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南風還是當初那個條件。
傅染一次次會面南風,一遍遍談判,奈何南風軟硬不吃。
這天,霍擎天又一次發病,她死死扣着他的右手,低垂着頭看他流汗疼痛,眉目無喜無悲,她的情感像是浮在半空中,被剝離了。
待霍擎天的疼痛過去,兩人並肩躺在**上入眠。
霍擎天的平靜是真平靜,傅染的平靜是假平靜。
她夜半三更下**喝水,瑩白無瑕的一截手臂在黑夜裡隱隱透出光。
哐當!
她的手沒有接穩,掌心的杯子摔落在地。
傅染半蹲下身,靜靜看着躺在地板上的碎瓷片,突然有一種衝動,將碎瓷片狠狠割在手腕上。
但最終,她也只是安靜地撿起碎瓷片。
纖細的腰上突然攬過一隻大掌,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來。
傅染圈住霍擎天的脖頸,歉意道:“是不是杯子碎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你了?”
“下次再打碎什麼東西,別去撿,劃破手心還得我幫你上藥。”
“……哦。”
霍擎天將傅染放在**上,隨即打開燈,開始清理地上的碎瓷片。
傅染凝視着男人沉默打掃的高大背影,背微微佝僂着,肩膀很寬,腰很窄瘦,眼眶驀地一熱。
她將臉埋在枕面,快速擦乾泌出的眼淚,待再擡起臉,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次日,傅染再一次去見南風,並且帶去了一份文件。
“你看下,這是解放東離的計劃書,分成三大步驟。首先,我會想方設法打入東離政治中心,修改憲法,廢去等級制度,然後,開放言論自由,網絡自由,最後,我會加大普及民主教育,潛移默化消除東離人心中的等級觀念。”
她將文件推到對面的南風面前,並且替他翻開。
南風雙手雙腳被鎖,並不能自由活動。
他逐字逐句閱讀,面容的無謂漸漸收起。末了,他諷刺道:“誰跟你說我要這些的?”
“我調查的,”傅染淡淡問道,“行不行?”
“不要給我畫大餅了,你以爲你是誰,改變一個國家根深蒂固的文化內涵。”南風身子後仰,再沒有看那些文件一眼。
“我除了是霍擎天的妻子,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還是雅丹大公主,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傅染無視譏諷,平淡而冷靜。
“只要他不再受苦,我什麼都願意。這只是個計劃書,我會拿出實際行動做給你看,時間耗費可能會很長,具體執行還有很多細節,我會慢慢落實。在這期間,我讓你交出解藥也不可能。但你是製毒解毒專家,應該能製出暫時緩解疼痛的藥。等我的做法初見成效,你再給我徹底的解藥。”
“這樣,你就不用怕我們夫妻誆你。我只要我丈夫不再痛苦。”
爲此,不管是多艱難、多不可思議的事,她都會去做。女人大抵都是如此。
南風冷冷晲了眼桌上的計劃書,沒有說話。
久久後,他閉上了眼睛。
傅染坐在南風對面,耐心等待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