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玉跟隨傅孟軒走到屋外,傅孟軒瞥見四下無人,當即轉身問道:“她爲難你了?”
曉玉猶豫兩秒,還是搖了頭:“談不上爲難,只是不大願意看到我。”
傅孟軒向他凝視半晌,幽幽地說:“我欠了紫蘭很多,我有責任護她周全,你明白?”
曉玉擡起頭,不解地看着他,爲什麼要跟自己說這個?
傅孟軒拉起她的手:“當初月妃叛變,傅孟德奪權,他爲了羞辱我,在後宮頒佈諭令,後宮嬪妃願意跟他的,都可以去找他,結果大家都去了,生怕晚了讓別人搶到先機。”
曉玉心如刀絞……
傅孟軒滿不在乎地笑笑:“這很正常,我原本對她們無心,自然不能指望她們死心塌地,否則我會更爲難。”他頓了頓聲說:“只有夢紫蘭一直陪在我身邊,還有梅兒、青雲,讓我覺得活着還是有意義的。”
曉玉強忍着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她謝謝那個女人,謝謝她在傅孟軒最困難的時候,依舊不離不棄,就算那女人現在要把她往死裡整,她也心存感激,如果沒有夢紫蘭,傅孟軒當時的日子,一定更加暗無天日。
傅孟軒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心裡的人只有一個,但是我還有責任,做不到不管不顧。
曉玉一不留神,眼淚終於滴落下來,他心裡的人是曾經的月妃,還是現在的她?她趕緊低下頭,淚水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傅孟軒沒有揭穿她的傷感,只是將她擁進懷裡,輕撫她的後背。
過了許久,曉玉才止住眼淚,恢復平靜問道:“傅梅公主,還有惜緣郡主……”
傅孟軒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她們在傅孟德手上,青雲有關明海照料,我們要離開皇宮,這些孩子,得先做準備,我自有主張,你就不用操心了。”
曉玉心中一暖,關明海果然和他們是一夥的。
“對了。”傅孟軒想起了什麼對曉玉說道:“夏雨恩早上派人來找你,我說你還在睡着,睡醒了會讓你過去。”
曉玉眼神一凌,夏雨恩找她,能有什麼好事!
清心殿裡,夏雨恩氣定神閒,看曉玉進門,揚起下巴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曉玉屏息凝神,打起十二萬分的戒備。
夏雨恩將周圍的人遣了出去,眸中隱含逼人的光華,看着曉玉問道:“你在天水殿也有一段日子了,有沒有覺得傅孟軒哪裡不對?”
曉玉在心中快速盤算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問:“娘娘的意思是?”
“本宮在問你的意思。”夏雨恩並不接她的話茬。
曉玉只好咬了咬嘴脣,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奴婢覺得月王爺有些不尋常,不過,還不敢肯定。”
“哪裡不尋常?”夏雨恩立刻來了精神。
曉玉淡淡地說:“奴婢覺得月王爺的眼睛,似乎沒有瞎得那麼厲害……”
“他裝瞎?”夏雨恩不給曉玉打醬油的機會,咄咄逼人地問道。
曉玉搖頭:“這個奴婢不敢亂講,奴婢在茶裡故意放了死蟑螂,他竟然也喝下去了。”
夏雨恩皺眉:“那你爲什麼說他瞎得不那麼厲害?”
曉玉舔了舔嘴脣:“一則奴婢替他把脈,查不出王爺失明的任何理由,王爺體內的毒,早就已經解了,當然留下後遺症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奴婢卻覺得王爺常常刻意不看奴婢。比如奴婢發出聲音的時候,他甚至連頭也沒擡,他又不是天生瞎的,聽到聲音擡眼去看應該是種本能,可他卻刻意掩飾這種本能,好像他反正看不見就沒必要擡頭似的,倒顯得不正常了。”
夏雨恩呼吸一滯,她便是總覺得傅孟軒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經曉玉一提,讓她茅塞頓開,他果然是很刻意!
她立刻轉向曉玉:“你迴天水殿去,給本宮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瞎了,本宮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十日之內給本宮一個明確的答覆!”
“十日?”曉玉頗感爲難:“娘娘這麼長時間都沒弄清楚,只給奴婢十日時間,是不是太倉促了?”
夏雨恩冷哼一聲:“本宮說十日,便是十日。十日之內你弄不清楚,別怪本宮對司空曉巖不客氣。”她起身離開,將曉玉丟在廳裡,走了兩步回頭說道:“今日你就不必和你妹妹見面了,等你給本宮答覆的時候,本宮再安排你們見面。”
曉玉頭疼地舔舔嘴脣,還有司空曉巖……他們要逃離這個皇宮,包袱當真不少!
曉玉回到天水殿的時候,夢紫蘭正在傅孟軒屋裡,而且一直呆到黃昏都沒有出來。
曉玉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一方面,她知道夢紫蘭一個月纔回來一次,自然和傅孟軒有很多話要說,她不能小肚雞腸,可另一方面,他和別人在一起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如坐鍼氈。
曉玉悶悶不得地頹廢了大半日,午膳一口沒動,晚上也只喝了一碗粥。宛兒以爲她沒胃口,特意親手整了幾樣好菜給她當宵夜,看得曉玉更加沒胃口。
“司空曉玉,王爺讓你過去。”梨語的聲音冷冷地出現在門口。
曉玉很高興能找到藉口擺脫宛兒的糾纏,立刻遺憾地讓宛兒自己吃,然後三十六計走爲上。
梨語不屑地看着桌上的菜,還有滿臉遺憾的宛兒。只有宛兒那種的笨蛋,纔會看不出曉玉對她根本沒有好感,豈止是沒有好感,簡直是深惡痛絕!
曉玉在傅孟軒門外敲了半天,裡面也沒人應聲,她詫異地推開房門,傅孟軒把她叫來,自己上哪去了?
就在她失望地準備退出來的時候,房門忽然啪地一聲被風吹得關了起來,繼而她還沒來得及驚呼,一個身影已經從側邊掠過,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到牆角,炙熱的脣堵住了她的脣,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的舌撬開她的貝齒,動作野蠻卻不失溫柔,他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去解她的衣釦……
曉玉緊張地抓住來人的胳膊,這樣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只有他的吻,才能這樣讓她透不過氣,讓她一靠近,便有置身雲端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