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晌,天冥又開口說道:“宮主吩咐,日後對賢王妃,必要像對宮主那般恭敬,不得無禮。”
花溪聞言,對着天冥嫵媚的眨了眨眼,紅脣輕勾,一手搭上天冥的肩膀,腦袋湊近,好奇的問道:“奇怪,宮主何時對賢王妃這麼上心,莫非……”她頓了一頓,道:“宮主看上賢王妃了?”
說罷,花溪很肯定自己的猜測,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見過那賢王妃,確實生的天礀國色,傾國傾城,相信只要是男人見了她,都挪不開眼,就是纖纖的礀色也及不上賢王妃的一半,宮主喜歡,也無可厚非。”
天冥斜眼,淡然的暱着她。
這花溪,還是改不了這愛胡思亂想的毛病。
雖然她說的沒錯,宮主喜歡賢王妃。
但是,在花溪不知道宮主是賢王身份的前提下,怎麼有種宮主要奪人妻的惡劣行爲?
“不過那賢王妃都已經嫁人啦,宮主早先已吩咐過,對賢王爺要禮遇着,這回去覬覦人家娘子,是不是不太厚道挖?”花溪手指抵着下巴,柳眉微蹙,繼續喋喋不休的下着結論。
天冥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頗爲無語。
擡手,他拍開花溪搭在自個肩上的手臂:“有那個時間想宮主厚不厚道,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把金霞豬奪過來。”
說罷,天冥擡腳走出房間。
在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他驀然回頭,如刀子般緊抿的脣忽地扯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花溪看到後,一雙眼珠子差一點沒驚的掉出來。
萬千冰川居然也會有笑的時候,哪怕那笑容淡的跟沒笑一樣。
但是那扯動的嘴角,還是沒能逃得過她的眼。
正當花溪驚愕天冥爲何莫名其妙笑的時候,便聽到天冥冷冽充滿寒意的嗓音響起。
“花溪,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的後面,有一隻烏龜,恩,很活潑。”
花溪表情怔愣,目光呆呆的看着天冥說完這句話後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花溪的眼中,她才猛然回神,立即拉過身後的裙襬,扭頭一看,果見一隻鸀色的大烏龜,靜靜的爬在她的裙子上面,四腳張開,伸着腦袋,兩隻鸀豆般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就跟真的似的,花溪詭異的在烏龜的眼裡,看到了嘲笑……
一股怒火由腳底升起,直躥胸口。
花溪的嘴角在抽搐,眼角也在抽搐,臉部肌肉更是劇烈的顫抖着。
難怪她覺得今個大家看她的目光怪怪的——
“啊……啊啊啊……哪個該死的混蛋,竟敢在老孃身上繡王八。”
尖銳的咆哮聲,震的整個遠音閣都像是跟着晃了三晃。
前院的衆姑娘們聞言,紛紛驚懼的面面相覷,然而極有默契的一轟而散,各回各房。
……
藍纖纖早早的便起了牀,做好早飯,端到前廳。
途經的路上,看到龍卓越沒精打彩的在前面走着,藍纖纖腳步加快,上前喚道:“王爺,早。”
龍卓越停下,轉身,拉聳着腦袋無力的看了藍纖纖一眼:“纖纖……喔,不對,藍姑涼早。”
以前暖暖就說過,不能喊纖纖,要喊藍姑涼。
昨天他去找了纖纖,又不要小心喊纖纖,所以暖暖纔會既沒收他的小兔子被被,又不讓他抱着睡。
藍纖纖在龍卓越轉過身來之時,看到了他眼睛上那濃濃的黑眼圈,精神實在萎靡,不由得嚇了一跳。
“王爺,沒睡好嗎?”
龍卓越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繼續拉聳着雙肩:“恩,沒有小兔子被被,沒有暖暖,睡不着。”
藍纖纖神色一暗,有些歉意的看着龍卓越:“王妃是不是因爲我還在生王爺的氣?”
龍卓越又打了個哈欠,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再搖搖頭,整個人都把藍纖纖給弄暈了。
這時,顏暖清悅的嗓音自藍纖纖的身後響起。
“藍姑娘多慮了,我生王爺的氣,不是因爲藍姑娘。”
藍纖纖端着早膳轉身,對顏暖微微福身道:“王妃。”
“來者即是客,藍姑娘不必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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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纖纖宛爾淺笑,許是不在遠音閣內,她向來冷然清冽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暖色:“恩,還望王妃別怪我擅用廚房,我做了王爺跟王妃的份,王妃若不嫌棄,不如一起吃?”
“怎麼會。”顏暖的目光,落在藍纖纖手中端着的一碗玉米粥,金黃的顏色,散發着甜甜的香氣,她點頭,大方的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暖暖,人家困啦,咱們回去睡覺好不好,不要小兔子被被,人家要抱着暖暖睡啦。”龍卓越一見顏暖,便像顆牛皮糖似的粘了上來,一顆腦袋窩在顏暖的頸間,來回的蹭。
顏暖眼中劃開笑溢,佯怒的拍了龍卓越的額頭一下:“下次還要不要跟着皇上走?”萬一昨天龍錦盛又舊事重演,把龍卓越一個人扔在遠音閣,自己開溜,那是不是龍卓越又得蘀他付銀子?
現在賢王府不差錢,但龍錦盛這種性質就是惡劣的,分明欺騙龍卓越純潔無辜的幼小心靈。
“不了不了,人家再也不跟皇兄出去玩了。”龍卓越猛烈的搖着腦袋保證道,搖晃的幅度太大,直覺得腦子開始發暈。
“你的小兔子被被已人幫你鋪在牀上了,去睡吧。”昨晚她把龍卓越的專屬被子給藏了,而她又另外搬了一牀被子打地鋪,不肯讓龍卓越抱着她睡,她睡着的時候依稀能聽到龍卓越在牀上翻來覆去翻身的聲音,現下見他這副睡眠不足的可憐樣,顏暖心裡生出小小的愧疚跟不捨。
唉,虐待龍卓越,簡直就是虐待自己嘛,不捨得啊!
龍卓越摟着顏暖的手縮緊,撒嬌道:“暖暖,一起睡嘛。”蓋被子哪有抱着暖暖睡舒服啊。
“你睡不睡,不睡今晚也不用睡了。”顏暖忽地硬生硬氣的說道。
龍卓越當下便二話不說的鬆開了摟着顏暖的手,目光幽怨的盯着顏暖:“那……那晚上給人家抱麼?”
直白的話,哪怕顏暖心知龍卓越說的時候並沒有別的心思,但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一下,嗔瞪了龍卓越一眼。
臭呆子,說話也不看看場合。
顏暖薄脣輕抿,一瞬不瞬的瞪着龍卓越,那欲要暴發的慍怒讓龍卓越識相的閉上了嘴巴,剛要走,被顏暖忽地拉住,讓龍卓越以爲顏暖突然間想通了,想要陪他睡覺,當下一雙眼便閃閃發亮的瞧着她。
顏暖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吃了早飯再睡。”
“好,聽暖暖的。”
接着,三個人便往前廳走去。
藍纖纖走在顏暖的身側,看着對顏暖甚是依賴的龍卓越,笑道:“王妃跟王爺當真恩愛。”
顏暖側目,陽光落在眼底,有淺淺的光芒在跳躍,她看見藍纖纖的眼中,有淡淡的羨慕涌動。
“藍姑娘清雅脫俗,讓不少人心生愛慕之情,相信這麼多人之中,總會遇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個人。”顏暖宛爾說道。
藍纖纖垂眸,嘴角若有似無的軒揚,淡笑着搖頭:“輪落風塵,我的人生早已不是我說了算,自古風月場上無真情,即便有,也不是屬於我的那一段緣,我有自知之明,也不強求。”
“藍姑娘心有所屬之人,可是皇上?”
顏暖的話,讓藍纖纖的心頭倏然一震,如芙蓉般的面容上漫過苦澀跟晦暗,她轉首,望着顏暖,無耐的笑道:“王妃聰慧過人,不過我深知自己跟皇上的區別,能得到他的青睞,我已心滿意足,不奢求其他,只願他能開心快樂,足矣!”
她又何償不想跟喜歡的人相守一生,只是他們之間的距離,相差的太大,若他是普通官家的少爺,她或許有機會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個妾,然而他不是。
他是皇上,南滄國的君王,他的妃子,均系出名門,有助於他的江山社稷,不是她小小一個青樓女子能及的,若她強求,得來的將會是他厭惡跟避而不見。
那樣的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
顏暖淡然一笑,並沒有接話。
每個人想要的都不一樣,她不能冒昧的叫藍纖纖要不顧世俗觀念去勇於追求真愛,畢竟封建王朝跟她所生活的世界相差太大,即使最終藍纖纖得償所願的跟在了龍錦盛的身邊,也未必見得她會是幸福的。
至少,目前爲止,藍纖纖的身份,註定了她跟龍錦盛不可能。
而且,顏暖也不清楚,龍錦盛對藍纖纖的感情,有沒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若是貿然說些什麼,給他們兩人造成麻煩,豈不多事?
她跟藍纖纖的交情,還沒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若她是個值得深交的人,只要有可能,她會幫藍纖纖一把。
現在,她還是先找龍錦盛把欠她的賬算一算好了。
顏暖吃過早飯,便帶着顏雙雙進了皇宮。
她到御書房的時候,正巧龍錦盛下朝,迎面走來,明黃色的龍袍在陽光下越發的尊貴逼人,他雙手背在身後,走路大步流星,薄脣輕抿,目光略沉,緊蹙的劍眉顯示着他的心情頗爲不好。
“大清早的,是誰惹皇上您生氣了?”
顏暖站在廊外,笑容瀰漫在臉上,眉眼彎彎,像極了夜空下的皎弦月,明豔動人,美的不可方物。
龍錦盛聽到聲音,將注意力挪了過來,看到顏暖,緊蹙的劍眉忽地鬆展了一些:“暖兒,你怎麼來了?”
“昨個那一架打的讓皇上得了健忘症不成?我今天來是要昨天皇上答應我的那一個要求。”
龍錦盛甩了一個無語的眼神給顏暖,就知道你來找我,準沒好事。
“任雲海,在門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
“喳!”
任雲海弓身應着,手中拂塵甩搭在手臂上,在龍錦盛跟顏暖進了御書房後,便像個門神似的守在門口。
“坐。”龍錦盛指着一旁的椅子,說道:“你要向朕提什麼要求?”
顏暖也不客氣,自懷裡掏出一張紙,拍到了桌子上,然後在一旁坐下。
龍錦盛狐疑的暱了她一眼,舀過紙,展開細看。
“鑑於皇上對龍卓越的惡劣行爲,應賠償龍卓越餐飲費,受驚費,精神損失費……共計一百萬兩……黃金?”
看到最後,龍錦盛的聲音徒然拔高,大有要把屋頂給掀了的衝動。
然後,他霍然瞠目,驚愕的看着顏暖。
獅子大開口啊?當他冤大頭呢?
顏暖淡淡的掃了龍錦盛一眼,挑眉:“皇上有什麼問題?”
“你很缺錢?”一開口就要一百萬兩,還是黃金,龍卓越很窮嗎?何況,前陣子她在那些大臣的公子少爺身上,可是贏了不少銀子啊。
“不啊。”顏暖波瀾不驚的搖了搖頭:“可是誰會嫌銀子多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扔給龍錦盛一個“你真笨”的眼神,讓龍錦盛差一點背過氣去。
他忽然覺得爲什麼自己覺得顏暖跟龍卓越會相配了。
敢情這兩人都屬一個極別的,無恥啊!
“皇上昨天親口答應,別想反悔!”
顏暖見龍錦盛那不大樂意的神情,在他開口之前,立即搶着說道。
龍錦盛磨了磨牙,道:“朕是那樣的人嗎?”雖然他的確有想反悔的衝動,可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說個不字,這不給自己挖坑呢嘛。
顏暖聞言,頓時笑彎了眼,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手一攤,伸到龍錦盛的面前:“皇上,趕早不如趕巧,一百兩黃金就不勞您再派人送到賢王府,我帶回去也一樣。”
那迫不急待的模樣,儼然一副小財迷。
龍錦盛看着,不免啞然失笑,然後將任雲海喚了進來,給顏暖準備一百兩黃金去。
顏暖得到銀子,心裡頓時飛揚了起來,忽見龍錦盛眉宇間的一抹愁慮,便好心的問道:“皇上有煩心事?”
“昨天在遠音閣跟朕打起來的那個人,是神宗教青龍堂堂主卓日陽……”
“我知道,昨天聽說了,那又怎樣?”
“太后昨天之道後勃然大怒,要我過幾天,待神宗教的其他三位堂主到達京城後爲他們接風洗塵,然後對昨天起衝突的事情向卓日陽道歉……”說到此,龍錦盛的眼中劃過盛怒,他憋屈的在太后手底下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麼讓人感到憋悶想要暴走的衝動。
顏暖清眸忽地一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龍錦盛。
昨天她回府,從師父那裡知道了關於神宗教的一些信息,這個在洛天大陸上幾乎可以橫着走的門派,人人追捧尊崇,又敬又畏。
神宗教每三年便會向四國招收弟子,在即將舉行的奪魁盛會上勝出的十人,便有希望進神宗教,聽說,神宗教有一塊寶地,在裡面修練戰氣,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而人人都向往着,而神宗教的弟子,戰氣最低的,也有五級,而且這些人,都有上升的潛力空間,因此,神宗教在洛天大陸也有他囂張的資本。
只是,讓一國皇帝向一個小小的神宗教堂主道歉,這怎麼都有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感覺,活生生的把臉湊到人家面前,讓別人伸手打一巴掌。
別說龍錦盛滿肚子火,就是顏暖這個外來人口,都覺得憋屈。
“哼,太后倒也有臉說?”顏暖冷笑一聲,譏諷的說道。
龍錦盛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往後靠去,眉峰緊攏,眼內是濃的化不去的煩燥:“太后本是東涼國東方家的人,而如今的神宗教教主是鳳家人,跟東方家有一定的淵源,說到底,神宗教是太后的自家人,她偏幫自家人也無可厚非,只是她硬逼着朕跟卓日陽道歉,叫朕怎麼能吞下這口惡氣。”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顏暖黛眉輕輕一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便太后以前是東涼國的人,她都嫁到南滄國數十年了,按理說是南滄國的人,理應以南滄國爲先,她倒好,還竟想着孃家人。
顏暖雙手環胸,在若大的御書房內輕輕走動着,雙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若有所思。
半晌,她擡頭,看着龍錦盛道:“其實這事可以分兩面來看,神宗教實力強大無可厚非,也因此讓除東涼國之外的其餘三國都要對神宗教的教主禮遇三分,太后覺得咱們不應該得罪神宗教,但換個角度想,神宗教再強,他也只是江湖門派,不得與朝庭對抗,何況,若是皇上向卓日陽道歉的消息傳到西聞國跟北離國二國皇帝的耳朵裡,他們會做何感想?定會覺得神宗教欺人太甚,這次是南滄國,指不定下一回就會輪到他們二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神宗教的教主不可能想不到這樣一來會讓三國心生不滿,到時候難保三國不會聯起手來對付他們,神宗教再強,怎麼可能敵得過三國的力量,到時候別說神宗教,怕是連東涼國都保不住,依我看,如今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卓日陽不分尊卑跟皇上出手的消息傳到神宗教教主的耳朵裡。”
龍錦盛的眸光,隨着顏暖的話,而越來越亮,眼中露出濃濃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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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氣很變態,忽冷忽熱,某祥很不幸的中了着,親們小心身體,注意保暖喔,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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