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又驚又怒,肖明晨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可他始終沒有提起過,夏月兒原本覺得這是他們倆心照不宣的故事,卻不料他會在這時候提及此事。
肖明晨將夏月兒環在雙臂之中,她嫌棄地扭着身體想離他遠一點,他微微一笑:“別這麼抗拒,身爲男人,我也不比傅孟軒差,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
“你混蛋!”夏月兒重重在他臉上唾了一口,冷冷地說:“你武功厲害,我打不過你,如果你要對我用強,我無力反抗,但你想讓我心甘情願,門兒都沒有!你可以得到我的人,永遠也別想得到我的心!”
“幹嘛這麼緊張。”肖明晨從容地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污物,低頭在夏月兒臉頰上印了一吻:“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哪天你有麻煩了,記得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夏月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用手背用力在他親過的地方抹了抹,恨不得揪下一塊皮來。
肖明晨揚了揚眉毛,忽然毫無徵兆地放開夏月兒,正當夏月兒覺得不可思議之時,眼前出現了一個讓她呼吸停滯的身影,半年不見,傅孟軒的樣貌卻沒有絲毫變化,好像他昨日才與她分開一樣。
夏月兒顧不上肖明晨,徑直朝他奔去,撲進他懷裡,摟得緊緊的,死也不肯鬆手。
傅孟軒也抱緊了懷裡的身體,溫柔地撫着她的長髮,打趣地說:“你怎麼會和肖明晨在一起,難道奈不住寂寞,準備紅杏出牆了?”
他吃定夏月兒絕不會背叛他,所以這話純屬開玩笑,並無質問之意,夏月兒卻是心中一顫,立刻想起了肖明晨的存在。
肖明晨哈哈大笑,對傅孟軒說:“皇上真會開玩笑,我只是瞅着幽冥不見了,擔心他會對月妃不利所以趕來看看,果然料得不錯。怎樣,這個人情還夠大吧,我們算扯平了嗎?”
傅孟軒邪笑:“你當上皇帝,就只還我這麼個人情,我是不是吃虧點?”
“那要不你把月妃讓給我,我把鮮國讓給你,如何?”
肖明晨的話,聽得夏月兒如芒在背……
傅孟軒也是哈哈一笑,拱了拱手說:“如此甚好,歡迎隨時來換。”
肖明晨意味深長地朝夏月兒看了一眼:“皇上,月妃,告辭。”
夏月兒直到肖明晨遠去,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肖明晨竟然沒有對傅孟軒提起她的身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剛纔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真的出自肖明晨之口,放手離開的人,也確實是他。
“你怎麼了?不是真的跟他有什麼姦情吧?”傅孟軒眯起眼,揪過夏月兒的耳朵。
夏月兒趕緊打掉他的手,嬌嗔:“你剛纔說什麼屁話呢,憑什麼拿我跟他換!”
傅孟軒撲哧一笑:“開個玩笑嘛你還當真了?就算我肯換,他也不是傻子。”見夏月兒秀眉立蹙,傅孟軒趕緊改口:“他想換咱也不跟他換!”
夏月兒眼中升起一片氤氳的水霧,將傅孟軒推倒在地,壓上他的脣:“無論如何,你不會丟下我的,是不是?”
“是,是。”傅孟軒享受着夏月兒受了刺激帶來的好福利,笑眯眯地反身將她壓到身下:“回了昆明國,我答應你的事,都會兌現的,怎麼可能丟下你呢。”
肖明晨離開夏月兒,牽過一匹馬,往鮮國都城的方向奔去。
“皇上千裡迢迢趕來,這樣就回去了?”守在一旁的沈南不可思議地說:“臣還以爲皇上要把那月煞之女帶回鮮國去。”
肖明晨微微一笑:“帶自然是要帶的,但現在不是時候,朕不想她恨朕一輩子。”
“那皇上的意思是……”
肖明晨淡淡地說:“朕讓你去找和月妃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在水邊的女人,你找到了嗎?”
沈南露出恍然的表情:“人臣已經找到了。”
“誰?在哪?”肖明晨立刻來了興致。
“是一名叫楚湘雲的女子,現在在火庶饒手下。”
肖明晨滿意地看了沈南一眼:“很好。把她帶來見朕。不,不能引起火庶饒的懷疑,朕去見她!”
夏月兒跟隨傅孟軒回到昆明國,已是三個月之後的事,離開皇宮大半年,再次見到親切陳設,讓夏月兒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皇上大敗鮮國凱旋而歸,昆明國往後不必再往鮮國進貢財寶美女,舉國沸騰。冷亦茹老淚縱橫,她從未當衆哭泣,這是第一次,這麼多年的心願,終於得償。盛大的洗塵宴,她已經準備了一個月,她絕不讓今日的宴會出現一點紕漏。
可偏偏有人存心砸場子,宴會剛剛開席,舞才上了一支,肖朗莎便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盈盈上前跪諫:“皇上,太后,今日是我昆明國的大喜日子,但臣妾有句話,卻不得不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肖朗莎身上,時移勢易,雖說現在肖朗莎還擔了個皇后的名分,可無論是前朝大臣,還是後宮妃嬪,都看出她這個位子,已是朝不保夕,她以爲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上國公主嗎?
冷亦茹的目光自肖朗莎面上掃過,聲音極不客氣:“皇后有話可以明日跟哀家說,莫要現在掃了皇上的興。”
“等不到明日。”肖朗莎倔強地揚起頭:“臣妾執掌鳳印,不嚴把後宮法度,妄爲皇后。月妃身爲宮妃,女扮男裝隨皇上出征,拋頭露面,不僅壞了軍規,更是違反後宮的鐵律,若不懲治,後宮從此,再無法度可言。”
四周鴉雀無聲,夏月兒隨軍出征,追究起來自然是違反了一堆 規定,但皇上寵她,太后慣她,左右丞相罩着她,連兩位戰功赫赫的將軍都說此戰能勝得如此順利,月妃功不可沒。
肖朗莎此刻說夏月兒違反宮規該受罰,真是嫌自己活得太安穩,皇后當得太長久了,這女人的腦子絕對有病!
肖朗莎脣邊帶着一絲苦笑,她雖然刁蠻任性,卻也不是完全的傻子,今時今日,她絕沒有能力挑戰夏月兒的地位。她很清楚,皇后之位自從肖明晨當上皇帝的那一日起,就已經不是她的了。
但她有她的驕傲,與其日後被傅孟軒找藉口廢掉,還不如拼死一諫,哪怕要被廢,哪怕要死,她也要死得轟轟烈烈,讓滿朝文武看看,她肖朗莎沒有錯,錯的人,是夏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