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相信愛情嗎?”
“相信啊,就比如我始終相信愛情與我無關。”
蘇涼亦被侍者一個不小心撒了一身的紅酒,禮服的白紗上隱隱約約透了些旖旎風情。蘇涼亦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將手包擋在胸前,她還未曾來得及撤,一件衣服便披到了自己身上。
“謝謝。”蘇涼亦擡頭看見他的臉,有些微怔。因爲他的眉眼中有幾分像涼裕,看向她時目光溫潤如玉,黑眸中盈盈如水。
他脣角輕揚,正是不溫不火像極了精心算計過的弧度:“不用客氣。”
蘇涼亦在這商界的圈子裡混的時間不長,但哪家的公司哪家的人還是能認個差不多的。這交際圈子裡,像是這般耀眼的怕是沒幾個。氣場上面,這男人分明走的是職業套路,說起話來總是圓潤謙和。
“用不用去換一件衣服?”他看着蘇涼亦呆怔的臉,笑意更深。
蘇涼亦一直很不明白一點,那些人是覺得她很好勾搭所以都改正面來了?這種伎倆只要是動點腦子都應該知道是赤裸裸算計。普通的侍者都是不長眼的嗎?又或者不想幹了。
“沒關係,我正好要回去了。”蘇涼亦裝作不在意的將外套重新還給他,淺淺一笑:“另外,你最好跟我保持距離,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至於,我只是借了件外套。”他輕笑出聲,有些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我倒是覺得你很有意思。”
“嗯,像是一個瘋子。”
蘇涼亦說完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在衆人面前率先出了門,她甚至沒有想着今天這個宴會是來談商的。
男人一副任務完成的樣子坐在二樓的沙發上,眼前的老人眼中閃着銳光,他站在窗前看着坐進車裡揚長而去的蘇涼亦搖了搖頭:“我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話說,這種事情交給白策不就好了嗎?”白沐看着白老爺子覺得他可能是太閒了,所以才能想到這樣的招數。
“交給白策?”白老爺子拄着柺杖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冷哼着:“等白策發現了,別說一個蘇涼亦了,十個蘇涼亦也得交代到這裡。”
“沒這麼重要吧。”白沐似乎不信這個老爺子這麼誇張的語氣,而老爺子只是望着天花板嘆息着:“A市的天就要變了。”
“余天,你今天走了之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關澤旭站在私人機場前看着拖兒帶妻的余天,這相當於他的左膀右臂,今天爲了保命必須要棄一個實在是有些疼痛。
“走吧。”關澤旭招了招手,看着他們登了機轉身離去。
黑張站在機場的玻璃窗子前看着關澤旭,他是關家的長老,爲了扶持關澤旭而加入黑手堂,他手中握着一個紅色的遙控器,關澤旭皺着眉頭阻止的話語還沒有出口,只聽見將要起飛的飛機瞬間爆炸。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關澤旭拽起他的衣領,明明自己都已經答應他們說,讓他們在異國他鄉過了安穩的日子。
黑張面無表情,看見他這副模樣冷笑着掰開他的手:“少爺,您應該知道的,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少爺您要明白,黑手堂是您保衛關家的最後一道屏障,倘若此堂若散,關家不保而我們。”黑張轉身只留下了三個字,冰冷入骨:“都得死。”
那架飛機對於關家來說只是一筆錢財而已,炸了就炸了,只要人沒事就好。
關澤旭總是在想,余天會不會在地獄中等着自己這個食言的傢伙。他只是跟關父說,今天本來要去旅遊的,誰知飛機出了點故障,隨意編排一下關父也不再多問。
畢竟關家仇家無數,出了這種事情也在理所應當的範圍呢。
帶着多麼大的榮譽就要受多麼大的痛苦,這種要生要死的日子,關澤旭有時真的不想再過了。可是手上早已沾滿了鮮血,而自己好像出了殺人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特長可以用來養家餬口。
其實自己是真的配不上宮凝霜那種玉潔佳人,她就像是池中遠遠望去不可褻玩的荷,而自己是站在橋上佇立仰望的魔。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又怎麼會互相吸引呢?
“總裁有你一封信件。”前臺下班時將蘇涼亦叫做,話說那人掐時間真準,剛剛送過來總裁就到了。
蘇涼亦也是因爲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被叫下來的,上面說有東西送過來讓她親啓。
蘇涼亦看着那封牛皮紙包裹的信件,油然升起一種恐懼感。也許是因爲前些日子那個禮盒造成的,她現在看見公司的姑娘拆快遞都有種噁心的感覺,然而更多的還是恐懼。
“是送報紙送來的還是......”蘇涼亦接過來,好像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件而已,裡面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觸感。
“啊,對不起總裁,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嗯是個女的呢。”
前臺有些抱歉,收拾着準備回家的東西,朝蘇涼亦笑了笑。
“算了。”蘇涼亦將信封捏在手裡,白策早早給她打電話說今天會來接自己。蘇涼亦當時還很有心情的開玩笑說,是不是要去民政局?她今天可什麼都沒帶。
“誰給你的。”蘇涼亦坐進車裡時將信放在車上,將頭髮紮起,白策只是好奇。要知道現在寫信的人可不多,上面寫着地址姓名,還有一張一塊二的郵票。
“我不知道。”蘇涼亦對這封信完全沒有興趣,也就由着他將信拆開。
白策只是將信紙抖出來看了兩眼之後,臉色變得很是難看,蘇涼亦很少見他這種表情,便疑惑的問道上面寫着些什麼,白策將信揉成一團扔在了車裡的保險箱中還用鑰匙鎖了一層。
“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種表情。”蘇涼亦很是不解他爲什麼要這麼大的反應,至少她的信件也要讓她看看不是?
“我問你,你最近去哪裡了?”白策開車一上去就飆起了速度,像是要逃離這個不祥之地。
蘇涼亦打了個哈欠,眼中淚汪汪的全是淚水睏倦的問着:“我
去的地方多了。”
“你去醫院了嗎?”白策想,倘若她看見這封信的話說,他現在佈局的這一切都將白費。
“我去醫院幹嘛?”蘇涼亦有些好笑,她對信件上的內容,說實話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看見白策這副模樣估計是又來什麼小三小四示威的,這個男人啊就是這樣麻煩。
白策舒了口氣,他該怎麼說接下來的事情呢?
“怎麼了,你是有什麼事情打算告訴我嗎?”蘇涼亦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的笑出來:“是你什麼小三小四懷孕了,所以來給我下戰書了嗎?”
白策覺得蘇涼亦現在的腦回路倒是幫他解決了不少問題,就比如他不用跟她說她的父母出現在了鄰市這件事情。算了,小三小四就這樣吧。
“嗯。”白策想起那個剛出大學校門被人騙去潛規則,但莫名其妙將白策扔進房間裡的事情,說不定蘇涼亦還停留在那件事情上。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證明一點,她還是個正常的女人。
“你放心,我肯定會乖乖跳進他們的圈子裡的。”蘇涼亦淺淺一笑,對於避來避去這種招數她已經累了,挖坑就跳這樣倒也舒坦一點。
“涼亦。”白策看着她的笑顏,總是很迷離,這種笑的確很耀眼只是她真的是真心的嗎?
什麼時候開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也如同不經意間那般的迷人了?
白策隱約中意識到,這個套正在往小的地方收縮,最差的結果就是一網打盡。當然,他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就算是死都不會。
“你來我家做什麼?”蘇涼亦有些驚訝的看着關澤旭,有些意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裡,今天紹南也不在家。
關澤旭笑了笑,臉色蒼白。在幽暗的燈光底下有些瘮人,蘇涼亦終於看清了他腳下的那灘血跡。
“你怎麼了。”蘇涼亦伶俐的接住他快要倒下的身軀,環顧四周無人,趕緊將他拖了進去。
現在自己家中只有些止血的藥劑,他的身上零零散散有不少的傷口,都往外流着血。結了痂的傷口獰猙的趴在背上,這件襯衫稍稍扯動便很快又流了出來。
任由關澤旭這樣流下去,那他就會死的。
蘇涼亦當即給慕容千赫撥通了電話,雖說這個時間中麻煩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他迷迷糊糊還跟他說絕對不能去醫院的模樣,也只能這樣了。
“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怎麼說呢。我有個朋友受傷了,流了很多血。”蘇涼亦用棉花擦拭着傷口,眼淚總是在眼眶裡不爭氣的打旋,涼裕當初是不是也這麼痛苦。
沙發上被關澤旭的血液沾染的星星點點,慕容千赫還疑惑的問道:“你帶他來醫院吧,來這兒可以更好的救治啊。”
“不行啊,他不去。就,你趕緊來好嗎,我怕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蘇涼亦真的是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慕容千赫連忙安慰着:“別怕別怕,我馬上就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