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沒必要?”陸兆年卻突然激動的朝聶相思跨了一步,猶如受傷的困獸般沉沉嘶吼道。
聶相思驚了下,忙往後退了兩步,蹙眉看着陸兆年似備受折磨緊繃的臉,嘴脣抿了幾下,說,“陸兆年,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態,我們適合做朋友麼?”
陸兆年凝着聶相思的星眸劃過一縷殤然,啞聲道,“相思,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心裡清楚我們再無可能。所以我只是希望就算不能做戀人,我們也可以成爲能對彼此坦然的好朋友。就這樣而已。你也不肯麼?”
“我沒有廣交朋友的習慣。”
聶相思沒有逃避,也沒有顧左而言他,雙目透亮直直盯着陸兆年,“而且我依然堅持認爲,我們沒有成爲朋友的必要!我討厭麻煩!”
麻煩?
陸兆年本就蒼白的臉,霎時更添了幾重白,眼眸烈紅看着聶相思,“你,你覺得我喜歡你,對你而言是麻煩?”
聶相思輕擡起下頜,“陸兆年,惶不論我與戰瑾玟的關係,就衝你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夫,我們都應該避嫌,這也是對你未婚妻子最起碼的尊重!我不希望你我的牽扯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更不願意浪費時間在處理這樣無畏的麻煩上。”
“相思……”陸兆年心尖鈍痛,備受打擊的看着聶相思,“我對你的一顆真心,在你看來就這麼不值一提、輕飄如紙麼?!”
聶相思望着這樣的陸兆年,心裡其實是有些難受的。
因爲她實在不習慣用這樣咄咄逼人,冷漠犀利的姿態和語言去故意刺傷一個全然無錯的人。
更何況,這個人抱着一顆真心!
畢竟,誅心,對一個人的情感而言,纔是最致命的打擊,纔是最可怕的殘忍!
可她若不這樣,又怎麼能讓陸兆年徹底心死?
戰瑾玟的性子她瞭解,就算她與陸兆年真的只是朋友,她也絕不能容忍!
因此,她勢必會就此事,沒完沒了的跟她糾纏!
而她現在,也並不想再容忍戰瑾玟一丁點。
所以,若是兩人撕破臉鬧起來,夾在中間難做的,是那人!
她不想他那麼累!
這般想着,聶相思只得硬起心腸,道,“陸兆年,我結婚了,跟我心愛的男人,我們有了很可愛的兩個孩子,生活非常幸福。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歡我,請你祝福我。也請你,尊重我的意願。“
陸兆年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被鋒利的刀片迅速割劃了數刀,傷橫累累,鮮血淋漓。
他慘白着臉,雙眸猩紅如血,看着聶相思冷漠絕情,且依舊讓他心動不已的美麗臉龐,青白的脣拼命蠕動了數下,卻是痛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聶相思垂了垂眼,“我急着回家,走了。”
說完,聶相思沒有任何停留,轉身大步朝車停着的方向走了去。
陸兆年本能的邁腿追了兩步,可最終還是忍痛停了下來。
看着聶相思頭也不回的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看着她繫上安全帶,發動車子,沒再往他這邊看一眼,從他眼前緩緩駛出,駛遠,最終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陸兆年挺直的背脊驟然弓曲下,左胸膛在瞬間像是被掏空了般,整個人失重般怔怔站在原地。
他喜歡的第一個人,他一心當做初戀的人,他念念不忘了多年的人,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便如穿過他指縫的風,再也抓不住了。
陸兆年顫抖閉上雙眼。
全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最清晰,最刻骨。
空!
……
樑雨柔獨居的小洋樓裡。
餐廳。
樑雨柔洗了手坐在餐桌邊,笑着對謝云溪和戰瑾玟道,“第一次下廚,嚐嚐看。然後告訴我味道怎麼樣。”
戰瑾玟和謝云溪看了眼滿桌的各種蝦,大閘蟹以及其他品種的海鮮料理,訝然看着樑雨柔。
“雨柔姐,我記得你不是很喜歡吃海鮮啊?怎麼做了一桌子的海鮮?”
戰瑾玟邊說邊戴着手套,拿着一隻小龍蝦剝。
只是她沒剝完,就聽樑雨柔含笑說,“這不是相思喜歡吃海鮮麼,所以我專門去學的。打算找機會做給她吃。”
戰瑾玟剝蝦的動作猛地一頓,一張臉瞬間就拉了下來,抿脣看着樑雨柔。
樑雨柔溫柔看着她,“快嚐嚐。”
戰瑾玟皺眉,卻是將手裡的小龍蝦一下丟了出去,扯下手上的手套扔到餐桌上,背部往後一靠,冷眯着眼沒說話。
“雨柔姐,你說你專門爲我妹妹去學的做海鮮的方法?”謝云溪驚訝的看着樑雨柔。
樑雨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就是不知道相思喜不喜歡。”
“我嚐嚐。”謝云溪扯脣,戴上手套剝了一隻蝦,沾上醋放到嘴裡認真嚐了嚐,隨即彎起眉眼道,“不愧是雨柔姐,就沒有你想做,做不好的。真好吃。”
“真的麼?”樑雨柔欣喜。
謝云溪軟軟點頭,感動的看着樑雨柔,“雨柔姐對我妹妹這樣好,是我妹妹的福氣。”
“說什麼福氣。我是看到相思還活着,太高興了。就想爲她做點什麼。可是相思在物質上什麼都不缺,想到她喜歡吃海鮮,就去找我一個大廚朋友學了幾招。”樑雨柔搖搖頭說。
“不管怎麼樣,雨柔姐的這份心,都值得感動。相信我妹妹要是知道雨柔姐爲她專門學廚,一定會很驚喜很感動。”謝云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