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時候江北辰將江繹宣送到了楚喬的事務所,現在每週讓江繹宣跟楚喬見一次面已經成爲了江北辰自發自覺的行爲,就算楚喬不打電話給江北辰,江北辰也會主動打電話問楚喬要不要見孩子。
江北辰這樣的轉變讓楚喬覺得很心安。就像她之前考慮的一樣,其實她現在爲了尚方彥爲了尚方敘甚至是爲了江繹宣考慮她都不需要再將江澤宣的監護權和撫養權奪回來,江繹宣呆在江北辰身邊。而她又只要想見的話又隨時可以見到江繹宣,這樣江繹宣會有來自江北辰父愛和許佳欣的母愛,也同時會得到她的關愛。
這樣,或許真的纔是對現在的江繹宣是最好的。
秦慕揚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樓下江北辰將牽在手裡的孩子交到楚喬手裡,然後靜靜地站在車前看着楚喬和孩子漸漸消失的身影,憑着男人的直覺,秦慕揚強烈地感覺到,江北辰和楚喬之間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而那個孩子,一定和江北辰及楚喬有關。
雖然如今的江氏集團不如從前,但是江北辰畢竟算是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秦慕揚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江北辰,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江北辰和原來許家的事情。
聽說江北辰將原來的許氏佔爲已有之後拋棄了原配夫人許佳欣只是爲了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可是江北辰現在卻並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也沒有跟別的女人傳出過任何緋聞。
憑剛剛看到的一幕,秦慕揚大概能猜到。或許江北辰想得到的那個女人就是楚喬吧。
可是如今的楚喬那麼愛尚方彥,那麼楚喬和江北辰會有怎樣的過去呢?
楚喬因爲還有些工作沒有忙完便帶着江繹宣回了辦公室,只是她纔回辦公室秦慕揚便出現在了她的辦公室門口。
“學長,有事嗎?”
秦慕揚看了看江繹宣,又看向楚喬。臉色淡然但眼底卻帶着困惑地道,“楚喬,我們能聊聊嗎?”
發現秦慕揚看江繹宣時那眼裡的困惑與不解,楚喬大概猜到了秦慕揚想問她什麼。
很多事情,她隱瞞了秦慕揚太久了,現在已經無須再隱瞞了,畢竟,秦慕揚是她敬重的人,如果他想知道,她應該告訴他一切。
“好。”
秦慕揚讓秘書幫忙看着一下江繹宣,而江繹宣乖乖地聽楚喬的話呆辦公室裡玩遊戲,所以楚喬便放心地跟着秦慕揚去了他的辦公室。
來到秦慕揚的辦公室後,秦慕揚讓楚喬坐下,而他卻兀自走到了落地窗前,輕吁了口氣。問道,“楚喬,你怎麼會認識江北辰?”
楚喬聽出了秦慕揚話裡的深意,所以回答道,“我跟江北辰是在七年多前認識的,那時候我大學還沒有畢業。”
秦慕揚回頭看向楚喬,對於她對他的坦誠相對,秦慕揚很滿意,所以繼續問道,“那你辦公室裡的那個孩子跟江北辰是什麼關係?”
楚喬視線下垂,眸光微暗,再不敢與秦慕揚對視,卻下了決心道,“他是江北辰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
秦慕揚眉頭倏然一蹙,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你說什麼?那個孩子是你跟江北辰的兒子?他多大了?尚方彥知道嗎?”秦慕揚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所以聲音不自覺地便提高了兩分。
楚喬也是眉頭輕蹙一下,更是放低了自己的視線幾乎是看向了地面,“對不起,學長,有些事情我早該告訴你,不過我卻一直隱瞞你到現在。”
看到楚喬垂下去的頭和微微染了憂傷與難過的聲音,秦慕揚知道自己剛纔過分了。臺史上技。
輕嘆了口氣,秦慕揚緩和了自己的語氣繼續說道,“好,你現在說吧,我願意聽。”
楚喬漸漸擡眸看向秦慕揚,輕蹙的眉宇間溢出悲傷,輕啓雙脣,楚喬漸漸將自己當年和江北辰發生的一切和爲什麼自己會去美國以主江北辰和許佳欣爲什麼又會靠近她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秦慕揚。
秦慕揚一直坐在楚喬的對面靜靜地聽着,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打斷過楚喬,甚至是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看着楚喬眉宇間的悲傷與難過,聽着她遭遇的苦難,秦慕揚的心臟一點點收緊,他從來就沒有想像過,也從來不敢想像善良單純而且堅強的楚喬會有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難怪在美國的六年裡,楚喬的眼神和眉宇之間沒有一天是真正的展現出過無憂無慮的快樂的。
楚喬的身世,楚喬的經歷,所以讓從前的她將自卑和哀傷刻進了骨子裡,直到回國,直到和尚方彥在一起,她才快速的脫胎換骨變成了今天這個快樂幸福而且自信飛揚的女人。
“楚喬......”
回憶完自己最不堪的過去,楚喬擡眸看着秦慕揚燦然一笑,明媚至極。
曾經以爲這些不堪的過往是紮在心尖上的刺,只要回憶起來就會讓她痛的鮮血淋漓。
可是楚喬沒有料到將這所有的事情告訴了秦慕揚後,她的心情竟然是無比的舒暢與痛快,心裡最後的那一點陰影與顧慮也全部被抹去,再也沒有了一絲痛的感覺劃過。
她,其實真的已經不在乎她的那些過去了,因爲尚方彥不在乎,秦慕揚也不在乎,所以,她也無需再在乎。
“學長,我沒事,原來我一直害怕讓你知道我過去的一切,現在說出來,我覺得好過多了。”
看着楚喬眼底那全然散去的憂傷與難過,看着她臉上愈漸明媚的笑容與豁然,秦慕揚眉頭卻不有鬆開。
楚喬居然說她以前害怕讓他知道她的過去,是因爲他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勇氣嗎?如今,她卻如此毫無保留地將她所有痛苦甚至是難堪的過去告訴了他,是因爲尚方彥給了他這一切的勇氣嗎?
是啊,尚方彥,這一個男人才是楚喬的命裡註定吧。
“這樣說來你之前其實並不認識尚方彥,那爲什麼你會突然回國而且突然就嫁給了他?”這一點,秦慕揚還是想不清楚。
楚喬抿着嘴角思忖是不是要告訴秦慕揚其實她跟尚方彥一開始只是契約婚姻,不過她已經將她所有的過去都告訴秦慕揚了,那也就乾脆什麼都坦白了吧。
“其實......是尚方彥調查了我的所有的過去,然後以幫我奪回孩子爲條件和我簽下了爲期一年的契約婚姻。”
“什麼?!”秦慕揚真的十分錯愕,完全想不到尚方彥和楚喬居然是開始於契約婚姻,而如今卻恩愛成這個模樣。
深嘆了口氣,雖然他只見過尚方彥一次,但是秦慕相當肯定的明白,尚方彥做事絕對不是一個草率和沒有把握的人,他對楚喬定然早就動了心思,然後才抓住了楚喬的軟肋一招擒獲楚喬,要不然,如今的楚喬不定就是他的。
看到秦慕揚的鮮少有的驚訝表情,楚喬抿緊了嘴脣挑了挑眉梢,心裡卻在竊喜。
幸好當初她沒猶豫簽下了契約,要不然她定然悔恨終生。
“學長,其實那份契約只是......”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尚方彥很愛你,對你很好,那份契約只是他將你帶到身邊的一個幌子而已。”楚喬的話音未落秦慕揚便打斷了她,嘴角揚起一絲無奈而苦澀的笑。
楚喬笑,不語。
“那你現在還打算奪回孩子嗎?以你現在的條件,從法律上來說奪回孩子的監護權和撫養權易如反掌。”秦慕揚又問,如果楚喬現在還想奪回孩子的監護權和撫養權,他會毫不猶豫地幫他,替她打贏這場官司。
楚喬搖頭,“不想了,現在這樣對我對孩子對尚方彥都好,我不想因爲我的固執而讓任何一個人而再爲難。”
秦慕揚也點頭,確實,現在這樣纔是最好的。
“學長,謝謝你。”楚喬真的很感謝秦慕揚能包容她的這一切。
秦慕揚嘴角又揚起一絲苦笑,搖頭,“如果你在美國的時候就將一切都告訴我,或許……”
算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如今再說如果也只是一句空話,他又何必告訴楚喬如果她早點將一切告訴他,他同樣可以幫她奪回孩子的話呢。
楚喬看着秦慕揚眼底的那一抹遺憾與自責無奈便大概知道了他省略的話裡是什麼內容,所以,她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着秦慕揚笑,感激的笑了。
歐洲瑞士罷塞爾市中心的一套有着超私家花園的豪華別墅裡,尚昊遠正送走了他近期生意上來往最密切的夥伴,也是歐洲黑手黨最重要的首領之一,回到沙發前將手旁高腳杯中透亮的紅色液體一口飲下,尚昊遠的視線一眯,裡面透出極其冷冽駭人的寒芒來。
“二爺,剛剛收到消息,我們今天上午交易的兩筆貨全部被大少爺扣下了。”突然一個高大的歐洲男子走進大廳恭敬地向尚昊遠報告道。
尚昊遠眉頭倏地一蹙,視線裡的寒芒愈發地冷冽駭人。
尚方彥,他終於出手了,或者說,他終於開始還擊了。
“對方有什麼反應?”尚昊遠問,聲音如他的目光般冷冽。
“對方讓我們雙倍賠償他們的損失。”男子利落地回答。
“我們的存貨呢?”
“在地下倉庫裡,只要您下令,便立刻安排出貨。”
尚昊遠緊蹙着的眉頭微微鬆開一些,聲音卻仍舊如地獄般傳來地道,“交換交易地點,馬上發重新發貨。”
“是。”男子恭敬地點頭,正要轉身離開的卻又聽到尚昊遠的聲音傳來。
“等等,我要的人呢?”此時尚昊遠的聲音不僅冷冽,更帶了絲陰森。
男子看了尚昊遠一眼,又立刻低下頭來回答道,“人找到了,不過三天前才完成了所有的手術,還需要休息大概一週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
尚昊遠斜了斜了嘴角,半邊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一週的時間太長,我們等不了了,給她用最好的藥,讓醫生無論如何在三天之內讓她恢復,她必須得儘快派上用場。”
“是,我明白,這就讓人去辦。”
尚昊遠略帶滿意地點頭,擺擺手示意男子可以走了。
男子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男子離開後,尚昊遠來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正午刺眼的眼光微微眯起了視線,眼睛裡是大局在握的堅定。
既然他現在動不了尚方彥,更加也不可能動尚方敘,那他能動的人便只有楚喬了。
誰叫尚方彥娶了楚喬這個不被尚家人接受的女人回來,而這個楚喬又恰恰是尚方彥的心頭最愛,最他最致命的死穴呢。
如今他已經不可能再做回尚家名正言順的掌權人,但是,即使做不了名正言順的掌權人他也要像掌權人一樣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