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和嚴尚兩人在酒樓裡言談甚歡,稱得上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到高興處,三人用筷子敲打着碗碟,高歌一曲。可待到把嚴尚兩人灌到七暈八素,人事不省之後。韓風卻是鐵青着臉走了出來。
他隨手在岸邊找了一條烏篷船,朝歸路回去。韓風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可是聽到嚴尚兩人口中不堪的話語時。韓風發現,自己的心裡依然無法平靜。一股怒火,從心中開始燃燒。
人可以痞、可以賴,但是不能壞!這個韓風給自己做人的最低標準。
所以,韓風現在很不爽,很不痛快!他無法去接受嚴尚二人告訴他的事。
當烏篷船到了教閱房附近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了。上岸的,只有韓風一人而已。這一次,他再度踏入教閱房大門的時候,守門的老兵點頭哈腰的笑着,再不敢去招惹韓風。可是韓風卻沒調笑他們,帶着一肚子怒火,大步朝女部走去。
剛剛繞出女部之前的小竹林,還沒到自己的閣樓,就忽然聽見女部深處傳來絲竹之聲,隱約還夾雜着男女的調笑。韓風臉色一板,好麼,昨日還說什麼女部不得讓男子進入,今日就聽見這種靡靡之音,這些女人還果真大膽的很。難道當自己這個主事,是過來吃乾飯的不成?
韓風大步走到小舞的閣樓之前,只見房門緊閉,人去樓空。難道嚴尚兩人說的都是真的?韓風莫名的一股怒火從腳底板直燒到頭頂,轉身朝那絲竹之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雖然太陽已經落山了,可教閱房裡的路徑,到處都有燈火,頭頂上還有明亮的月光。即使是韓風這樣初來乍到的,也不至於迷路。
順着絲竹之聲,韓風走到一處大院之前。
這個地方,昨天晚上林珍帶他來過,據說是女細作們練習歌舞的地方。韓風冷笑一聲,大步走了進去。裡邊靡靡之音大作,踏入院門。耳中頓時聽到一句:“來,快讓哥哥親一個,這小娘子的皮膚真不是一般的嫩!掐一下就似乎要出水兒似的。”
韓風想了想,壓下心中的衝動,並未從正門進去,快步繞過廊臺,走到窗戶旁邊,用手指蘸了蘸口水,在紙窗上捅了一個洞出來,放眼望去。
只見這件大宅子裡燈火通明,十來個教閱房的女子,正和幾個男人說着話。那幾個男子,韓風都不認識,可是看他們的穿着打扮,想來非富即貴。
每個男子的懷裡都至少抱着一個女人,一雙雙不安分的手,在那些女子的身上游走,一會兒摸上峰巒凸起之處,一會兒撫到臀.丘。更有個猴急的,抱着懷中的女子,倒在太師椅上,在她雪白的粉頸上拼命親吻……
嚴尚兩人說教閱房的女子如同一羣妓女,看起來還挺像。韓風的心中一陣不舒服,雖然自己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可這些女人畢竟是自己的部下,帶着這樣一羣部下,想必有點正義感的長官都無法接受。
韓風的心中有一股強烈的衝動,他很想一腳踢開門,衝進去大喝一聲:“這裡是教閱房女部,不相干的人,統統給老子滾出去。”
可是韓風忍住了,教閱房女部的事,他必須要查清楚才能下決心。若是這些女人自己犯賤,那就讓她們自生自滅好了。可若是她們還有一份羞恥憐憫之心,作爲韓風這樣的人,就絕對無法袖手旁觀。
正在想着,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主事大人在這裡看什麼?”
韓風一聽這話,大吃一驚,急忙轉身望去,只見林珍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後,不知道何時到來的。
“你問我?”韓風冷冷的問道:“我還要問你,在裡邊是怎麼回事?”
林珍嘲諷的笑道:“主事大人難道看不出來裡邊是怎麼回事嗎?是不是還要小女子說清楚?”
“我的確不明白,你說吧!”韓風此刻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他臉上的驚訝之色已經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平靜的面孔。
“好吧,那我說!”林珍咬着嘴脣,下脣一片櫻紅,似乎要咬出血來似的。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這才說道:“教閱房女部……就是紹興官府的妓院。女部的人,在紹興府的官老爺眼中,就是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婊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比青樓裡的妓女還要聽話!哼!還是不用給錢的那種!”
韓風只要說話,忽然聽見房間裡傳來一聲輕呼,這一聲雖然輕,可韓風卻非常熟悉,當年觀看日本歐美的愛情動作片的時候,聽過無數女星用各種語言,多種方式發出過這樣的聲音。
韓風沒有理會林珍,湊到窗戶孔前一看,果然有一個男子,已經急不可耐的將一名少女按在地上,解開自己的褲帶,上下其手,劍及履及……
“主事大人看得很過癮吧!”林珍的言語中滿是不屑,的確,在她們的眼中,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他們要的是權位,是金錢,是美麗女人的肉體。至於是用什麼方法得到,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林珍,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有權的,有地位的,誰都可以來這裡銷魂?”不知道爲什麼韓風扭過臉來的時候,臉上居然帶着一絲笑意,在林珍的眼中,如今韓風的這份笑意,讓她覺得噁心,這樣的笑容,她已經在無數男人的臉上看到了,透過這份笑容,林珍可以清清楚楚的猜到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他們準備做什麼,以及他們身體上那種醜惡的變化……
天下的男人不過是一路貨色,都是一羣淫魔。林珍的心中不知爲何,隱約有些痛楚,她對這個在臨安府做了許多事的主事,多少還存在那麼一絲微弱的希望。
可是,韓風臉上的笑容,讓她這最後一絲希望也煙消雲散了!
“對,下屬就是這個意思!”林珍面無表情的朝韓風走近兩步,高聳的雙峰幾乎快要貼到了韓風的胸口,兩人的面孔相距不過數寸之遙。林珍吐氣如蘭,有些低沉的聲音,此刻也顯得磁性十足:“主事大人是要試試嗎?教閱房女部主事……已經足夠在這裡胡天胡帝,爲所欲爲了!”
她雖然說得輕巧,可是言語中分明帶着不屑和嘲弄!
韓風低頭看了看林珍高聳的胸部,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你的確很美,不過我沒什麼興趣。小舞在哪裡?秦燕在哪裡?”
林珍的臉色變了:“大人要找她們做什麼?”林珍已經十分慣性的想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問題。
“我是主事,還是你是主事?我問你,小舞在哪裡,你只需要告訴我她在哪裡就行了,哪來這麼多廢話!”韓風冷冷的瞥了林珍一眼:“說!”
林珍被韓風的氣勢一窒,卻還是死活不鬆口,反而往韓風的懷裡擠了擠,低聲說道:“小舞只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懂。若是主事大人真的想要……林珍雖然是蒲柳之姿,也願自薦枕蓆。”她的小口錯過韓風的臉龐,幾乎貼在韓風的耳根上,充滿誘惑的說道:“主事大人,小女子的好處,教閱房又有幾個不知道?”
若是可以讓小舞不受傷害,林珍情願犧牲自己。反正自己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軀,就算被眼前的男人佔有,也不過是多了一個男人而已,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林珍彷彿已經可以聽見韓風那緊張的心跳,忽然她雙肩被一股大力一推,跌跌撞撞退出幾步。
韓風冷笑道:“別以爲每個男人都吃這一套。我再問你,小舞在哪裡?秦燕在哪裡?你馬上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