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她被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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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瑤話問出了口,才記起廿一那一身傷,光是看衣服遮不住的就已經觸目驚心,再加上沉重的腳鐐,恐怕每走一步都是痛苦難熬。即使廿一想隨她出府,也要考慮身體狀況,倘若傷上加傷,實在不利於恢復。奇怪了,她爲何會惦記着想讓廿一早點養好傷呢?莫非是她現在衣食無憂,心腸也變軟了?又或者是被廿一那種乖巧可憐的模樣迷惑了?
她絕對不能重蹈母親的覆轍,她絕對不可以被美男子迷惑!就讓廿一空餘念想,就讓他傷心失望,這纔是她應該做的。秦瑤於是端起了大小姐的派頭,又沉了臉說道:“就算你想去,我也不會帶你。你這種低賤奴隸,是否根本不準出府的?便是能牽到街面上丟人現眼,本小姐還怕辱沒了身份呢。”
廿一十歲之前從來沒有出過王府。十歲之後,每年只有先王妃祭日那天,他纔會被帶出去。六年,六次,幾乎都趕上下雨或是陰天,所見景緻皆是黑暗朦朧。他被鐵鏈捆縛,一路被馬拖拽着,背後挨着鞭子,清醒的能左顧右盼的時間實在太少。何況就算穿過繁華街巷,路人也多半對他指指點點,議論他低賤的身份,說他是罪有應得活該,還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向他丟石子,他基本都是低着頭不敢四下張望。
怪自己記性太好,他總是忘不掉這些痛苦的遭遇,又聽見二小姐說“牽”這個字,廿一下意識身體微微顫抖。其實他也明白,像他這等低賤奴隸,被帶出主人家,不是像牲口那樣揹負着沉重行李物品,就應該是被捆綁拖拽的,自然是牽着,難不成還坐車去?他的身體不知道是否能夠支撐。雖然他依稀記得先王妃的墓地就在城西郊附近,雖然他很想找機會能夠出府,近距離靠近母親的墳墓磕頭,不過……還好,二小姐已經及時斷了他的念想。他是不是應該感激二小姐?
“下奴謹尊主人安排。”廿一淡淡地回答,不再多言。
“你真的不想去麼?”秦瑤看不到廿一的表情,胡亂猜測着,懷疑也許廿一是怕傷痛根本就不想走動,她現在豈不是正順了廿一的心思?於是她又改口,故意刺激道:“算了,我忽然又想到,以前見別人家有用奴隸當馬拉車玩的,明天我也要試試。廿一,你明天就當馬兒爲本小姐拉車吧。”
“是。”廿一依然很平靜的回答。他記得大公子、世子小時候,還有王府內僕人的孩子都將他當成馬兒騎過。他如果能爬的比其他奴隸裝的馬兒快一些,就會獲得食物賞賜。不過更多情況是因爲他年歲小身上有傷,餓得眩暈體力不支,四肢着地爬不了幾下就被拉在後面,然後挨鞭子或拳腳踢打。
廿一盤算着若是明日二小姐真指望他拉馬車,恐怕是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到西郊,到時他支持不住就算被狠狠踢打,也未必能爬的動。如果讓二小姐敗興,他是不是又要被拖去刑房挨一頓嚴酷責罰?或許早上該提醒隊伍裡的馬伕多帶幾匹馬。
“主人還有別的吩咐麼?如果沒有,下奴繼續整理園子了。”
秦瑤暗自納悶,爲什麼她剛纔那樣羞辱他,說要將他當成馬兒去拉車用,他竟是這種無動於衷的反應?難道他以前經常被當做馬兒?還是說他早就被虐待麻木了,無所謂了?她不禁開始懷念回府第一日他因感激她而生的純淨笑容,和他不願真如牲畜那樣舔食而流露出的倔強不屈眼神。人都是有底線的,廿一的底線究竟在哪裡?該怎樣做才能打破他的防線刺激他有了正常人的反應呢?
秦瑤一面思考着,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大公子說的話,大公子提起的那個年輕的高手是誰,廿一會不會知道呢?比起研究廿一的心思,在秦瑤看來,抓緊學武功纔是最重要的。
“廿一,我聽別人說大公子武功非常好,他百招之內就能勝過武林盟主之子燕飛鷹雁少俠,這不是吹牛吧?”秦瑤壓低聲音道,“你以前頗受大公子照顧,他的事情你都應該知道吧?教他武功的那位高人是誰?他說還認識一個年紀比他小武功又比他好的人,那人是誰,在府裡住麼?”
廿一猛然擡頭,眼神之中流露出驚疑之色,但很快就又恢復成平靜淡然的樣子,低頭垂眸道:“下奴不知。”
秦瑤冷笑道:“既然想說不知道,就不該擡頭讓我看到你那驚訝心虛的眼神。你是欲蓋彌彰故意撩撥我的興趣麼?你看出我很想打聽這些秘密,打算等我開出足夠的價碼,你才肯說麼?你想要什麼好處?”
“下奴的確不知道,下奴身份卑微,從前就算有幸能服侍大公子,也不過是充作傢什物件,怎麼可能瞭解那種隱秘?”廿一不卑不亢地回答。
雖然廿一的語氣表情沒有任何破綻,秦瑤就是知道他在說謊。她最恨說謊的男人,怒從心起,擡手狠狠摑了廿一一掌。
清脆的響聲過後,廿一的右臉頰上多了清晰的五指印。這樣的痛根本不算什麼,他將頭微微轉開,讓左臉頰露在二小姐的手掌之下,等待接下來的責罰。以前李先生生氣了也會狠狠打他的耳光,胳膊掄圓了左右開弓,打到他跪都跪不住,臉腫的好幾日都無法說話吃飯。相比而言,二小姐的手勁小了許多。
秦瑤的手生疼,心中懊惱,怎麼感覺她這個打人的反而比那捱打的還難受呢?莫非是廿一的臉皮太厚?她眼睜睜看着廿一將左臉轉過來給她打,她卻泄了氣,瞪了廿一一眼說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如果你肯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今天就放你假,許你什麼都不做躺着休息到明天早上陪我出門。”
在解決了飯食問題之後,廿一也想過偷懶裝暈少做活,因此二小姐開出來的下午和晚上都能休息的價碼,的確很誘人。如果他能得這些時間養一養,明日去拉車說不定可以支撐的久一些,少挨幾鞭子。
廿一權衡再三,挑揀出二小姐也許早晚都會知道的事情,低聲回答道:“請主人恕罪,下奴知錯。下奴知道大公子可能是隨桃李園李先生習武,這件事情王爺和大公子都不想聲張,不過主人既然是二小姐,知道了應該也無妨。”
桃李園的李先生?秦瑤聽僕人們說過這位高人的神秘,當然現在大家議論最多的已經不是李先生有否真本事,而是李先生好男色,常年讓廿一侍寢的葷段子。
秦瑤突發奇想道:“廿一,你既然經常服侍李先生,有否學過一招半式?”
“奴隸不得讀書習武,下奴身份低賤,不敢逾越規矩。”
秦瑤冷笑,不免產生了幾分懷疑,雖然規矩清清楚楚,不過大公子既然敢教廿一識字,保不齊會有什麼人教廿一習武。可是如果廿一會武功,他爲何還甘願留在王府被人欺凌折磨呢?這樣一想,就覺得廿一應該是不會武功的。
這時,教女紅的徐婆子到了,秦瑤只得暫時放下這檔子心事,去了繡房。不過臨走前她沒有食言,對管事的吩咐說讓廿一休息到明天早上。
廿一心滿意足,再次躺倒在月亮門後,蜷縮起身體安靜休息。不做事有飯吃,不用捱打,能從下午一直躺到次日早上,這種大好事讓廿一高興的做夢都在笑。
到了晚上秦瑤下了女紅的課,藉着向王爺請安的機會又去了博雅園。
左右沒有旁人,秦瑤開門見山探問道:“父王,女兒聽大哥說他的功夫是隨桃李園李先生學成的,女兒將來是否有機會能得那位高人指點一二?”
王爺微笑道:“看來你與放兒處的不錯,這種事情他都告訴你了。不過那位李先生性情古怪,未必肯隨便收徒授藝,而且目前他被本王派到外邊辦事一時半刻見不到。若有機緣,本王會向他提起瑤兒,看看他的意思。倘若他覺得你資質不錯,應該不會吝嗇指點你。”
原來那位李先生不在府內,他武功那麼高,被王爺派出去做什麼?會不會與王爺正在謀劃的報復那個惡徒的事情有關?秦瑤腦子飛轉,暗自盤算,倘若是那樣,也許將來她有的是機會與李先生接觸,倒也不必急於一時了。
於是秦瑤乖巧道:“那就讓父王操心了。對了,今日中午母妃叫女兒來這裡量體裁衣置辦首飾,世子殿下突然提起明天想去西郊賞紅葉。女兒當時忍不住也流露出想去的意思,母妃倒是沒什麼意見,不知父王是否允許女兒與世子殿下同去?”
王爺眼神一沉,不過臉上的慈祥之色未改,淡淡道:“這樣也好,瑤兒回府多日,一直忙於課業,不曾外出遊玩,是本王疏忽了。明日你與世子同行,相互照應,多帶些侍衛,本王也能放心。瑤兒明日打算帶什麼人一起出門呢?”
秦瑤看出王爺並非真心實意贊同她與世子一起玩,可是也沒有反對,估計是他還有別的安排,就主動問道:“父王,女兒難得出門,這一次應該多長見識,若父王有什麼吩咐,女兒定會遵照指示盡力辦妥。”
王爺心道這個女兒的心思果然通透,讓她去玩,她還能想着替他辦事。她若是男孩兒,又這樣機靈懂事,說不定能替他分擔更多。可惜……不過也好,女兒有女兒的用途,等報復了那個惡徒,再將她嫁掉,畢竟不會威脅放兒的前程。
王爺沒有廢話,低聲吩咐道:“那瑤兒明日出遊,務必帶上廿一和一個叫阿墨的護衛,其餘事情本王自有安排。若遇到突發情況,你隨自己心思應變,不用考慮太多。”
“是,女兒明白。”秦瑤本來還想着該不該請示了王爺,她才能將廿一帶出王府,結果是不用多問,王爺早有計劃。這樣看來,她明天說不定會有更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