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半日, 唐遠的狀態較之前好了很多,當日午後就投身到拍攝中。接下來的場景是街市中的酒樓,衆人不打不相識。
戲前相遇時, 張文萱粉嫩的像□□熊身邊的小豬, 穆笙歌忍着笑從她身邊走過一一招呼其他人。汪只惜穿着一身銀色長袍, 更顯飄飄欲仙之資, 穆笙歌看見他時, 他正在和家裡的哥哥姐姐們視頻通話。
關於汪只惜的家庭,穆笙歌知道的並不比他的粉絲多。孤兒院走出來的幸運兒,機緣巧合地結識了一羣富二代後被髮掘潛力, 進軍歌壇後又成功轉戰娛樂圈,如此佼佼者, 讓人眼紅得不得了。至於他的朋友, 遍地都是, 但是親人只有那幾個世人眼中的“富二代”而已。很多時候穆笙歌都覺得他生活在月亮上,可望而不可即, 可見而不可觸摸,他對人雖有熱情,但或多或少都有距離,因而她無法明白什麼樣的人才能夠讓他用親人二字來稱呼。
穆笙歌在距離汪只惜兩米遠的身後看着他,目光中的探尋被屏幕上的幾人捕捉到, 他們似是和汪只惜說了什麼, 他忙回頭來看。
“笙歌?”
穆笙歌不好意思的笑笑, 和對面幾人打了招呼後對汪只惜說, “也沒什麼事, 隔得老遠以爲你自言自語,走近一看原來你在和家裡通話。我就不打擾了, 先去看看現場,待會再來尋你。”
汪只惜點頭應下,穆笙歌走後,視頻中的某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嬉皮笑臉道,“我說汪汪汪,你們倆……是不是?”
國民男神汪只惜火得燒紅了半邊天,各路狗仔紛紛跟蹤,但幾年下來都沒什麼結果,因而有關他的感情仍然是個迷。家裡人自然着急,只要是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都要盤問一二,可每次他都說是朋友,衆人因此好生頭疼。
汪只惜聽了申晨的話卻撲哧一聲笑了,“你也太急着把我出手了吧?就連我閨蜜你都不放過啊!”
“閨……蜜?”視頻中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探過頭來,“你什麼時候有閨蜜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你們幾位日理萬機,哪有空管我,所以我就自娛自樂,給自己找了個閨蜜。話說沫沫你一上來也不問我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我好傷心啊!”
對話中的沈沫沫曾是汪只惜暗戀的人,後來嫁與申晨,他便當她爲自家的親姐,姐弟情深。
“少跟我貧,我問你啊,娛樂圈裡那麼多明星,你怎麼就單單選了穆笙歌來當閨蜜,前些天的娛樂新聞不是還說她品行方面……”
“沫沫,這些有的沒的的東西聽一聽就好,何必當真呢!我接觸到的穆笙歌可不是傳言裡的那種人,我相信她,她也相信我,朋友不就應該這樣嗎?”
“你說的對,只是你確定自己對她只是朋友的感情?”
汪只惜再次笑了,“當然!”
“好吧,可是……”畫面中的女人依然一臉憂慮。
這時,汪只惜聽見自己的經紀人在遠處叫他,他應聲,轉而對視頻中鄭重說道,“穆笙歌和我們這羣人真的很像,如果你們見到她,一定也會喜歡她。”
對方似又要說些什麼,但汪只惜卻搶先,“好了,我經紀人喊我過去拍戲了,回頭我再找你們!沫沫記得好好帶孩子啊,可不能叫何曉教孩子喝酒!行啦,我要撤了!回見哈!”
語罷他便匆匆掛了通話,經紀人羅海轉眼就到了他跟前,兩人交談片刻,一同往片場方向去了。至片場,各部門準備已經就緒,唐遠和張文萱坐於酒肆二樓吹風,只等與穆笙歌和汪只惜兩人出手了。
拍攝開始,穆笙歌和汪只惜先在樓下“打情罵俏”了一番,才結伴上樓吃飯,衆羣演極力配合,見到男人無不慨嘆盛世美顏,見到女人無不萬分嫌棄。
一旁的食客交頭接耳,“這世道是怎麼了,醜得驚世駭俗就不要出來嚇人啊!”
劉傲雪摸着右臉那塊畫上去的紅色胎記暗自發笑,“白白你看,世人眼中的我如此醜陋粗俗,斷不能與你相配,恐怕你此番作爲是要癡心錯付了。”
白夜初忽然羞澀一笑,“小雪莫怪,若不是你生的沉魚落雁,我定不會讓你如此出門。”
“哦?你可是要效仿前人金屋藏嬌?白白你要想好,我劉傲雪可不是一座金屋就能藏得住的!”
白夜初笑着喝茶,“金屋藏嬌?此言差矣,小雪你從頭到腳哪裡嬌,還請不吝賜教!”說着,他舉杯朝着劉傲雪身後那一桌讓了讓,笑得十分謙和。
劉傲雪順着他的目光尋去,一男一女坐於她身後。女的粉嫩如花,身上濃重的脂粉味瀰漫,嗆得她厭厭地捂住鼻子。男的白衣勝雪,周身圍繞着一陣清風,雖然背對着她,倒也讓她在莫名熟悉之餘生出一種莫名的好感,隨即,她欣賞的笑了。
果然,不管現代還是古代,顏值都很重要,也幸好爹孃毫不吝嗇地給了她一張長得不錯的臉,想到此處,穆笙歌笑得更歡了。
醜女對美男犯花癡,看戲的旁人自然不樂意。隨着羣衆的嗤之以鼻,粉衣女子也啪地拍了一聲桌子,隨即衝劉傲雪怒道,“看什麼看,我師兄是你能覬覦的嗎?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得醜就不要出來嚇人,免得你付不起醫藥費,哭着喊着回家找媽媽!”
衆人大笑,劉傲雪不以爲然地喝了口茶回道,“這位姑娘生的伶牙俐齒,只可惜過於急躁了些!白白你說是吧!”
“小雪說得甚是有理。”溫潤如玉,白夜初的話讓一衆看客身心舒爽。
劉傲雪用她“略有瑕疵”的臉扯出一個微笑,“來,白白吃菜!”
筷子將將平移到白夜初跟前,一陣犀利的邪風就立馬吹了過來,劉傲雪一擡手,一枚飛鏢就“飄”進了她的筷子中,那些菜也不偏不倚地落進了白夜初的碗中。
“呦,看不出啊,你也是個練家子!”粉衣女子頗爲驚訝。
劉傲雪放下筷子朝她拱手,“承蒙姐姐您看得起,不過剛纔那一鏢實在火候未到,承讓承讓!”
“好了阿音,莫再胡鬧。”一直不曾說話的男人忽然制止了她二人的口舌之爭,樓中衆人把目光投向他。只見他緩緩起身對着劉傲雪賠禮道,“師妹自小散漫慣了,還請姑娘不要與她再多計較。”
劉傲雪這纔看清了白衣男子的容貌,五官俊朗有如明媚朝陽,舉止溫暖有如灼灼之火,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未等劉傲雪答話,那被喚作阿音的年輕女子便激動出聲,“師兄!明明是她無禮在先,你與她賠禮作甚?”
“不得口出狂言!”那白衣男子牽過阿音,“還不給人家賠罪!”
劉傲雪和白夜初皆是抱着肩膀看這一出好戲,腮幫子笑得發酸。無知羣衆本以爲那女子定會乖乖聽師兄的話前來道歉,誰知她竟任性至此,當即反駁道,“天下醜人若都如她這般無自知之明,我寧願爲你得罪個盡!”
語罷,那女子便已甩手而出,明晃晃的暗器越過衆人眼前,嚇得他們紛紛逃竄。劉傲雪的功夫不在任何人之下,空手接飛鏢又怎會難得住她,只幾個轉身,她手裡便多了幾個玩物,白夜初負手立於一旁,饒有趣味地看着她。
“卡!”陳軻忽然一聲大吼,叫停了穆笙歌等人的完美演繹。“來,給幾位補妝!A組威亞上!B組威亞上!”
隨着對講機中嘈雜的呼叫聲想起,各部門紛紛出動,沒多一會就給幾位演員武裝了威亞。下場全是打戲,從二樓騰空至房頂,再從房頂躍下至街道,真可謂是“上天入地”。
下一場開拍時,唐遠在人羣中看到了陶柒的身影,兩人微一點頭,便結束了眼神交流。
重回戲中,粉衣阿音見偷襲不成,便直接出劍朝着劉傲雪的面門刺去,劉傲雪衣袖一拂,桌上那盤微動幾顆的花生米立馬飛起,噹噹噹的打在寒光劍上,劍身歪去,女子的身勢也隨之歪去,轉而朝着白夜初的方向刺去。幾乎同一瞬間,劉傲雪也已到了二樓窗邊,距離那是非之地幾丈遠。
白夜初自然不會讓自己吃虧,他本就行動迅速,只一閃就到了白衣男子身後,兩人隨即纏鬥起來。
粉衣阿音怒氣更甚,剛剛站穩就舉劍再襲,劉傲雪也不急着讓她戰敗,只是吊着她的口味,與她一併胡鬧起來。十幾招過後,那女子將手中的劍丟給他師兄,然後飛身上了房頂,劉傲雪好奇她接下來的招數,於是也緊跟而上。
然而就在穆笙歌剛剛被吊起升至房頂高度時,頭頂鋼絲突然崩裂了一根,還未搭上房檐的她整個人往一頭歪去,斷了的鋼絲繩脫軌,已然懸在半空的穆笙歌撞上了建築後,還有墜樓的趨勢。
場下衆人驚呼出聲,還停留在室內拍攝的汪只惜和唐遠也聽到尖叫,急忙跑到窗口來看,此時的穆笙歌已經滑至二樓窗口的高度,情況緊急,唐遠和汪只惜全然不顧危險,同時伸手抓住了那根鋼絲繩。
兩人的身體一起朝着窗外探出,由於鋼絲較滑,兩人又極其用力地抓着不放,因而被他們抓過的地方一片殷紅,但好在穆笙歌下落的速度已經減了不少。
被工作人員接下後,穆笙歌已然被撞的七葷八素,額頭處一片紅腫,她端着自己的右臂,狠狠地咬着牙。
房頂的張文萱已經沒人理會了,因穆笙歌躺在地上,所以她比別人更加清晰地看見,某位女星得意又懊惱的嘴臉——“穆笙歌,來日方長,我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