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是的,他從未說過,一切都只是單純的樑胭這樣認爲。
所以對於此刻的樑胭來說,外面是死,在段天盡身邊也不能好活,那……又爲何要留下來?
我面對那雙冰冷的眸子許久,終於下定決心,轉身就朝酒店房間門衝去;阿寬企圖阻攔我,是段天盡低聲放行:“別管她!”
阿寬沒再阻擾,我一路哭着跑出大門,寒風襲面,我瞬間收起臉上的哭容,於我而言,樑胭只是一場戲。
不過,這樣離開段天盡還是不夠的,我之前住的小破樓不能回去,於是,我穿着這一身溼衣,忍寒行了許久,纔到達應泓爲我準備的第二個落腳點。
這是貧民區裡一棟兩層舊樓,周圍所住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平日沒人會注意這裡;房子裡,備着我出任務所需的一些裝備,我用髮夾開門,進去後,便蜷縮在舊沙發上,用破毛毯緊緊裹住我瑟瑟發抖的身體。
我體質向來很好,但經過這一宿的寒風,夜裡還是發燒了,渾身燒燙,不安的睡過去。
“叫啊,你怎麼不叫?”
“你死了,沒人會在乎,就和她們一樣……”
我的噩夢不再是那漫山雪地,而是方明剛那白乎乎,卻扭曲着猙獰的臉。
我在夢裡逃命,渾身上下卻被炙熱的火鏈給禁錮住,眼看方明剛捏着針朝我過來,我撕聲叫喊:“不要過來,不要……”
“噓!”是誰的聲音?四周一片漆黑,黑暗裡好像有個人。
我驚恐萬分,以爲是那些追殺我的人找來了,想站起來逃命,可渾身根本無力施展,好絕望……
那人好像知道我在怕些什麼,他抱着我,手掌輕輕撫摸我滾燙的臉頰,喚着我的名字:“白鴿——白鴿——”
這聲音好熟悉,但我所認識的那個人,絕不會這樣對我,所以,這大概是個夢吧!
已不記得這是我第幾次熬過的漫漫長夜,病痛令我十分虛弱,我討厭這種感覺,因爲隨時都可能喪命!
我發現旁邊小木桌上有一杯水喝退燒藥,藥少了兩片,看來昨晚應泓確實在這,只是,那個關於他的夢特別模糊。
玻璃杯壁還有餘溫,他纔剛離開不久,給我留下一個封好的紙袋,我知道,裡面裝着目標資料。
前一秒還在驚訝,爲何這麼快又給我安排任務,打開紙袋仔細看過那些資料以後,就大概明白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在這棟房子裡足不出戶修養,餓了吃之前備下的乾糧,等到體能恢復得差不多了,便開始着手準備。
夜幕落下,我在夜行衣外面套上廉價的大衣,將臉遮得嚴實,這樣即使被人看見,也不過是個無人問津的流浪漢而已。
到達目的地時,纔剛九點,之所以選擇今天,是因爲目標的妻女外出旅行,所以今夜,這房子裡只有他一人。
我輕易翻爬上二樓,目標正在書房裡燒燬文件,我沒立刻動手,而是藏在黑暗角落裡,親眼確認他喝下我動過手腳的茶水,我低頭看腕上的表,這十分鐘有些漫長,但我有的是耐心。
“哐!”終於,目標因爲藥力而癱軟坐在椅子上,他第一個動作是去抓旁邊的手機,沒抓穩,手機掉落在地上。
我嘴角微動,指甲在門上刮出的響聲,在安靜的房子裡,十分清晰。
書房裡的目標聽見了,驚慌不安的問:“是誰?誰在那裡?”
這次,這張臉不用再躲在面罩後面,我緩緩從黑暗的走廊裡進入書房,低聲喚對方的名字道:“方總,我說過,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