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再次睜眼,是面朝下,壓在一副竹板之上,夏月兒勾了勾手指,頸部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彷彿要斷掉一般。
“這丟這裡吧,別浪費時間了。”耳邊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一個小醫女,敢在德妃娘娘的安胎藥裡動手腳,死了活該,也不看我們家娘娘是是幹什麼起家的,丟在這讓野山狼吃了纔好!”
另一個聲音柔和得多:“別這麼說,人都死了,你就積點口德吧。”
“我不管,反正我懶得走,要走你自己走,娘娘本來就是讓我們丟這裡的!”
腿部傳來一陣撞擊,卻是後面的人鬆了手,任由承載着夏月兒的竹板落到地上,前面的女孩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輕輕將竹板放到地上,將夏月兒抱起來小心放在旁邊,低聲說:“那我們回吧。”
夏月兒直到兩人的腳步聲遠遠消失,才噌地睜開了眼,眼前的場景讓她瞬間淚奔,熟悉的亂葬崗,跟她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一致,她真的又穿越回昆明國了,謝天謝地。
夏月兒壓制着心中的狂喜,擦掉眼淚從地上坐起身來,撫了撫疼痛的脖子,腦海中慢慢勾勒出一副畫面。
“你把這東西放在德妃的安胎藥裡,不許露了行藏,萬一被人發現,也和淑妃娘娘沒有關係。娘娘說了,曉巖的命運掌握在你手上,如果你辦事不利,娘娘便把她送到青樓去,相信她一定會成爲金字招牌,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夏月兒倒吸一口涼氣,她這次穿越竟然保留了前世的記憶?記憶清清楚楚地告訴她,被她穿越的這個女人叫司空曉玉,醫術不凡,今年18歲,在昆明國都城頗有名氣,有個妹妹叫司空曉巖,不想被淑妃盯上了她的醫術,捉進宮來,逼她打掉德妃的孩子,否則就將司空曉巖賣進青樓,司空曉玉無奈之下,只能聽命,結果連德妃的面都還沒見到,便被人掐死了……
面對身份的轉換,夏月兒很有些不適應,那個跟了她五年的名字,已經深入骨血,她把自己的本名都淡忘了,現在忽然讓她變成別人,她怎麼想都彆扭。
但是現在卻不是顧忌此事的時候,她是夏月兒還是司空曉玉都好,重要的是這裡又是德妃,又是淑妃的,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走的時候可沒有這些人!難道她穿越的時間不對?
想到這,夏月兒顧不上多想,從地上跳起來,朝她熟悉的皇宮奔去,她是醫女打扮,守宮的侍衛沒有多想,將她放進了宮。
夏月兒跑得氣喘吁吁,可見這次她穿越的女人不會武功,她穿過御花園時,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謾罵之聲:“墨韻,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就是個貴人而已,每次見到本宮都敢不行禮,你到底想怎樣!”
墨韻?夏月兒收住腳步,身影一閃躲到樹後,墨韻在這裡?還是個貴人?
一個身着白紗的女子眉目如畫,眸似秋水,高挑纖細的身材讓人無限遐想,正是記憶中的墨韻,只是此刻的墨韻,與和夏月兒分別的時候相比,似乎成熟了些。
“瀾嬪娘娘,瀾嬪娘娘,可算找着您了。”一名氣喘吁吁的太監邁着兩條小短腿衝將過來,着急地說:“皇上詔您呢,奴才都找了好半天了,娘娘快跟奴才去靜心殿吧。”
“哦,這就去!”瀾嬪得意地瞥了墨韻一眼,高傲地走了,墨韻長得再漂亮又如何,到底不如她年輕,皇上只是給了個名分而已,她懷疑皇上到底有沒有臨幸過這位韻貴人。
夏月兒腦海裡一片空白,她在這裡呆了五年,回到現在竟然還沒被餓死,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在現代呆了兩天,這裡已經過去幾年了?
墨韻成了貴人,還有一堆妃啊嬪啊,傅孟軒他是想怎樣,她一走,他就把她忘了嗎?夏月兒驟然沒有了去靜心殿的勇氣,背後靠的那棵樹,冰冷刺骨,讓她不寒而慄。
“世子?”墨韻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一絲惶急,夏月兒趕緊探出頭去,只見墨韻將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拉到一邊,低聲嗔道:“你怎麼跑出來了,萬一被皇上看到怎麼辦!”
夏月兒的心又一次被高高吊起,那是傅青雲!
“墨姑姑……”
兩人聲音很小,夏月兒只看到兩人在說話,卻聽不到說話的內容,很快,墨韻便匆匆離開了。
夏月兒立刻從樹後跳出來,傅青雲聽到聲音,警惕地看着她,小小的眼中裹滿寒意, 飛身躍起,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倒在地:“你是誰!”
夏月兒揚眉苦笑,傅青雲的武功比從前進步了好多,她卻弱了N倍,一進一退之際,她連個小毛孩子都打不過。
“我要找關公公!”夏月兒權衡了一下說出關子墨的名字,關子墨單純容易被套話,一定能告訴她那些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公公?關子墨?”
夏月兒點頭。
傅青雲眼神一凌:“他一年前就死了,你到底是誰!”
“死了?”夏月兒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傅青雲皺了皺眉頭,這女瘋子到底怎麼回事?他還是去找關明海來處理此事爲妥,他一掌擊在夏月兒頸上,將她拍暈,拖到一處假山旁的樹洞裡。
再次轉醒,夏月兒眼前一片黑暗,原來是被關在一間密室之中,外面隱隱傳來一個極小,卻讓她呼吸停滯的聲音。
雖然身上被人捆了繩索,夏月兒還是掙扎着貼到牆邊,豎起了耳朵。
那是傅孟軒的聲音:“淑妃娘娘,我是個廢人,自己都逃不掉更幫不了你。那東陰功極損身子,你已經有走火入魔的跡象,我不會再讓你練。”
“傅孟軒,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委身於他,你會沒命的!我們就差一點了,你把最後的口訣告訴我,等我練成神功,我們就遠走高飛,好不好?”
夏月兒心中一片空明,那聲音如此熟悉,赫然便是她自己的,她眯起眼,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昆明國真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