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我是騙子,你是瘋子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時候到的,光看那黑壓壓的一片,就知道來者不善,並且早有預謀。
不敢再往前,我腳步下意識朝後退去,腳絆到一具躺在地上青蓮會幫衆的屍體,他瞪着兩隻眼睛看着我,驚得我差點栽跟頭。
“白鴿——”是誰拿大喇叭在外面喊我的名字。
黎明的淺光從陳舊的瓦房頂上透下來,我隱約看到喊名字的人,是青蓮會的豬嫂。
她們都還沒進來,就已知道是我在這裡,這證明她們已經確認筠筠不是真的白鴿,同時,我完全可以猜到,今天這一切。都是爲了引出我專門設下的局。
可是這條路線,這些計謀,只有三個人知道,就算別人要引我入局,也不該知道得這麼清楚啊!
“活捉白鴿賞金兩百萬。殺死減半!”豬嫂拿着喇叭高喊了一聲,站在外面的那些幫衆瞬間就沸騰了,他們此刻已將我圍困,馬上就要衝了進來。
我撿起ak,往那些瘋狂的人潮掃射了數槍。有人倒下,但前赴後繼的人卻並未因此而退縮,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亡命徒,在高額懸賞金額的的誘惑下。更是失去了理智。
我往後看了一眼,後面沒人,可是那邊卻是被我自己炸得堵住了整個街道,何爲作繭自縛,這便是吧。
後面那些喊打喊殺的人越來越近,我彷彿又回到了那一次和秦小爺在珍珠賭場外面,死亡如影隨形,而我生機卻在剎那中出現。
我自來命途坎坷,卻總來化險爲夷。
今日遭遇埋伏,不知道還有沒有化解危機的運氣,但總不甘就這樣被亂刀砍死,我丟掉已空掉彈夾的槍,敏捷就爬上旁邊的一顆大樹,此樹有幾根枝丫連接着旁邊舊屋的瓦房,我只要爬上去,跳上房頂,還能和這些人玩玩貓捉老?的遊戲。
不過一爬上這樹杆,再往前走移動時,樹幹就傳來乾裂的聲音。
顯然我低估了這樹枝的承重能力,想往後退,最先到達的那些人已到樹下了,他們在樹下發出各種叫囂的聲音。
“滾下來,滾下來!!”
“白鴿,你跑不掉了!”
自從我以白鴿的身份在海城爲乾爹殺人開始,這些人早恨不得將的扒了皮削了筋。現在他們終於將我圍困在此,我若掉下去了會是怎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我穩穩的抱着樹幹,朝前面移動,下面的人爲了得到更多的賞金,並沒有馬上置我於死地,他們拿着砍刀在下面揮砍,我瞧有個速度很快的人追上來了,用腳將對方踢下去,腿部也被劃了一刀,痛意襲來時,這樹幹已徹底不能承載我的重量,所以在就要掉下去的千鈞一髮之際,我拼了所有力氣,朝半空中的舊瓦樓房平臺跳上去。
幾乎同時,那樹幹斷掉了,我一隻手,抓住了一條外露鋼筋,纔沒有與那樹幹一起掉下去。
向下看,那些要我命的黑幫人在下面朝我扔東西,好些尖利的物體砸在我身上,我用盡全力,想借助那根鋼筋往上爬。
但這樣垂吊的整個身子實在太重,我的臂力無法做到,不出幾十秒,我準掉下去。
汗水夾着鹹。從我額頭滑下來,絕望緊接着涌滿全身,這回,再也逃不了嗎?
“抓住我……”突然,頭頂伸出來一隻手,那手指纖長,如畫裡染上了聖光的玉手,重新給了我生的希望,我伸出另一隻手,兩人互相用力,終於將身體爬上了五米高的舊房頂。
“他們上來了,跟着我!”都來不及喘口氣,段天盡拉着我就朝前面跑去。
瓦礫不平,跑在上面,人的身體左右搖晃,好幾次,腳還陷了進去,所幸兩個人都沒放手,很快就逃出了那片街區。
不過並沒有安全,青蓮會的人太多了。他們對我窮追不捨,我們纔剛沿着牆壁滑到地面,街道那邊就有人影追上來。
我們不敢停,繼續跑。
段天盡的腿比我長,所以奮力奔跑時,自然在我前面。
奔跑着,我從後面看到他被風颳亂的頭髮,和他沾上汗漬的側臉,被晨光照亮。
本該累得喘不過氣來的我,卻想就這樣牽着他的手,一直這樣跑下去,跑到一個再也沒有陰謀和算計的地方……
大江入海口,有一片堆疊着許多鵝暖石的江灘,冬季剛過,水位不高。所以我們跑到這裡,也不管那石頭多麼嗑人了,兩人都虛力的躺在石灘上大口喘氣。
當我們逃跑進鬧市區,早班的車流量中時,青蓮會的人被甩掉有一段路程了。我們任然這樣跑了許久纔在這裡停下來。
周圍沒人,只有遠處的貨船過往,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都漸漸平緩,我首先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