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這纔想起傅幽藍和嚴若水還在半空中僵着,也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傅孟軒看到她蠢蠢欲動的八卦眼神,微微一笑。
兩人躡手躡腳地摸到傅幽藍的屋前,卻現屋子已經空空如也,夏月兒吃了一驚,趕緊叫來傅幽藍的貼身宮女,問道:“公主人呢?”
那兩名宮女只有比她更緊張,她們剛纔去端藥端水的功夫,傅幽藍就不見了,她們找遍靜心殿的每一個角落,仍舊沒有看到公主的下落,如何能不着急!
“不用擔心,幽藍行動不便,我們四處找找,她跑不了多遠,嚴若水一定跟去了,不會有事!”傅孟軒一邊低聲寬夏月兒的心,另一邊大聲對那兩名宮女吩咐:“馬上去找關公公,讓禁衛軍一起出去找公主。”
夏月兒和傅孟軒各領了一隊禁衛軍,連帶火庶饒和關子墨都一起被抓差,四人拿着火把,在皇宮裡進行地毯式搜索。
皇宮的寬敞,在找人的時候充分體現了出來,夏月兒奔了一個時辰,纔在一個極爲偏僻的,平日裡鳥不拉尿的角落裡,看到了傅幽藍的身影,傅幽藍正吃力地轉着輪椅,不知道準備往哪去,嚴若水連個鬼影都沒有。
“公主!”夏月兒撲了過去,抓住她冰涼的手,怒道:“你剛小產,怎麼就出來吹風呢!今日差點生兵變,萬一有人作亂,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傅幽藍已經竭盡所能找最偏僻的地方走了,沒想到還能被夏月兒逮着,她遲疑地說:“我……睡不着,想出來透透氣。”
“馬上回去!”夏月兒推起輪椅,不由分說地往靜心殿方向走,傅幽藍咬了咬嘴脣,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月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好不好?”
“不行!”夏月兒直截了當地斷了她的念想,然後懷疑地看着她說:“這條路,是通往西面小門的路,你在這條路上溜達,不會是想出宮去吧?”
傅幽藍臉色一白,冷冷地說:“我出宮去幹什麼!”
“對啊,我想你也不會出宮去,萬一碰到嚴若水,他搞不好要掐死你的。”
傅幽藍手一抖,力氣用得大了,輪椅往前蹲了半尺,撞到夏月兒腿上,頓時重心不穩,連人帶椅子一起向旁邊摔去。
夏月兒大驚失色,趕緊去扶她,聲音顫抖地說:“公主,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疼?”
千萬不要假流產變成真流產啊!
“走開!”傅幽藍忽然咆哮起來,用力推開夏月兒,怒道:“你一定要提嚴若水嗎?我討厭他你不知道嗎?現在他好不容易走了,不煩我了,你還要來煩我!”
眼見傅幽藍有些歇斯底里,夏月兒趕緊往後退開兩步,安撫地說:“公主,你別激動,我不提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提那個人!”
“哪個人!就算你不提他的名字,還是提到他了,以爲我聽不出來嗎!”傅幽藍蠻橫起來,讓夏月兒哭笑不得。
夏月兒苦着臉,裝模作樣地說:“我不說話就是了。”
耳聽傅幽藍中氣很足,夏月兒料想她身上應該沒有哪不舒服,那氣急敗壞的樣倒是顯得心裡很不舒服,忍不住心大好,拼命忍着笑,擺出擔憂的面孔。
“我們回去吧。”傅幽藍不動聲色地朝通往宮門口的那條漆黑的小路瞄了一眼,最終下定決心,掙扎着讓夏月兒把她扶到輪椅上,往靜心殿的方向去了。
直到把傅幽藍送回屋子,命人將傅孟軒等人找回來,又囑咐兩名宮女一刻不許離人地守着公主之後,夏月兒才放心地離開房間。
一出門,夏月兒便躍上房頂,四下張望一番,依舊看不到嚴若水的影子,笑罵:“你給我出來,否則我就大聲喊你名字啦!”
眼前立刻落下一個人影,嚴若水如夏月兒所料,果然就在附近。
“你定力夠強的啊,幽藍摔倒了你都沒有現身。”夏月兒撇了撇嘴,含笑嗔道。
嚴若水回以一笑:“這不是有娘娘在嘛。”
夏月兒笑眯眯地揹着手,繞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兒:“你準備躲她躲多久?”
嚴若水氣定神閒地迴應:“那要看她能撐多久,反正我有的是耐心,就算躲個一年裝載,她也不會知道,這次,我要等她哭着來求我。”
夏月兒趕緊低下頭,掩飾住興奮的目光,天地良心,公主是她的好朋友,這個時候如果她歡呼雀躍,就太對不起公主了,所以……高興也不能讓人看到。
隨後的日子裡,夏月兒始終留意着傅幽藍的一舉一動,傅幽藍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夏月兒忍不住開始焦慮,你倒是快點兒啊,否則這身孕的事怎麼瞞……
可傅幽藍就是偏偏不着急,安靜得讓夏月兒和傅孟軒抓狂,嚴若水賭氣跟她耗上了,這下真的不肯現身,場面完全處於僵化狀態。
直拖了一個月,傅幽藍的月事並沒有來,她不是傻子,少不了把夏月兒揪來鞭笞一通,夏月兒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只好老實招認,傅幽藍大雷霆,將屋裡能砸的東西砸了個遍,看得嚇月兒心驚膽戰,好在她泄一通之後,沒有其他過激的行爲,夏月兒小媳婦似地端來的安胎藥,她也都老實地喝了。
事僵持着拖了大半年,除了傅幽藍和嚴若水讓人頭疼欲裂之外,其他事進行得還是比較順利的。
傅孟軒將展無喬和楚淮東分別立爲左右宰相,兩人一個活絡,一個踏實不講面,正好一對搭檔。
在昆明國賴了許久的肖明晨終於回鮮國去了,夏月兒知道他是要去做些準備,免得傅孟軒當真撿到便宜,把鮮國一口吞了,他的去留夏月兒倒是不在意,可他一走,肖朗莎便沒了靠山,她也知道傅孟軒對她這個皇后不大待見,所以不敢生事,夏月兒對這個意外之喜倒是很喜歡。
關明海沒了官職,賦閒在家,傅孟軒沒有爲難他,還帶着夏月兒去看過他一次,現在的關明海顯然輕鬆了許多,能得到傅孟軒和夏月兒的原諒,他終於可以安心。
夏月兒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跟雪山有關的事都告訴了傅孟軒,讓他再去轉告蔣濤,從雪山的風速控制,到攀越技巧,到攀巖的體能訓練項目等等,包括脣語術,因爲這裡沒有高科技的攀巖裝備,夏月兒擔心雪山上太冷會影響聽力,所以逼着傅孟軒惡補脣語,現在她說話不出聲,他也能知道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