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一大清早就爬起來扛了昨晚收拾好的東西去找齊言要動身離開天雷教,卻發現齊言睡得儼然死豬,不管我怎麼撓他腳底針扎他手指使勁捏他鼻子他就是醒不過來。
當我拿定主意要去廚房端一盆滾開的水來潑醒齊言時,司空璟在齊言房間門口出現了。
“小諾諾不要做無用功了,齊言被我下了天雷教最近研製出來的新藥,一顆睡十天……”
司空璟閃開我呼地扔過去的枕頭,笑眯眯地繼續刺激我-----
“未來十天你哪也去不了了,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兒陪璟哥哥玩上一陣子吧……”
我舉起齊言牀邊的太師椅,識相的司空璟落荒而逃。
司空璟,你這一手夠狠!
我陳諾認栽!
沒有齊言,不認識路的我寸步難行。
但是司空璟你就這樣把我留在天雷教你難道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麼?
哼哼,我叫你們好看。
“諾妹妹~~~”
江慎修發現了蹲在廚房後面的我,歡歡喜喜地跑過來。
我衝着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江慎修見狀馬上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諾妹妹你要幹嘛?”
他壓低聲音問我。
我只是專心地觀察廚房門口的動靜不理睬他。
討了個沒趣的江慎修乖乖地蹲在我的旁邊,低頭數着地上爬過的螞蟻。
廚房裡面怎麼老是有人……
我很不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不過……可以叫江慎修幫我啊!
“小哥哥~~”
我討好的笑容讓江慎修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了諾妹妹?”
“你幫我把廚房裡面的人都引開好不好?”
“…………”江慎修撓了撓後腦勺:“可是我怎麼引開啊?”
白眼之。
怎麼引開是你的事,怎麼把藥下到廚房的水缸裡纔是我的事。
沒有得到我回答的江慎修沉吟了一會兒,試探地問我到:“那麼我放火燒主屋你叫他們去救火好不好?”
我眼睛一亮,好主意!即使下藥不成功燒你天雷教一座房子也夠本了!
這個江慎修還不算笨嘛……
但是……
“天雷教的主屋是你想燒就燒的麼?”
我一臉鄙夷。
江慎修站起來,拍了拍胸膛,胸有成竹地說:“放心諾妹妹,這個包在我身上!”
有那麼一會兒,我覺得江慎修的形象變高大了……
江慎修的動作很快。
我還沒有把周圍的小草拔光他就興沖沖地跑回來了。
“好了好了,東南西北每個方向最大的屋子我都放了火了!”
“…………”
“我現在去叫廚房的人救火去!”
可是不等江慎修行動,整個天雷教就鬧哄哄起來。
“走水了!”“救火啊!”“來人啊!”的叫聲此起彼伏。
廚房的人一聽這呼喚馬上拿着桶啊盆啊的奔向着火處。
“走吧諾妹妹我們到廚房去!”
我把手中的藥末倒了一些到水缸裡去。
江慎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我:“諾妹妹你這是給天雷教的人下□□麼?”
“□□那樣的小毒我陳諾還不屑於去下。”
心情巨好的我耐心地給江慎修解釋着。
“看吧。”我拿着水瓢攪了攪水缸裡的水:“這樣放下去無色無味的藥就是好藥,而□□……”
說着我看了看江慎修,他正認認真真地聽着,這點讓我很滿意,繼續毫無保留地傳道授業:“而□□呢,下到水裡面攪兩下就像芝麻糊一樣粘兮兮的,傻子纔會去喝那樣的水。”
“哦-----------”江慎修明白的點點頭。
“可是爲什麼你只倒了那麼一點點呢?”
好奇寶寶江慎修再度舉手提問。
“天雷教又不止這一個水缸。”
我把水缸的蓋子照着原樣蓋上,拉了江慎修---
“走!我們去下一個地方下藥~!”
“火是你放的?”
“是。”
“藥是你下的?”
“是。”
“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小諾諾~~~~呵呵~~璟哥哥真的是太喜歡這樣的你了~~~~”
司空璟笑得七歪八倒的,讓努力保持談判桌嚴肅氣氛的我深感無力。
算了,氣氛不要了,直接提條件!
“你把齊言的藥給解了我就給你們天雷教的人解毒。”
“哦~?”司空璟饒有趣味地看着我:“你爲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這個條件呢?”
“這個毒是我去年自己研配出來的。它有五個週期。每個週期五天。中毒的人一個週期一個週期的由皮膚開始潰爛直至五臟六腑……”我神氣地盯着司空璟:“齊言十天不睡覺換你們天雷教全教上下的人命,這樣的好生意你怎麼會不做?”
“呵呵~~~小諾諾你真可愛~~~”司空璟又是一陣笑。
“但是璟哥哥要糾正你的是,”司空璟坐直了身子,拿起身邊茶几上的蓋碗茶:“這裡只是天雷的一個分舵,不過幾百人中了你的毒,就是他們全死了對天雷教也算不上什麼損失。”
“……難道你不要救他們?”
“中毒的又不是我我急什麼。再說了……”司空璟用蓋兒輕輕颳去浮在茶水上的茶沫兒:“爲我而死,是他們的榮幸。”
“…………”
難道這個司空璟是老天爺專門派來克我的麼?
嗚嗚嗚。我不要活了死了算了!
次日,受不了天雷教衆人鬼哭狼嚎痛苦樣的我把他們的毒都解了。
和司空璟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以我的慘敗告終。
這天,我正和江慎修在屋裡說着話……準確地來說,是江慎修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時,消失了兩天的李伯再度從天而降。
“少爺!聽說天雷教這個分舵着火了!您沒有事吧!”
李伯來不及撲身上的灰塵就奔過來緊張地揪起江慎修仔細地檢查。
“李伯我沒事的……”江慎修在李伯的手下掙扎着:“我好歹也放了那麼多年的火,這點技術活對我來說是小意思……”
“哎呀!傷到手指了!”李伯貌似聽不進江慎修的解釋,心疼地抓着江慎修的右手:“少爺我都說了好多次了要放火就叫我去放!您這樣嬌貴的身子怎麼經得起折騰啊!”
“李伯你言重了。”
“少爺你不爲我,也要爲江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李伯!”
“少爺!”
“…………”
我無語地看着眼前上演的這一幕主僕情深。
敢情這江慎修還隔三岔五沒事放放火,我說怎麼着他放火就那麼有效率的呢。
既然這十天走不了,那麼就合理利用這個機會來打探一下孃親的往事吧!
說不好奇孃親十二年前是什麼身份,絕對是假的。
司空璟我是不指望了,而在天雷教到處問居然問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答案。
我只好把渺茫的希望寄託在江慎修身上。
然,江慎修一樣讓我失望了。
他的消息來源居然是他爹爹!
如他所說的,從他記事起,他爹爹就天天晚上給他說陳芊語如何劫富濟貧如何懲戒貪官污吏,卻不曾說過陳芊語是何等來歷。
真的是盲目的崇拜……
我在這樣想的同時,認定了江慎修的爹爹是在忽悠江慎修。
孃親不去擾亂社會治安衙門就該燒高香了……指望她去伸張正義……當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麼……
最後的希望曙光,來自李伯。
李伯怎麼着也是四五十歲的人了,這些年江湖有什麼動靜他不會不知道吧?
問過李伯後,我徹底絕望了……
李伯的對於陳芊語的瞭解……是江慎修告訴他的……
哎……我還是捱過這十天,和齊言一起上山問他師父吧……
齊言的師父千萬不要和齊言一個德性啊!!
齊言昏睡的第五天,江慎修被一封飛鴿傳書召喚走了。
臨走前,他把一個玉佩塞到我手裡,慎重地對我說---
“保重。”
李伯看我的眼神很怪異。
“是不是我收了這個玉佩就算和你私定終身了?”
不是我煞風景,終身大事我們不能馬虎了去。
聽到我這麼說,司空璟笑翻了,江慎修的臉刷的紅了。
“諾妹妹你亂想什麼呢……”江慎修低着頭不敢看我,“這個玉佩是方便你以後到江南找我……你把這個東西給江府門口的守衛看了他們會領着你進去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是書上不都是玉佩做定情物的麼?
……再說了,你家守大門那人不讓我進去我不知道□□麼……
算了算了,這玉佩看上去還值幾個錢,先收了以後路上沒錢的時候當了換盤纏。
看到我把那玉佩揣到兜裡的江慎修好像鬆了一口氣,翻身上馬和李伯策馬去了。
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眼簾中,我發自內心的嫉妒他們-------
你們就這樣解脫了!我還要在天雷教呆上五天呢!
在司空璟的吩咐下,天雷教的人把齊言照顧得很好,每天都給他洗澡喂他喝粥。
五天下來,齊言原本尖尖的下巴居然也長出點弧度來了……
真是豬!豬頭!
齊言睡着了,江慎修走了,司空璟整不過,我乾脆窩在房間裡鼓搗我的草藥。
司空璟好像這幾天也很忙,他就在吃飯的時候和我碰面。
無論他怎麼冷言冷語瘋言瘋語,我堅定地貫徹不聽不看不說的正確方針,吃完飯了繼續躲屋子裡。
不管日子再怎麼難熬,這五天終於是過去了。
可是迎接我的卻仍是睡得死死的齊言。
我怒了。
“你不是說齊言十天後就醒了麼!”
我怒視坐在書桌後面不知道寫着什麼東西的司空璟。
“對啊,剛剛他是醒了啊……”司空璟擡頭看着我一個勁地壞笑:“只不過我又給他塞了一顆藥而已……”
“………………”
大人不計小人過大人不計小人過,陳諾息怒息怒,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小諾諾你怎麼臉紅通通的啊~?難道是因爲可以再和璟哥哥玩上十天興奮過頭了麼~~?”
………………
暴走!
我這次決定不再忍氣吞聲任憑司空璟揉捏。
沒有齊言我自己一個人也找的到他那個師父!哼!
我翻找着齊言的包袱,想要找出點關於他師父的東西。
一無所獲。
…………
難道我陳諾這一塊美玉就只能這樣埋沒在天雷教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荒蕪之地?
我好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啊!
一夜無眠,我想出了個新配方。
天一亮我就爬起來帶着阿黃小白一起上街買草藥。
這次一定要毒到司空璟!
我還不信這邪了!
我心裡唸叨着一邊問路一邊尋找這個城市的藥房。
天雷教不是沒有我要的藥草,只不過咱們也得留個心眼,不能讓司空璟看出什麼苗頭來。
嗯。
“姑娘留步!”
在我在街上四處晃盪的時候,一羣白衣女子叫着衝上來把我圍住。
莫非也是孃親的故人?
我眯着眼睛打量她們,長得都不錯呢……
猝爾一個念頭轉上心頭,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難道孃親男女通吃,這些人也是來討桃花債的?
驚!
而那些女子卻只是盯着小白看。
和孃親無關?
我心底竟有點失落,把小白抱緊了。
江慎修看上了阿黃,她們不會是看上小白了吧?
不行,小白誰都不給!
在我這麼下定決心的時候,那些個女子居然齊刷刷噗通一聲在我面前跪下-----
“聖姑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
現在是什麼狀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