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嵐也好久未見。這些日子,我們更是連電話都沒打過一個。我馬上問黃飛說:“她不是做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離職了呢?”
說實話,對於陳嵐的事情,我還是很關心的。看着我一臉的驚訝,黃飛馬上笑着說:“我還以爲你早就知道呢!其實我也挺奇怪的,陳嵐在青姿做的不錯。她能力挺強的。青姿本來就缺人手,我本不打算同意她離職。還讓周天成去勸她。但她去意已決,我也只好忍痛放行。我當時還以爲,是她要和周天成結婚,回家做全職太太。可現在看來,兩人根本就沒戲……”
黃飛的話,讓我又是一愣。因爲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陳嵐實際並沒和周天成在一起過。只是我不明白,陳嵐怎麼忽然就辭職了呢?
我又追問了一句:“那她現在去哪家公司了?”
黃飛慢慢的搖了搖頭,回答我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她好像沒在我們美業圈兒裡了。有可能去了別的類型公司吧……”
我慢慢的點了點頭。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竟然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又和黃飛聊了一句,我便開車往回走。這一路,我腦子裡特別亂。一會兒想着安然和宏圖集團的事,一會兒又想着陳嵐的事。
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把車開向了陳嵐家裡的方向。到了陳嵐家樓下,我點了支菸,坐在車裡靜靜的抽着。
一邊抽,一邊擡頭看着陳嵐家裡。她家裡一片漆黑,不知道她是休息了,還是根本就沒在家。一支菸抽菸,我開門下車。到了門口,輕輕摁了幾下門鈴。等了一會兒,沒有什麼反應。再摁,還是沒有反應。看來陳嵐應該是真沒在家。
回到車上,我猶豫了下。但還是掏出手機,翻出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直接拔打了過去。打的過程中,我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電話響了幾聲,陳嵐那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卓越……”
雖然只是輕輕召喚了一聲我的名字。但我還是能聽得出來,陳嵐的聲音有些柔弱。
我馬上問說:“陳嵐,你在哪兒了?”
陳嵐輕聲的回答說:“我回老家了……”
我又是一愣,馬上追問她:“爲什麼?怎麼好好的,忽然就辭職了呢?”
陳嵐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回答說:“沒什麼,想換種活法而已……”
陳嵐的話讓我啞然。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我剛要再問。陳嵐忽然搶先問我說:“卓越,你,現在還好嗎?”
儘管陳嵐的聲音很輕柔,但我依舊清晰的感覺到,她對我的關心是真誠的。
“挺好的,你呢?”
我的心情也變得有些複雜,又反問了陳嵐一句。
“我也挺好的……”
她一說完,我們兩人便都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陳嵐又問我說:“卓越,有件事我想問你……”
“你說!”
能感覺到,陳嵐的聲音越來越低。她似乎有些累,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更加的輕柔。我們明明早已經分手了,並且我們這段感情,也已經被我塵封。可當我聽到她這種聲音時,心裡還是禁不住的疼了一下。
就聽陳嵐繼續問我說:“卓越,我想知道。當初我棄你而去,你恨過我嗎?”
我一下呆住了。我沒想到,陳嵐會忽然問我這樣的問題。我還是回答說:“陳嵐,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感情的事,就是這樣,根本沒有誰對誰錯。所以,我怎麼可能恨你呢?”
我說的是真心話。當初我以爲她真的是出軌周天成時,曾經對她有過怨恨。當後來我知道,陳嵐根本就沒和周天成在一起。周天成不過是一直追求她而已時,我更是打開了當年的心結,所有的怨恨,也都煙消雲散了。
我話音一落,就聽陳嵐欣慰的說着:“只要你不恨我就好!卓越,你知道嗎?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你還在恨我。有時候我晚上總是會夢到,你指着我的鼻子,大聲的咒罵着我。每次做到這種夢,我都會忍不住的,在夢中就哭起來……”
陳嵐的話,讓我心裡又是一疼。我甚至都想象到,她委屈哭泣的樣子。陳嵐繼續說着:“可能是我最近太清閒了,太無聊了。我每天總是忍不住的去回憶我們的過去,我真的懷念大學時候的我們。天真無邪,無憂無慮。你、我、艾嘉、鄒占強、林宥,我們天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那時候真好!我甚至想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一輩子都活在我們的大學裡。因爲那裡有愛情,有友誼。更有對未來的無限嚮往……”
陳嵐開始懷舊了。其實我以前,纔是個特別喜歡懷舊的人。但現在太忙,忙的連回憶的時間都沒有。
說着,陳嵐忽然笑了下。她的笑聲並不輕鬆,裡面更多的是無奈。接着,她又喃喃的說道:“卓越,你知道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光,是什麼時候嗎?”
陳嵐依舊沉浸在回憶中。我想都沒想,立刻回答說:“是大學裡吧?”
就聽陳嵐幽幽的說道:“也對也不對。其實我最快樂的時光,是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因爲有你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就盡情的虛度着光陰。想想也不知道是該遺憾,還是該惋惜。我們兩,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一輩子的……”
陳嵐的聲音很輕柔。但我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此時的她,已經哭了。她儘管裝的很平靜,但她的哽咽聲,還是出賣了她。
“那你爲什麼還是離開了我呢?”
這是我一直最想知道的問題。我曾經問過陳嵐,但她始終不肯告訴我答案。今天,我再一次的問了出來。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怎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