謙心的對面,開口說道:“郡主,難得郡主今天能夠前來相見,我們就閒話少敘,直接說正經事兒吧!”
沐謙心點了點頭:“好。魏王,你可知道現在在大宋的朝廷裡,你的處境有多困難。”
她這魏王兩個字一叫出口,對面的男子臉色有些難堪了起來。他就是大宋的魏王,趙柄,也就是趙眘的長孫。
趙柄嘆了口氣,悠悠地對沐謙心說道:“郡主,我怎麼能不知道,本王現在看起來雖然威風,但其實岌岌可危。當年我爹沒有能夠做成太子,太子之位就給了我三叔,如今,我三叔繼位了,自然看着我不太順眼,本王也是沒有辦法,才找郡主商議。”
沐謙心冷笑道:“魏王,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好,其實你的處境可要比這兒難多了。”
兩個人的目光交流在一起,誰都沒有再說話。但是趙柄沉重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沐謙心沒有騙他,說到實力,當初他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代的魏王,並沒有建力起自己的勢力,在朝中沒有根基,眼下的文武百官,沒有一個是魏王的親信。
沐謙心悠悠地說道:“魏王,看看朝中三大家族,無論是韓家,或是吳家,又或是曹家,哪一家是支持魏王你的?沒有。韓家人特別會做人,回過頭來看看,當初韓家把女兒嫁給了嘉王趙括,壓得就是趙括將來也能成爲太子。現在看起來你想做太子,遙遙無期。韓家的投資很快就能收到回報,吳家倒是可以不用管朝廷裡的事兒,但是吳家在四川雄距一方,手中雄兵十萬,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其實不瞞你說,吳家兄弟也是我們大金國一直想要策反的對像,只不過,我們一直都沒有成功而已。最後來說說曹家,曹家在朝中也是舉足輕重,但是曹家現在十分低調,宗室裡的人跟曹家並沒有太多的關係,換言之,你唯一可以爭取的也就是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