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兩長方形山之間,出現數條彩虹橫跨之間,竹人們從南面擁了進來,他們準備着舞會。
比靈淡竹不想繼續觀看,並告訴黑竹,“我想乘你們的石頭船離開。”
黑竹同意了,帶着他來到一座山前。比靈淡竹看到了一塊高在二十米,最寬處有四米的條石。石頭底下有一個斜坡的洞,黑竹就向這洞走去。他們鑽了進去,又向上走,進入到了石頭內。黑竹和淡竹分別將一根枝觸摸在石壁上,石頭內部的水沒有了,成了真空一樣。石頭便浮起來。沒有多久,就升到了水面上。到了水面之上,石頭的頂上有一個洞口被打開了。黑竹從石壁的上階級上去了。比靈淡竹也上去了。
比靈淡竹告訴他,“我要回去了。”
比靈開啓初級速度,出了船艙,他繞着竹星幾周,看了看兩極的冰山,覺得特別奇怪,那是沒有雪共覆蓋的,山的主體是結晶的,主體的四周纔有一些雪花。那結晶體的冰山,就是一座水晶宮,比靈不知道它是怎麼形成的。他沒貪戀多久,帶着疑問離開了竹星,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都來。這竹星離樂星也太遠了。
古拉飛船在天空中停留着,等待着比靈的回來。思比思樂保持着自己的原形,他們趴在艙內一動不動,保持着自己的能量。比靈回到了船艙,他們才移了移,表示還是活物。
古拉飛船啓動了,緩緩地離開了樂星系,這個“B”字形的星系,有兩個核心的星系。也是比靈見到唯一的星系。一會兒他們又離開了竹星系羣,這竹節似的星系羣。
八小時後,他們回到了樂星,回到了樂星的能量庫,來到了能量廳,思比和思樂躺到了能量池,比靈則鑽到了能量柱。
丘靈一個人在能量監獄內,見地面是有些髒,覺得時間充裕,便用水對草葉進行細緻地清洗,一片一片地清洗,一邊清洗一邊唱着過去熟悉的歌。當草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便覺得自己有了一些價值。她坐在那裡撫摸着草地。撫摸了很久,草地的柔軟有些似賓館內的地毯,她想起了那一件事。
那年夏天,她在發沙達利賓館上暑期班。有一天下午,同學李香鑫突然來到了賓館。
他找到了丘靈,“丘靈你在這裡工作?”
“對呀。”
“多久了?”
“放假不也就一個月嗎,才二十多天。快一個月了,領完這工資,我就離開了。準備開學。你來幹什麼?”
李香鑫說:“我剛從Hongkong回來,有點累,找個賓館歇一歇再回去。”
丘靈驚訝地問:“你去**做什麼?”
“打工,打暑期工。”
“爲什麼就回來了?”
“已經滿一個月了,想去上海再上一個月的班,碰巧在這裡遇到了你。你幫我開一個房間怎麼樣?”
“好的。”
丘靈幫着他開了一個房間,領着他到了房間。
李香鑫問:“這賓館真漂亮,比**的還要強。”
“這賓館也是**的老闆。”
“真是的,這風格和**的是一樣的。”李香鑫又說:“這地毯真不錯,是從青海製造的嗎?”
“不是。”
李香鑫已經坐在了地毯上了,“這是什麼地毯呢?”
“新西蘭的。”
“嘿,嘿,你這就不明白了。你坐。”等丘靈坐下,李香鑫才說,“這新西蘭是一個新興國家,沒有自己傳統的地毯工藝,青海有這種工藝,原來當地人用自己生產的羊毛,品質沒有新西蘭的羊毛,他們就開始合作了。但還是青海地毯,不是新西蘭地毯。”
丘靈這才點點頭,佩服他的見識。
李香鑫突然拉住丘靈的手,丘靈嚇得驚了起來,“你幹什麼?”
李香鑫也站了起來,“我就拉一下你的手,我…”
丘靈搖搖頭,“我是女生。”
李香鑫說:“我比他更喜歡你。”
丘靈說:“他都不喜歡我,這與你喜歡不喜歡沒有關係,你坐…坐…我不會跟別人說。我們聊一聊,就行了。你不要太親近了。”丘靈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了。
“你別走。”
“我沒有走,我不過把門打開。免得別人誤會。我們也不是小孩了。”
李香鑫說:“比靈有什麼好的?無能無德。”
丘靈說:“我知道,與你比,他一文不值,他確實無能無德無形象,比你差遠了。但是,我就是喜歡。”
李香鑫說:“我本來想帶你去上海去上班的,你不會去了。”
丘靈搖搖頭說:“我不願意離開這麼遠。我就在本市做些事。”
“比靈暑假都做什麼?”
“在天文中心工作。”
“天文中心工作?嘿,嘿,又去看他的外星人?”李香鑫冷冷地說,“空想家,幻想家,掙錢吃飯都不會,你喜歡他。”
“他不掙錢,我掙錢,女人難道就不可以養自己的男人嗎?他有他的愛好,爲什麼不讓呢?”丘靈講這到裡覺得自己帶有一些情緒,雖然是李香鑫激起的,但覺得自己是一名服務員,不應該對自己的顧客生氣,舒緩了一下情緒,說:“我們不談這些了,住在這裡,你有什麼需要,找我就行了。”
“你不聊了嗎?”
丘靈說:“還有什麼要聊的嗎?”
李香鑫說:“有。”
丘靈又收回了腳步,“您說。”
“怎麼成了‘您’說了?我是你同學。”
丘靈笑着說,“我知道你是我同學。住在這裡,我一定照顧好你。”
李香鑫走上去,又要拉丘靈的手,丘靈提前有準備,閃開了。
丘靈說:“李香鑫,你坐,我就坐。你站着,我就有其它工作去了。”
李香鑫只好坐下,“沒良心。”
“什麼沒良心?”
“我從**回來,就是爲了想見你。在那裡我特別地想念你,那裡工作很好,我還可能工作二十多天,但是我回來了。從比靈那裡打聽到你在這裡工作,我就來了。你不去上海,我也不想去。”
丘靈笑了,“我是喜歡比靈的。比靈現在誰也不喜歡。他喜歡的是天文。我最終是屬於他的,你不現有古信天,古信天喜歡你嗎?古信天也是相當漂亮的,你爲什麼不選她呀,那樣多好,兩人相親相愛的。”
李香鑫只是搖搖頭。
丘靈的電話響了,說:“前臺叫我了。我去一下,沒有一個顧客會像你一樣受到款待。要聊天,你等上一會兒。”
說着丘靈就走了。
丘靈坐在草地上想起了這些事,嘴角露出了微笑。“李香鑫後來與古信天結合了沒有呢?現在距離他們兩萬年還要多了,又過了那麼久,地球上恐怕已經又過了一萬年了。我們是多麼的近,卻又是多麼的遙遠。大學畢業之後,見過他的最後一次是哪裡呢?那是不是最後一次呢?也沒有印象他是不是與古信天在一起。兩三萬年過去了,他們再也見不着了。他已經永遠地隱藏在了歷史的某個角落,永遠的與我分手了。”那嘴角的微笑漸漸地消散,憂鬱漸漸地升起。
丘靈拿起身邊的楊曉鈴日記,快速地翻閱着,她找到了一首詩《山花》,這首詩雖然算不得什麼好詩,丘靈卻看了好多遍了。
遠遠的山坡,
一朵鮮豔的花,
我站在這裡——
欣賞着她,
聞着她,
她是多麼的美呀!
她是多麼的芳香!
我想有一雙翅膀,
我想飛到她的身旁,
我想擁有她,
我想擁抱她,
我想將她捧在手心,
我想將她放在心裡,
我多想…
那山坳裡的清風,
將她的呼吸,
帶到了我臉上,
傳入我的心扉,
印入我的記憶,
讓我無法呼吸,
無法決定,
無法平靜,
我不能確定,
人間是否還有比這——
更美的音樂
我勇敢地走近
走近那山坡
走近那草木
走近那朵鮮花
走近那花瓣
卻突然發現——
那鮮花沒有那裡,
只在我的幻夢裡。
丘靈將日記放在了膝蓋上,體會着這日記,這不就是年輕的自己,不就是現在的自己嗎?比靈不就是那朵鮮花嗎?花瓶一次又一次地變成比靈,反反覆覆地走近自己,陪伴自己,但他不是比靈。這個花瓶比靈使得比靈離自己很近,卻實際還是那麼遙遠,甚至是不存在的鮮花。這首不詩句的詩,竟然讓自己產生了共鳴。想到這裡,不知不覺地淌下了淚水。
丘靈放下了書,向着橋星方向,她知道,那就是比靈的方向。她多麼地渴望,有一艘古拉飛船,載着比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請花瓶送到他們一起回地球。
“我不希望自己長生不老,我只想與他白頭偕老,我不希望青春常駐,我只想將他心身留住,我不希望過太空的日子,這不是日子,雖然長壽,但生不如死。比靈,你再不出現,再不回來,可不要抱怨我不等你。我要先死去了。”
比靈花瓶從能量廳裡補充了能量,就出了能量廳,一個人直到了丘靈的身邊。他遠遠地看見丘靈站在了能量監獄內,望着自己前進的方向。
比靈花瓶悄悄地落在了她的身後,並沒有變化成比靈,也沒有變成丘靈,保持着原形。他聽着丘靈的哭泣和嚶嚶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