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 71不如以身許
作者有話要說:發糖了——很甜的糖,大家看啊!
和諧時期,沒有肉戲,腦補吧。wWw.shukeju.cOm?【書客居】超速更新 提供免費VIP閱讀刑房的大門被秦瑤關好,她又隨手在旁邊桌子上拿了一段疑似刑具的鐵釘別在門閂上,這樣暫時不會有人來打攪他們了。
然後她彎腰拾起地上的毯子,抖落上面的積雪,摸了摸覺得已經潮溼冰冷,不適合鋪蓋,於是丟在一旁。她再如法炮製檢查了棉衣棉褲還有那夾襖,發現都溼透了,只好找了個刑架一一掛起來晾着。
二小姐沒有點燈,刑房裡所有的光亮都來自北牆上那一線高窗投射下的些許,卻因二小姐的一舉一動彷彿是暈染出一種無法言表的溫暖柔和之意。
廿一安靜地跪在地上,怔怔盯着二小姐仔細看,不去猜測,也就少了恐懼,只有看着她,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還在跳動。
她說要責罰他,他不怕,哪怕是她再次命令他親手燒掉那些棉衣和毯子,他也應該習慣了。再痛苦,比昨天晚上的感覺都會好一些吧?何況是她,總能讓他產生甜蜜的錯覺。
然而她只是將那些禦寒的物品晾在刑架上,對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俏皮可愛。
是他眼花了麼?他心跳得更快。
不過接下來,她靠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又緊緊擁抱在懷中。她用溫暖的斗篷裹住他冰冷的身體,他能聽見緊緊貼在他胸口的那個柔軟嬌小的身軀之中砰砰跳動的心,比他的心跳的還快。淡雅的香氣充斥在他的口鼻,她臉上浮起紅暈仰起頭,晶亮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期盼,櫻脣開合說着魔咒一般的話語:“廿一,我喜歡你。親親我,可好?”
不是眼花產生了幻覺,他一定在做夢,白日做夢。
廿一的神智漸漸迷離,懷疑自己也許還躺在刑房外的雪地裡從來沒有醒過。杏生也好,二小姐也好,都沒有來,只是他在做夢。因爲現實太痛苦,他纔會做這樣離奇的美夢吧?
一定是夢,否則二小姐怎麼會提那樣驚世駭俗的要求?讓他這種低賤骯髒的奴隸親吻她?
秦瑤發覺廿一精神恍惚,她又重複了一遍,用輕柔的幾乎是撒嬌的聲音要求道:“像你剛纔與杏生那樣,也親親我,可好?”
廿一禁不住嘲笑自己還真會胡思亂想,這樣荒誕的臺詞都能編入夢中。倘若將來二小姐知道了他膽敢將她想成這樣,會怒不可遏吧?
秦瑤意識到廿一還在發呆,懷疑他是被她嚇傻了,既然羞人的話她都已經說出了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從小見慣了風月場裡男歡女愛的場面,勾引男人的方法耳濡目染,學起來得心應手,她不再猶豫,狠下心將廿一推倒在地,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
杏生剛纔用的招數,她也會,她自信比杏生做的更完美。
於是她不假思索,雙眼一閉,吻上廿一的脣。
廿一醒悟了,既然是夢,爲何他還要畏懼懷疑。他應該珍惜抓住夢裡這最美的機會,將現實中不敢去想不敢去做的事情,都做一遍。不知道醒來時還能否記住這樣的美好,但至少他曾經體會。
於是他也閉上眼,迎合着口脣之間的溫潤,由着自己的身體被她的激情點燃,放縱。
兩顆心都在劇烈跳動,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合,吻得窒息。
秦瑤還不知足,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在他的身體上亂摸,碰觸着搜尋着他的敏感地帶。然而他的身上新傷舊痕遍佈,肌膚凹凸不平,異常冰冷,額頭臉頰又是燒的滾燙。她忽然停下,心一陣揪痛。
她這是在幹什麼?她剛纔是嫉妒得失去了理智,才急切地想要擁抱親吻他,證明他是她的麼?她爲何忘了他的傷病,忘了他的感受?她太任性太自私了。
她匆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掏出被壓得不成形的點心包,放在他身旁,慚愧道:“廿一,你餓了吧?這些給你吃。”
廿一躺在地上,沒有去看那些點心,不過能聞到食物誘人的香氣。胃又開始抽痛,他禁卻在笑。夢裡這段編的還算靠譜一些,他由着二小姐擺佈,然後就可以得到好吃的東西,僅僅是你情我願的交易。
秦瑤將貂皮斗篷解下來,鋪墊在廿一的身下,免得他赤、裸的上身長時間接觸冰冷石地受了寒。接着她跪坐在斗篷上,打開布包,挑揀出一塊尚完整的糯米糕,小心翼翼喂入廿一的嘴裡,柔聲說道:“廿一,你別問,先聽我說。昨天晚上我見到李先生了,他說他也沒有七傷散的解藥,但是他……總之我和他已經達成同盟,他會幫我們的。接下來我們要做幾件事情……”
隨着二小姐提起的話題,廿一越發疑惑。他真的是在做夢麼?夢裡怎麼會有這樣清晰的思路和如此真實的討論?
廿一用手狠狠掐入自己的傷口之中,感覺到徹骨的痛,於是他驚訝地打斷了她的話,禁不住問道:“主人,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啊?”秦瑤愣了一下,腦海中迅速回放剛纔廿一的神態和反映,猛然意識到原來他將剛纔她的種種溫存都當成了夢幻麼?她莞爾一笑,解釋道:“廿一,當然不是夢了,我和你在商量大事。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吧?我早就兌現了我的承諾,接下來你要爲我辦事,所以你可別想着用死來逃避責任。沒我同意,你不許死,我還指望着你幫我呢。”
“嗯,下奴明白。”廿一終於聽到了一句比較正常的話。
誰料接下來二小姐又瘋言瘋語道:“廿一,我喜歡你。”
廿一的心無來由抽痛,比胃痛還嚴重,他忍不住懇求道:“主人,請不必用這樣的手段,下奴自會乖乖聽話。”
秦瑤察覺到廿一的手捂在胸腹,身體顫抖不已,是他胃病發作了麼?他很痛很難過麼?她趕緊拿出甄公子贈的良藥,喂入廿一嘴裡,溫柔安撫道:“廿一,我不是騙你耍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想李先生也是因爲知道這個,才肯信我,才願幫我們。他說與你無冤無仇,他將你當成他的弟子,他不願見你死,不願你過得這麼辛苦。”
爲什麼二小姐哄他的時候說出來的話都這麼真呢?理由充足像模像樣,他不由得不信,同時勾起了他又一輪美好的幻想。李先生和二小姐都是關心他的,將他當人看,他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其實因爲他欠他們的事情還沒做,他若死了,他們就虧了,對不對?不過他們的確是好人,他必須堅持活着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
“廿一,我剛纔說的計劃你還有什麼問題?”秦瑤等廿一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才繼續說道,“李先生會瞞着王府那邊,給你一個影衛的身份,以後你替我辦事就會方便許多。我幫你取了個新名字,叫阿寧,你喜歡麼?”
她知道他是寧重樓的兒子,所以才叫他阿寧吧?她是他的主人,他又是欠着她的情,她的安排,他本就無權拒絕沒有資格選擇。她爲何總用這樣商量的口吻對他說話,她知不知道這樣會把他慣壞的?
“下奴謹尊主人安排。”他顫聲回答。
秦瑤撅嘴,撒嬌道:“廿一,不,阿寧,你還是不信我,我好難過啊。”
“下奴當然相信主人。”
“那你信的是什麼?你說說看。你就不懷疑我要對寧家家主不利麼?你就不怕我將你賣了麼?我還不知道七傷散的解藥怎麼才能拿到,我也許救不了你的命,你就真的願意幫我麼?”
一連串的問題,她終於是問出了口。廿一不得不思考應對。
其實他原本也沒有指望能獲得解藥,他還有四十幾日可活雖然不長,但也能爲她做些事情了吧?至於李先生想與他切磋武藝的厚望,他註定了無法滿足,沒有中毒他也根本沒命活到能有實力與李先生比武的那天。所以她沒有解藥又怎樣?
對寧家家主不利,這是王爺處心積慮謀劃了十多年的事情,二小姐只是王爺的棋子,她身不由己。何況他也沒有將寧家家主當成什麼人,他不需要父親,他還想要報復那個人呢。借王爺的手,陪着二小姐演戲,讓那個人痛苦,不是正好省了他自己麻煩麼?
“主人,下奴只想償還您對下奴的好,履行與您的約定。別的事情,下奴從不曾奢求。那個人昨晚上私下裡來找過下奴……”
秦瑤緊張道:“什麼?寧重樓私下來找你?他都做了什麼?你是否與他相認?”
廿一苦笑道:“他來查驗下奴身上是否特別的記號,他可能也在懷疑下奴的身份來歷,結果他失望而歸。”
“那他會否也去查驗我?萬一我露陷了,要儘快準備好後路。”秦瑤惴惴不安,忽然又盯着廿一的眼眸滿含歉意道,“廿一,你恨不恨我?我佔了你的身份,你其實可以向寧重樓講出所有真相。因爲這事情我丟了命,我認,不會怪你的。”
“主人,就算他求下奴,下奴都不想與他相認,何況他也根本不想認下奴這種低賤兒子。”廿一幽幽道,“下奴目前只是想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樣死時也了無遺憾可以安心了。”
“李先生已經開始調查了,他說寧家家主失憶還沒有治好,需要刺激才能想起當年舊事。李先生讓我們幫忙,也是推進這件事情。”
廿一心神稍定,眼中灰暗之色漸漸褪去,生念一點點凝聚:“主人,您幫下奴這麼多,下奴實在無以爲報。”
“其實這是李先生提的,我沒幫上什麼。”秦瑤臉皮再厚也不敢居功,接連推辭,不過見廿一鄭重認真的樣子,她禁不住又起了玩心,半真半假順嘴說道,“你一無所有的確沒法報答我,這樣吧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嗯。”廿一是習慣性地回答,猛然又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秦瑤欣賞着廿一的表情,又得寸進尺要挾道:“我要你發誓,你的心你的身都是我的,不許別人染指。如果再讓我看見別的女人粘着你,我就不理你了。”
“下奴發誓……”廿一緊張地照做。
“用阿寧這個名字發誓。”秦瑤任性地說道,“就說如果你違背誓言,你最在乎的人將不得好死。”
秦瑤看到廿一眼神清明,可是遲遲不發誓,只怔怔望着她出神,她不滿地催促道:“怎麼,不敢了麼?捨不得你最在乎的人?算了,不開玩笑了。咱們接着談正事。”
廿一的確是捨不得,因爲他此時此刻才真真切切意識到,原來他最在乎的人不是幻想中的先王妃,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變成了二小姐。她活生生就在他眼前,左右着他的思想,迷惑着他的心神。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他只想跟着她,他不願被她拋棄。他怎能用她的安危幸福賭咒發誓?
幸好只是她的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