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了。”關澤旭捂住了眼睛,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起初黑張就一直唸叨着讓他去把關家最初的那塊地方拿下來,其實並不算大,倘若真的是要搶也用不了多大功夫。
可是關澤旭對這些地方爭奪之類的根本提不起興趣,估計是黑張從那時候開始密謀這件事情了吧。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只喜歡守着這麼一塊地方安逸享受的廢物吧。不過也是幫會裡面爲了維持生活的所需,很多夥計都不得不出去打些零工。
除了自己的貼身保鏢以外,兄弟們可能早就抱怨多時了,可能礙於關澤旭是他們跟隨多年的主子又或者有些什麼恩情,所以遲遲沒有離開、反叛。
而黑張是堂內元老級的人物,只要他一動盪那些存了心思的人自然也會跟隨。
誰不想自己多掙點錢,多享受享受呢?
“怎麼?”慕容千赫坐在他的身旁,說是不好奇那是假的,慕容千赫只是喜歡聽那些自己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誰都知道黑道的生活就是刀尖上舔血,公然背叛這種事情。若是勝了他所做的就成了理應如此,若是敗了就只有一死。
“這到頭來,還是我的錯罷了。”關澤旭嘆了口氣,自己也不應該只顧自己。若是沒有生意,他們就沒有賞錢。都是拉着妻子母親的人,怎麼可能不需要錢呢?跟着別人吃香喝辣,而跟着自己呢顧好自己的溫飽就已經不錯了。
“嗯。”蘇涼亦有些睏倦,躺在白策的牀上不想動。對於今天在那裡等着的是誰,關澤旭又是怎麼知道的,又是爲什麼要找她蘇涼亦沒有問。白策沒必要哄自己玩,他不想說的事情一定有不能告訴自己理由。
“說真的,我們再辦一次婚禮吧。”白策撩了撩她剛剛吹乾的頭髮,發間還有洗髮水的清香。絲絲縷縷的鑽進白策的鼻孔中,所謂軟香如玉美人在懷,難免......
“我不想。”蘇涼亦打掉他的手,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拒絕掉了。白策以爲她還沉在謝如夢大鬧婚禮的那天裡,出聲蠱惑似的安慰起來:“上次真的就是個意外。”
“我不想聽。”蘇涼亦翻了個身,她只是不想跟白策有什麼正式的婚禮,僅此而已。
蘇涼亦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有種感覺,她即將離開現在這個安逸的地方,而且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種感覺來之洶涌,咆哮着想要將蘇涼亦淹沒。她還來不及掙扎,就陷入了昏睡中。白策貼着她的額頭吻了吻,緊張了一天,希望你能有個好夢。
“你不用在我們中間做和解了,我知道,我做的錯事我一人承擔。”深夜房蕾婷還坐在一個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裡,她滿臉淚痕抱着手機,低低抽噎不讓自己的聲音傳到其它租客的房間裡。
S市的房價也出奇的高,離新公司近的房子也貴的讓她望而止步,她的工資只能供住她在郊區租一個三個人同居的小屋子
。她每天上班要坐差不多四十多分鐘的地鐵,然後再坐公交車才能到達目的地。
這個公司並不算大,也沒有因爲她的學歷跟經驗而讓她一步登天。她需要從最低級的地方做起,有時候還要擔任爲部長端茶倒水的活計。經常加班,卻連一分加班費都拿不到。
樑淮燕也拐着彎的塞給她些錢幫着她渡過難關,剛剛到那邊兒人生地不熟,被欺負也是經常的事情。房蕾婷都忍着,慕容千赫打過來電話的時候,她都統統的掛掉了,不想騙他,編制一個自己很好的模樣。
她現在一點都不好,甚至可以說糟糕透頂了。
“我當時真的是慌了神一樣,我......”房蕾婷懊悔着哭訴,她現在終於明白蘇涼亦爲自己做了多麼多的事情,而自己居然還恩將仇報。
“沒事兒的,總是要將這些話說清楚的不是嗎?”樑淮燕看了看時間,考慮到房蕾婷明天還要上班便安慰着想讓她早點睡。
“你能幫我說聲對不起嗎?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已經釀成大錯了,就算是再怎麼說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但是,我還是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不信她,只是.....”房蕾婷抹了抹眼淚,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麼情緒話,說了聲抱歉。
“蕾婷,這些話,你應該自己去說。”樑淮燕嘆了口氣,她吸着香菸,將腿搭在一個空着的椅子上:“的確改變不了什麼事實,但也能減免你心裡的愧疚不是嗎?再說,自己說出來的,不是比別人傳達的更加有誠意嗎?”
“我......”房蕾婷蜷縮在小牀的牀頭,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我沒臉再見她了。”
“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說不定涼亦還在等着你回去呢。”樑淮燕知道,這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當初她進公司時,蘇涼亦就已經頂着巨大的非議了,如今她犯了錯再回去,就不單單是鎮壓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當初房蕾婷有實力,她可以用來證明,可現在呢?公司裡都知道,蘇總養了條白眼狼。
說是公司中的人都視她爲敵都不爲過。
“不會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懂,我全都懂。”
蘇世通驚恐的目光盯緊面前揹着自己的人,他將支票塞進抽屜了,上了鎖,聲線有些顫抖:“不是說好了嗎?做完那筆單子,你我就再沒有瓜葛了。”
“是啊。”男人低沉的笑了笑,回過頭來。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突兀的顯現在上面。他森森一笑,乾裂的嘴脣便溢出了些鮮血。
“那你來做什麼?要錢?還是要權?”蘇世通莫名的有些慌亂,他壓制住自己那顆不安的心,自我安慰着。都是老夥計,肯定是有事相求。
男人冷笑着:“錢跟權?今天我都不要。”
蘇世通聽了他的話,額頭上密密麻麻浮起一層的汗。辦公室的燈措不及防的被人摁滅,蘇世通還來不及喊就被人扼住了
喉嚨。
男人的眼神帶着殺氣,在黑暗中還可以看見裡面的倒影。
“我,今天是來要你的命的。”男人湊在他的耳旁宣告着他的死亡,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他像是要將蘇世通的喉嚨給扯出來一般。那種疼痛感伴隨着窒息感讓蘇世通掙扎着想要本能的逃脫,男人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的將蘇世通摁在了轉椅上。
蘇世通的臉色早已憋得漲紅,他艱難的問道:“爲什麼。”
“有人買了你的命。”男人笑出聲來,氣氛並沒有因爲他的笑意而放鬆些許,這時的屋裡一片靜謐。一個玩弄生命於股掌之間,另一個抱着生的最後一縷希望垂死掙扎。
“她給了你多少錢?我雙倍......不,三倍買回來。”蘇世通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該死的蘇涼亦,只恨自己沒有狠下心來將她斬草除根,這不留下了禍患。
“三倍嗎?”男人笑道,“我想你出不起那個價錢”。
男人始終保持着一個力道,不讓他舒服卻也死不了。稀薄的空氣對蘇世通來說格外的珍貴,他遊離着氣息讓自己保持清醒,看還有活着的希望就趕緊抓住:“張哥,您開個價,要多少我給多少。”
“那我要你妻兒的命來換你的命呢?你肯不肯?”黑張饒有趣味的看着這個怕死的男人,又帶了些蠱惑:“兒子沒了可以生,女人沒了可以重新找,要知道世界就這麼一個蘇世通。你要是不在了,想想你的仇家,還有你這個費盡風險搞起來的公司.....嘖嘖,可是要給後人乘涼種樹呢。”
“你也知道我的手段,我能公然的出現在你的眼前,就能將你殺了之後不留痕跡的逃脫。”黑張將手裡的刀子把玩着,看了一眼躲在隔間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倘若聽到他的回答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蘇世通牙一咬,想起了自己那些不服從自己的妻子跟兒子狠了狠心:“只要你留我一條性命,他們要殺要剮隨你。”
“我果然,沒看錯人呢。”黑張將刀子猛地插進了蘇世通的辦公桌上,深深的嵌了進去。天哥拍了拍手,隔間的門便開了。裡面端然癱坐在地上的,正是天哥口中要取他們性命來保自己平安的兩個人。
他們皆是一臉不敢相信,虎毒還不食子,這個蘇世通簡直是喪心病狂。爲了自己能活着,什麼都能拋棄。
之所以兩個人沒有一點動靜不過是因爲黑張講她們早早就捆綁起來,嘴上還粘了膠帶。這一幕,是他謀劃已久的。因爲他的一個計劃中,不可缺少的就是像這種爲了生存而不擇一切的人。
“你活的機會來了。”黑張鬆開掐緊他脖子的手,大口大口呼吸空氣的蘇世通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一般。
“拿着它,殺了你的妻子,再殺了你的兒子。”黑張將刀子拔出,握在手中刀尖直向母子二人:“你放心,他們的死絕對會悄無聲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