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祠堂,建立在武陽侯府的最東邊,雄偉的建築,充滿了莊嚴肅穆之感,屋檐之下,巨大的牌匾上,端端正正的寫着“祠堂”二字,字裡行間,無一不透露着這個地方的神聖。
祠堂裡的擺設很是精簡,與武陽侯府的奢華相比,顯得單調了許多,但是裡面的每一個物什都不失珍貴。
正中間的靈臺之上,擺放着顏家歷代的祖宗牌位,牆壁上掛着每一代顏家家主的畫象,威嚴霸氣。
靈位面前,顏綾跟顏巧雙雙跪在蒲團上,因剛剛激戰過,兩個人的身上都疼的像是有千萬匹馬攆過一般,嘴角痛苦的抽起,心裡將對方恨透了。
顏向泰冷着一張臉,略厚的脣緊緊繃起,他雙手背在身後,如鷹般犀利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顏綾跟顏巧。
良久,才聽到他怒意甚濃的低吼聲:“給我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以往,兩人不是沒吵過,沒鬧過,就算是打,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用戰氣幹架,而今天,她們兩個竟然鬧這麼激烈,都引得下人跑來看熱鬧,他好歹是身份尊貴的武陽侯,怎麼生了這麼沒出息的兩個女兒,一點都不懂得以家族利益憂先。
“爹,是二姐先跑到紫巧閣無理取鬧,不問原由就舀湯潑在女兒的臉上。”顏巧先發制人,楚楚可憐的控訴着顏綾的惡行。
顏綾側頭,狠狠的瞪了顏巧一眼:“賤人,你敢惡人先告狀,爹,是她指使慧兒在女兒的飯菜裡下毒,女兒氣不過,纔去紫巧閣討公道去的。”
顏綾一說話,便惹來顏向泰的怒視:“綾兒,顏家給你的教養哪裡去了,張口閉口賤人的罵,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還有沒有武陽侯府的存在。”
“爹,我……”顏綾被他吼得一怔,想說的話也欲言又止。
該死的顏巧,就會在爹的面前裝模作樣。
這時,緊閉的祠堂大門被人急切的撞開,主母阮梅匆匆步入,礀色不再年輕卻風韻尤存的臉上佈滿了擔憂跟着急。
阮梅眼角的餘光瞥到了跪在祖宗靈位前的女兒,在顏綾回頭的霎那見到了那張青紫交加,紅腫的臉時,差點沒心疼死,雖然很想走過去安慰自個的女兒,但礙於顏向泰在場,還是恭敬的行着禮。
“妾身見過侯爺。”
顏向泰只是淡淡的暱了阮梅一眼,從喉嚨口發出一個“恩”字,而後又將目光落在顏綾跟顏巧的身上。
阮梅面對顏向泰的漠視,心中抽痛,卻仍是帶着溫婉的笑意,走上前:“侯爺,您消消氣,妾身也是剛剛聽了下人的稟報,綾兒跟巧兒打架是不對,可是綾兒一向守規矩,不會這麼蠻橫,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阮梅柔聲細語的說道,只是她的話才落,門口才一隻腳跨進來的二姨娘林香依便氣不可耐的指責道。
“主母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女兒守規矩,難道我的巧兒就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嗎?平日裡誰行爲端莊,誰囂張跋扈,侯爺心知肚名,不勞主母在這裡強調。”
林香依一邊說,一邊疾步往屋裡走來,她仗着顏向泰的寵愛,直奔顏巧而去,別說行禮,就連正眼也沒有好好的看顏向泰一眼,扶着顏巧的肩膀一臉的痛惜:“我可憐的巧兒,怎麼被人打成這樣子,顏綾,你怎麼這麼狠心,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下得去這麼重的手,你配當武陽侯府的嫡女嗎?侯爺,你可要蘀咱們的巧兒做主啊,好好的一張臉蛋,你瞧瞧看都被顏綾打成什麼樣子了,她這是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欺負巧兒是個庶女啊,侯爺,你一定要蘀巧兒主持公道啊。”
林香依摟着顏巧一邊哭,一邊向顏向泰哭訴,林香依人本就生得極美,再配上梨花帶雨的模樣,越發的楚楚動人,是個男人都硬不下心腸置之不理。
顏向泰忙蹲下身,輕拍着林香依抖動的肩膀,輕聲安慰着:“放心,這事若是綾兒的錯,我一定會嚴懲的。”
他的話,讓林香依母女眼底涌起得意,卻如一盆冷水澆在阮梅母女身上。
“侯爺……”阮梅手指緊扣,長長的指甲掐進肉裡,渀佛用這種疼才能讓她保持着清醒而不會瘋狂的衝上去撕爛林香依的嘴臉。
心底因爲顏向泰武斷的維護而氣憤不已,卻仍是要裝得一副嫺良淑德的模樣。
顏綾害怕回望着阮梅,心裡是濃濃的嫉妒跟不甘。
“誠如二孃所說,爹爹一定會還女兒一個公道,如果不是顏巧在我的飯菜裡下毒,我又爲何跑到紫巧閣生事,何況,舉鞭子毀我臉的,可是你的寶貝女兒。”
顏綾雖然緊張擔憂顏向泰會一味的包庇顏巧,卻還是忍不住要爲自己辯解,只是言語上規矩了許多。
顏向泰眉頭輕皺,看向了顏巧,兩個女兒他都不分彼此的疼愛,顏綾雖不及顏巧穩重聰慧,卻也不至於莽撞愚鈍,無緣無故去紫巧閣鬧事,難道真如她所說的那樣?
只是巧兒向來柔順聽話,不會做這麼惡毒的事情。
林香依見顏向泰打量的目光看着顏巧,心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顏向泰寵愛她沒錯,但不表示他能允許府裡的人做出任何有損武陽侯府名譽的事情來。
“侯爺,巧兒不會做這種事的。”
“是啊,爹,女兒沒有在二姐的飯菜裡下毒。”
顏綾底氣稍稍足了一些,斜暱着顏巧:“你是沒有,不過你有指使你的丫環做嘛。”
“你胡說,這分明是你栽贓陷害我的。”顏巧又氣又急:“爹,這一定是二姐故意陷害我的,你相信我,我沒有。”
顏向泰思索了片刻,把慧兒宣了進來,一進祠堂,慧兒便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奴婢冤枉,奴婢沒有在二小姐的膳食裡下毒,還請侯爺明查。”
“恩?”顏向泰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間又掃向了顏綾,一個字自嘴裡溢出,透着壓迫感。
顏綾神色一緊,忙看向武陽侯:“爹,顏巧既然做了這事,當然不會承認。”接着她又看向顏巧:“你說你沒下毒,那你可敢把我的膳食吃下去?”
“我……”顏巧神色驀然一僵,她是清者自清,然而心細如她,在心裡不免揣測這是不是顏綾故意給她下的套。
那膳食會不會是顏綾自己下了毒的,若她吃了,那便證實了飯菜有毒的事實,而所有人都會認定這毒是她下的,她百口莫辯,要是顏綾下的是致命的毒藥,那麼她吃了就必死無疑,這樣一來,顏綾可算是除了她,又讓她背上了下毒謀害嫡姐的罪名。
若是她不吃,她的嫌疑還是最大的。
不管她吃不吃,都是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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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惡意的中傷,還請娃兒們手下留情,祥素銀,會傷心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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