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曉睜開眼睛,依舊倚在傅孟軒懷裡,時值正午,她揉了揉太陽穴:“我怎麼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了,原來才正午……”
傅孟軒微笑:“果然是正午,不過你已經睡了一日半了。”
“啊?”林初曉嚇了一跳,她睡到第二天中午!
“睡神,你終於醒了!”火庶饒的身影出現在樹後:“姓傅的死活不讓我說話,我說你睡得跟死豬似的想吵都吵不醒,可他就是窮體貼!”
林初曉臉上一紅:“你有什麼話那麼着急,等一日會死啊!”
火庶饒撇嘴:“我是想跟你們商量,嚴若水和傅幽藍要帶他們那小崽子呆在外面,不回宮了,我是要回宮的,你們呢,怎麼個說法,回宮還是不回宮?”
傅孟軒寵溺地看着林初曉:“你的意思呢?”
林初曉真心不想回去,但還是笑着說:“自然是要回去的,宮裡好吃好處,哪裡去找更好的地方享福。”
傅孟軒轉向火庶饒,篤定地說:“我們就不回去了,我陪初曉在外面走走。”
林初曉咬緊嘴脣:“傅孟軒,你說真的?”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你不回去,宮裡那一幫人怎麼辦?傅青雲、夢紫蘭、傅梅……還有你的宛兒!”
傅孟軒淡淡地說:“青雲已經長大了,他現在跟關明海學醫,不用我操心,剩下的……”
他轉向火庶饒,後者被踩了尾巴似地跳起來:“不要看我,我最討厭女人和孩子了,瘋女人尤甚。”
傅孟軒微微一笑,當作沒聽見地繼續把話說完:“她們三個就拜託你照應了。”
林初曉一臉期待地看着火庶饒:“哥,我就只剩下幾個月的命!”
“打住!”火庶饒果斷打斷林初曉的話:“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把這個殺手鐗搬出來!”
林初曉扮了個鬼臉:“那你答不答應咯?”
火庶饒哼了一聲:“好啦,我就勉強照顧她們一陣,林初曉,記得按時死啊,傅孟軒,她死了你趕緊回來,我不會在宮裡呆一輩子的,最多再寬限你一個月,到時候你不回宮報到,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別妄想把更多拖油瓶丟給我,你的女人孩子要死要活,我概不負責!”
傅孟軒低頭不語。
林初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謝謝火庶饒,只有他能把她的死拿來當玩笑開,讓她覺得其實死也沒有那麼可怕。他不僅給了她幾個月的幸福時光,還給傅孟軒找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同生共死之說都是迫不得已的,哪怕有一線生機,林初曉都希望傅孟軒能活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偷偷按上自己的小腹,她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爲了孩子,傅孟軒也得好好活着。
傅孟軒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迴應。
“喂,去打幾隻野兔來!”火庶饒大咧咧地對傅孟軒發號施令。
林初曉輕輕咳嗽兩聲。
“怎麼了!”火庶饒不屑地說:“我幫他那麼大忙,使喚他兩句都不成?再說了,昨天就是嚴若水捉的野味,我身上有傷呢,今天輪也該輪到他了,他以爲他還是皇帝,坐等人伺候嗎?”
傅孟軒站起身,拍了拍林初曉的肩膀:“我去去就回。”
林初曉笑眯眯地跟他打趣:“下手輕點!我要吃兔肉,不吃兔餅,別一掌給拍扁了!”
眼見傅孟軒走遠,林初曉轉向火庶饒:“你把他支走,有話要對我說嗎?”
火庶饒舔舔嘴脣,女人太聰明瞭果然是件麻煩事,他沉吟兩秒問道:“那個……我聽嚴若水說,你這次差點又被夏月兒給穿越了?”
“你們偷聽我跟傅孟軒說話!”林初曉惱火地抗議:“怎麼這樣!”
“哎呀,偷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兩句正經的,都是亂七八糟的鬼話,你以爲我願意聽嗎!”火庶饒不客氣地擠兌林初曉:“我問你,你說你把夏月兒趕跑了,是怎麼趕的?”
林初曉不解地看着他,過了半晌搖搖頭:“我沒做什麼,就是想着絕不能讓她再佔據我的身體,否則火鬼鏡裡的事情很可能變成現實,我不能再讓傅孟軒受苦,本來意識很遊離的,可想着想着就清晰了,然後醒過來。”
“就這樣?”
“就這樣!”
“好吧。”火庶饒聳了聳肩,似乎有些失望,過了半晌又問:“你現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或者覺得記憶裡有大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沒有啊!”林初曉莫名其妙。
火庶饒鬆了口氣:“那就好。”
“哥,你到底怎麼了?”
火庶饒揚起眉毛:“沒什麼,擔心你的身子出問題嘛,對你們這些把穿越當飯吃的丫頭,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林初曉撲哧一聲笑出來:“穿越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以爲我願意穿嗎?”
“那可不一定!”火庶饒沒好氣地撇撇嘴,站起身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有點擔心墨韻,這就回宮去,你替我跟傅孟軒說一聲。”
林初曉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袖,戀戀不捨。
火庶饒在她額頭上點了一指:“幹嘛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你這沒良心的丫頭不會是想這幾個月都不回宮吧?我警告你,至少每個月回來一次,反正傅孟軒來無影去無蹤,肖明晨也逮不着你們。”
林初曉點點頭,跟着交待一句:“記得幫我照顧奧利奧啊!”
火庶饒嘆了口氣,以後什麼都可以隨便,認妹妹這種事,絕對不能隨便,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簡直把他當奴才使。
傅孟軒和林初曉與嚴若水和傅幽藍一起搭夥尋到處風景優美的吉祥福地,離鮮國皇宮只有兩日的路程,大家都很喜歡,準備在這裡暫時定居下來。
一行人中,野外生存經驗最豐富的是林初曉,動手能力最強的是嚴若水。嚴惜緣太小,傅幽藍殘疾,兩人坐在旁邊看那是理所當然的,可傅孟軒有手有腳,也站在旁邊乾瞪眼,就顯得有那麼點像吃乾飯的了。
他悲催地發現自己要跟上林初曉的節奏,是件很困難的事,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整成大廚,她又開始蓋樹屋了……
林初曉愜意地躺在樹屋的平臺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傅孟軒,你說我們的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唬!”傅孟軒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黑暗中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