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針可聞的大廳,死寂,壓抑。
厲黎川端坐於首位,面容陰沉,眸子裡蒙着一層穿不透的薄冰。
“爲什麼給她餿飯餿菜?”透着森冷的嗓音,像是地獄最深處傳來。
“厲爺,沒有誰給她餿飯餿菜,我們給的時候是好的,但她不願意吃,等到將飯菜放餿了才吃。”老熊站出來,認真嚴肅回答。
其他人俱都沉默,默認。
“厲爺,你還沒認清那女人的真面目嗎?”老熊痛心疾首,只想爲厲黎川剷除隱患,“她這麼做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這麼深心機的女人,你留在身邊,隨時都可能要你的命。”
上一次,秦多寶不就是差點要了厲爺的命嗎?
厲黎川銳眸微眯,用力拍了下手邊的桌子,桌角簌簌顫慄了兩下,陰冷的嗓音嚴寒無比,“老熊,我再問一遍,到底是誰給她餿飯餿菜?”
墳墓般的寂靜!
老熊擡起頭,直視厲黎川,再一次說道:“厲爺,沒有人,就是她放餿的。”
厲黎川倏地站起來,渾身上下,彰顯出讓人俯首稱臣的強大氣息。
“老熊,你最好不要撒謊,要是讓我查出來,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
老熊臉色一變,冷下來幾分。
其他兄弟俱都驚訝,要說忠心,沒有誰能比得過熊哥了。
熊哥甚至好幾次爲厲爺擋死!
“厲爺,你何必說這樣的話……”
“那女人是個什麼玩樣,上次還差點害死你……”
“你爲什麼要爲那樣一個女人傷了兄弟情分……”
厲黎川冷眼掃視一圈,威懾力十足,室內喧雜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直到室內完全靜了,厲黎川纔開始說話,聲音威嚴冷酷,“我從來沒有拘過你們,但你們要是爲我辦事,連我的話都不聽,那還跟着我幹什麼?!”
話罷,厲黎川沒再看室內的那些人,快步離開屋子。
他走到秦多寶的房外,但並沒有敲門。
餿飯餿菜到底是老熊他們給她的,還是她自己放餿的?
他想相信她,卻又很難去懷疑互換生死的兄弟……
正想着,門從裡面被打開了,傅染走出房間,她看見厲黎川,並不奇怪,聳聳肩笑道:“醫生剛給她看過,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想了想,厲黎川搖頭,輕聲道:“傅染,你幫我問下,她吃的餿飯餿菜到底是老熊給她的,還是自己放餿的。”
傅染往屋內看了眼,隨即關上門,輕聲問厲黎川:“你現在相信她嗎?”
“……半信半疑。”畢竟她曾騙過他,害過他。
“那她說的話,你也是半信半疑,你就算問了又有什麼用。”傅染實話實說。
厲黎川沉默。
是啊,就算問了又有什麼用,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是半信半疑。
傅染明白厲黎川的爲難,只問:“那你現在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她?”
厲黎川往緊闔的門望了眼,深深的一眼,像是透過門扉看見裡面的女人,隨即,他淡淡搖頭,“我就不進去了,傅染,這幾天你幫我照顧下她。”
“小事,你去忙吧。”
傅染望着厲黎川離開的落寞背影,掩下那聲沉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