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所住的華清宮氣勢恢宏,奢華莊嚴,宮壁上鐫刻着無數龍飛鳳舞的壁畫。
殿頂是上等的光亮的琉璃瓦爲飾,頂角是飛翹的硃紅色檐角,古色古香,巍峨大氣。
龍錦盛換上了明黃色的龍袍,上用金線繡着盤騰的五爪金龍,尊貴無比。他坐在塌上,面前,一名古稀的太醫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
“唉喲,疼疼疼——”
太醫的棉球剛一碰到龍錦盛受傷的嘴角,便疼的他直叫喚。
龍錦盛一喊疼,太醫的手便跟着哆嗦了一下,心臟也跳的比平時快上數倍。
“趙太醫,你輕着點。”一旁的任雲海緊張的皺着眉頭,一聽龍錦盛叫喚,忙吩咐着。
“是,是。”
趙太醫的額頭,落下斗大的汗珠,萬分忐忑的應着。
直到蘀龍錦盛上完藥,趙太醫終於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過了幾年那麼漫長。正要跪安離開,忽聽外頭太監的通報聲。
“太后駕到!”
龍錦盛濃密的俊眉,下意識的輕皺了一下,而後起身。
太后一手搭在萬全的手背上,款款走了進來,黑色與黃色相交的鳳袍,充滿了神秘而又壓迫的氣息,精緻的妝容,紅脣輕抿,散發着強勢的氣息。
她走的極慢,端莊而又高雅,一步一步踏在華清宮光潔亮麗的黑色大理石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兒臣參見母后。”
“微臣叩見太后。”
“奴才參見太后。”
華清宮的衆人,跪下的跪下,行禮的行禮。
太后的眼睛始終看着前面,目不斜視,走向主位,坐下之後,好才淡漠的開口:“都起來吧。”
“謝太后。”
“母后怎麼來了?”龍錦盛問道。
因爲眼睛上被人揍了兩拳,所以微微眯着。
太后暱了他一眼,望着他臉上的淤傷,淡淡的聲音道:“臉怎麼回事?”
“回母后,跟人起了一些衝突。”龍錦盛微垂着頭,回道。
“該不不會是爲了那個青樓妓-女吧?”在說到“妓-女”兩字時,太后的聲音,明顯的透着幾分狠吝跟不屑。
龍錦盛霍然擡頭,慍怒:“母后,纖纖跟別人不一樣。”
“不一樣?”太后嘲弄的勾了勾嘴角:“妓-女就是妓-女,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喜歡往遠音閣跑我不反對,可你爲了一個妓-女弄傷自己,這要被滿朝文武大臣看到了,豈不笑話。”
你巴不得文武大臣笑話呢,表面說的好聽,現在心裡一定鄙視極了?
龍錦盛在心裡暗腹道。
“母后,你不知道,那卓日陽有多囂張,一點都不把朕放在眼裡,在南滄國內,簡直就跟個土霸王似的,自以爲比朕這個皇帝還大,朕實在氣不過纔跟他動了手。”
“卓日陽?神宗教的人?”太后聞言,臉上的淡定也裝不下來,她瞠着目,不確定的問道。
龍錦盛似是沒看到太后驚愕的表情,不屑的撇撇脣:“可不是,自以爲是神宗教的人,就無法……”無天。
最後兩字還沒來得急說出口,就被大後給厲聲打斷了:“你荒唐。”
太后霍然起來,帶着護甲的手狠狠的拍打着桌面,另一隻手怒指着龍錦盛,紅脣哆嗦着,鳳目更是用力的瞪着龍錦盛:“平日你愛怎麼胡鬧,哀家管不着,可這次你實在太荒唐了,爲了一個妓-女,你竟敢跟卓堂主動手,他可是神宗教的人,神宗教在洛天大陸的實力跟地位有多強你不知道嗎?這次好不容易在咱南滄國舉辦奪魁盛會,我們更應該好好的款待人家,你倒好,居然跟人家動起手來了,你成心是想毀了南滄國呀。”
“有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是個小小的教會而已……”龍錦盛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小聲的自言自語着。
嘀咕聲傳到太后的耳朵裡,氣得她眼角的皺紋又加深了一層。
“小小的教會,你可知神宗教裡處處都是高手,一待在奪魁盛會上勝出的前十名,就能進神宗教修練戰氣,洛天大陸上稍有名望,戰氣頗高的,近一半都是神宗教的弟子,你跟他們爲敵,當真是糊塗。”
太后的怒罵聲像放炮似的噼裡啪啦,連氣都不帶喘一下。
龍錦盛斂眸,將眼底的輕蔑跟怒火掩藏住,太后如此看重神宗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神宗教的弟子,而不是南滄國的太后。
不過,東涼國跟神宗教關係密切,太后身爲東涼國皇室上官家的人,偏幫神宗教,也無可厚非。
“就算兒臣不想與他們爲敵,現在也敵了。”龍錦盛聳聳肩,一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的模樣。
看的太后又是一陣氣悶,恨鐵不成鋼。
“再過幾天,神宗教其他三位堂主便會到達京城,到時候你在宮中設宴爲他們接風洗塵,好好跟卓堂主道個歉,相信這事就會這麼不了了之了。”
龍錦盛黑眸猛的一瞠,拔高了聲音道:“什麼,要朕跟他們道歉,母后,朕可是堂堂南滄國皇帝,怎麼可能給他道歉?”
開什麼玩笑,這麼做置朕的顏面何存,置南滄國於何地?
“放肆,你敢頂撞哀家,別忘了,哀家能把你捧上皇位,也能讓你變得什麼都不是。”
太后面容緊繃,看着龍錦盛的目光,猶如閃着寒芒的利刃,充滿了森冷的凌厲。
龍錦盛怔怔的看着她,涼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眼裡閃爍着不甘,但在太后凜冽的注視下,最終妥協。
“是,兒臣聽憑母后吩咐。”
睫毛垂下,覆蓋住他眼底的寒光煜煜。
……
清冷的弦月躲進了雲層。原本明亮的夜色被一片黑暗籠置,夜風吹拂,樹枝搖曳,渀佛是一道道鬼魅的身影在舞動着。
遠音閣後方一處僻靜而又獨立的小樓,一條青石子路從後院延伸到小樓的門口,花溪一身火紅的羅裙,手提燈籠,款款而至。
這是一座神秘的院落,與遠音閣分開獨立開來,而又與遠音閣緊緊相連,平日裡,這座小樓是長年緊閉的,除了花溪,無人能近。
“是不是宮主又有新的吩咐?”花溪推門而入,看着立在窗外,背對着她的身影,嬌笑道。
男子聽到花溪的聲音,淡然轉身,昏黃的燭光下,是一張帶了半面銀製面具的男子,高挺的鼻樑下是兩瓣如雪櫻般亮澤的薄脣,尖毅的下巴似精雕細琢一般,線條完美。
天冥雙手背在身後,淡淡的瞥了花溪一眼:“想要接新任務,莫非上次宮主吩咐你辦的事,你辦完了?”
花溪將手裡的燈籠放下,輕扭着腰肢走到時天冥身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哪那麼容易,老孃拼了老命收羅消息,不過都沒人聽過,唉,你說宮主是不是耍着我們玩呢,這世上真會有他說的東西?”如果真有,沒理由來這裡的客人沒聽說過呀,好歹他們不乏是世家官家出來的公子,不說滿腹經綸,但好歹也該比他們知道的多才是啊。
天冥一個眼刀甩向花溪:“你這是在懷疑宮主,我會如實回稟宮主的。”
“噗……咳咳咳……”花溪被他那眼刀一甩本就有些嗆,再一聽冷漠的話,一口茶就這麼從嘴裡噴了出來,嗆得她咳嗽連連,猛瞪了天冥幾眼。
“你可不可以再無恥一點,這麼對待同伴,你還有沒有人性。”
天冥無視她的怒瞪,凜冽的眼中沒有絲毫波動,他待花溪咳的差不多後,才道:“玄火跟風碩已經打聽到了金霞豬的下落,在金墨蘭的手中,七日後,金墨蘭正式到達京城,他們也會在那之前趕到京城,勢必要把金霞豬給搶過來。”
“金墨蘭?又是神宗教的人,你大爺的,今天卓日陽把老孃的遠音閣毀了大半,到時候老孃一定要狠狠的從他們身上連本金加利息給奪回來。”
花溪一聽神宗教,心中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惡氣又涌了上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神宗教的人給挫骨揚灰了去。
“宮主說了,今天遠音閣毀去的一切花費,你自己掏腰包。”天冥在花溪發泄完後,涼涼的說了一句。
花溪驀然一怔,緊接着便暴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聲:“不是吧?”
天冥眉稍微挑,即使帶着面具讓花溪看不到,但天冥眼中的意思很顯然的告訴她:是。
“天冥,你長年跟在宮主身邊,是最得宮主信賴的人,你去跟宮主說說,別讓人家掏腰包,行不?”花溪一條手臂攀上天冥的胳膊,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靠在天冥的身上,盡顯柔媚的風情。
這招若用在旁人身上,即使鐵漢,也要化爲柔情。
只是天冥不爲所動,他筆直而立,只是低頭暱了花溪一眼:“你說呢?”
他,花溪,玄火跟風碩雖然不是天天呆在一塊,但卻是彼此瞭解,花溪脾氣火暴而又火辣,風情萬種的一面,只是她的手段而已,對別人有用,對他,沒用。
話落,便見花溪一把推開他,氣呼呼的一手撐在桌子上:“可惡的卓日陽,老孃這一年辛苦一年,全因他賠進去了,等着,老孃跟他沒完。”
宮主也太扣門了,她管着這遠音閣多不容易啊,居然也不體諒體諒她這個當下屬的難處,不多給點銀子鼓勵鼓勵她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從她身上榨銀子,嗚,她容易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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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晚上未來婆婆喊吃飯,又木有時間更了,祥自覺的蹲牆角,關小黑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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