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朗莎詫異地眨眨眼,沒想到竟然有人能認出她來,她看着林初曉問道:“你是?”
林初曉心裡好像打了五味瓶,沒想到今天竟然是肖朗莎來救她……
“莎朗。”屋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門簾被人掀起,一個長相敦厚的男人走進來,端着一碗小米粥,兩個熱饅頭,看到林初曉又驚又喜:“你終於醒了。”
肖朗莎緊張地瞥了林初曉一眼,眸中隱有的求懇,林初曉抿緊嘴脣沒有說話,只是衝那男人點點頭。
“我也去給你拿點吃的。”男人將食物放在牀邊,轉身離開。
林初曉平靜地看着肖朗莎:“你嫁人了,還改了名字?”
肖朗莎咬緊嘴脣:“你到底是誰啊?”
林初曉淡笑:“我是從前月妃宮裡的宮女,公主一定不記得我了。”
是嗎?肖朗莎也不確定夏月兒那裡是否有這號人物,她從前眼高於頂,對一個小宮女沒有印象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吃點東西吧。”肖朗莎將熱呼呼的饅頭塞到林初曉手上:“你昏迷一日一夜,大人受得了,孩子也撐不住。”
“你過得好嗎?”林初曉哪裡吃得下東西,她覺得世事真是很無常,她從前可曾想到自己會有一日像喪家犬一樣被傅孟軒趕出來,然後讓肖朗莎救到?
肖朗莎笑得很平靜:“很好啊,我從前太執拗了,其實生活可以很簡單,一個饅頭,一碗清粥,不見得清貧,我不想回宮,不想再涉足宮裡的爾虞我詐。大喬不出彩,但是人很好,對我更好,相比起來,皇上好像天上的星星,他就像地上的石頭,星星雖然好看,卻永遠摘不到,石頭再普通,卻是你彎腰就能撿着的,遇到壞人還能丟出去。人在年輕的時候,往往太虛幻,長大了,就現實了。”
林初曉低頭笑笑,很好,她喜歡肖朗莎現在的這種處世態度。
肖朗莎淡淡地說“我現在回想起從前宮裡的事,就覺得記憶裡有大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我也不曉得從前有沒有刁難過……”
“你剛纔說什麼?”林初曉忽然瘋狂地抓住肖朗莎的肩膀,饅頭從手上跌落。
“啊?”肖朗莎不知道她爲何忽然這麼激動,張了張嘴:“我說不知道有沒有刁難過你。”
“前一句。”林初曉咬緊嘴脣:“你說記憶裡有大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肖朗莎更加莫名其妙,她不是都聽到了嗎,幹嘛還問。
林初曉用最快速度撿起剛纔掉落的饅頭,往嘴裡塞,喝了一口小米粥:“肖公主,還有吃的嗎?我好餓。”
肖朗莎怪異地眨眨眼,莫非救了個瘋子?
林初曉的手在發抖,拼命往嘴裡塞饅頭,記憶裡有大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這話太耳熟了,火庶饒曾經說過,當時他還問她趕走夏月兒之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就覺得奇怪,現在對照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林初曉覺得她似乎抓到什麼端倪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吃飽肚子,立刻、馬上回宮,找火庶饒問清楚。
肖朗莎抓狂地看着林初曉一個人吃了兩個人的飯量,忍不住提醒:“你當心點,別噎着。”
但林初曉現在打了雞血似的強悍,哪裡會被噎着,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東西,向肖朗莎道了謝,便急匆匆地走了,臨走前感激地看了肖朗莎一眼:“謝謝你。”
肖朗莎好心地又給了她幾個饅頭,淡笑地說:“保重。”
林初曉在身子能承受的情況下加緊趕路,第三天終於回到了鮮國皇宮,讓她再一次吃驚,守門的侍衛什麼也沒問就把她放了進去,林初曉心裡有種莫名的感動,一定是肖明晨交待過的。
來到熟悉的宮殿,墨韻不在,火庶饒正在教傅青雲武功,看到林初曉嚇了一大跳:“初曉,你怎麼這麼憔悴,傅孟軒呢?”
林初曉撲進火庶饒懷裡,緊緊抱着他,她已經有六個多月的身孕,肚子也不算小了,抱起來頗爲費勁,火庶饒直覺大事不妙,趕緊朝傅青雲使了個眼色,傅青雲點點頭,轉身離開。
火庶饒感覺林初曉的身體在瑟瑟發抖,他沒有說話,只是在不擠到她肚子的前提下用力抱着她,直到她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才小聲說:“怎麼了?慢慢說,不許哭。”
林初曉還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哥,我把宛兒殺了,還要殺傅幽藍和嚴惜緣,他們是這麼說的,可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我覺得你一定知道。”
“傅幽藍和嚴惜緣死了?”火庶饒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沒有,可是他們都說我要害人,把我趕出來了。”
火庶饒鬆了口氣,還好,沒有釀成大禍。他擡手替林初曉擦了擦眼淚:“別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
“我沒做過,真的沒做過。”林初曉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地申辯,生怕火庶饒不相信她。
火庶饒心疼地拍拍她的頭,柔聲說:“我當然相信你沒做過,不過還是要求證一下,跟我來。”
林初曉不安地被火庶饒拉着走,越走越覺得不對:“你……你要帶我去見肖明晨?我不去!”
“必須去!”火庶饒果斷下令,根本不給林初曉反抗的機會。
肖明晨看到林初曉,很吃了一驚,他握緊拳頭,眼中閃出明顯的惱火。
“是不是跟墨韻的情況一樣?”火庶饒定定看着他。
肖明晨點頭:“一樣,只不過她和墨韻的角色是相反的。”
“什麼意思?”初曉緊張地屏住呼吸。
火庶饒得到肖明晨的肯定,再無懷疑,直截了當地對林初曉說:“你根本就沒把夏月兒趕走,她一直都在,只是平日裡不出現而已!但她會趁你不注意忽然把你控制住。我想你會做那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就是這個原因,當時你被她控制了,完全沒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