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乾眼淚,楚喬掃視一眼四周,除了遠遠地跟在她身後的阿琴外,偌大的園子便再無他人。起舞電子書不過是四面高牆,鐵門緊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綿延的山脈。刺目的蒼翠。
這裡哪裡,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尚方彥能找到她嗎?又要多長時間才能找到她?
邊走邊想。楚喬不知不沉間倒來到了一個小湖邊,湖水清澈,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瀲灩,折射出道道金光,而湖裡面的各色金魚更是遊的歡快
。競相享受着這美好的旖旎風光湖色。
不由被湖裡面那些歡快的小魚所感染,楚喬拿過一旁大石頭上放着的一罐魚飼料擰開拿了些魚料來逗魚。
魚料撒下去,立刻便有成堆的魚兒遊了過來爭先恐後地搶着魚料,楚喬看着眼前奪搶的魚兒不由揚了揚脣角,然後又接着撒了些魚料下去。
閒來無事。於是楚喬乾脆在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靜靜地逗着魚兒玩,春風拂過,雖然還帶着絲絲寒意,可穿的單薄的楚喬卻絲毫也感覺不到涼,她現在只想貪得這片刻歡愉。享受這美好的陽光與春景湖色。
或許,以後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靜靜地在湖邊坐了一個小時,正當發呆的楚喬感覺雙腿有些發麻想要挪動一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湖裡有魚已經浮上了水面翻出了肚皮。
再往湖裡其它的地方一看,湖面上好多地方都有魚浮了起來,而且都翻着肚皮一動不動了。
魚兒都怎麼啦?都死了嗎?
楚喬一驚,無限的恐懼和無助在心底蔓延開來,淚水倏然溼了眼眶。
是她害死了所有的魚,是她害死了整個湖裡的魚。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超級病原體,哪怕只是給魚餵食也會讓所有的魚慘遭橫禍。
那她什麼時候會死,今天,還是明天,或者後天?
如果她死了後尚昊遠再把她還給尚方彥,那尚方彥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定會碰她,還有尚方敘。
如果尚方彥和尚方敘都碰了她,那他們是不是會很快被傳染,然後很快也會......
她不能死,她一定要等到尚方彥來,她要告訴尚方彥不能碰她,千萬不能碰她。
“阿琴,我要見尚昊遠,告訴他們,我要見尚昊遠。”楚喬猛然轉身對着身後數米外的阿琴失控地大聲吼道。
見到如此失控的楚喬阿琴不免顫了顫,一臉驚恐地看着楚喬道,“少夫人,園子裡除了我和你就只有一個做飯的老媽子,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和外界聯繫的工具,所以你應該暫時見不到二爺。”
楚喬渾身一軟就朝地面跌了去,臉上的哀慼和絕望彷彿整個世界都即將毀滅般。
老天,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放過尚方彥,求求你......
尚方彥回到b市後便馬不停蹄地去了靜宜園,楚喬已經在尚昊的手裡了,他不能再讓尚方敘出一點點差錯。
“爹地,小喬去哪裡了?爲什麼我這幾天一直聯繫不到她?”一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尚方彥的身影,尚方敘第一句話就是問楚喬的消息
。
“是啊,不聲不響地玩失蹤,連小敘都不照顧了,成何體統,簡直是太不像話了。”正從樓上下來的白芸看到剛進屋的尚方彥和聽到尚方敘的問話也便沉着張臉斥責,完全沒有注意到尚方彥疲憊至極的身影和如寒霜般的臉色。
“是啊,大哥,大嫂去哪裡了,怎麼突然聯繫不上了,這幾天也沒有去事務所上班,秦學長很擔心她。”和白芸一起從樓上下來的尚紫一臉擔憂地問道。
才踏進大門的尚方彥閉上雙眼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片刻之後倏然睜開雙眼看向正朝自己靠近的白芸,面色如霜,怒目而視。
白芸和尚紫見到雙目充血滿身疲憊而且表情憤然的尚方彥皆是一怔,愣在了原地。
“阿彥,你這是怎麼啦?”白芸滿臉震驚地問。
“母親,你若真心如此不喜歡楚喬,就連我這個兒子也不要罷了。”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尚方彥終是緩和了臉上的怒色,恢復了一臉的平淡,只是眼底的傷痛與憂慮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大哥,你怎麼啦?”看到如此的尚方彥,尚紫一下子就難過起來。
她記憶裡的尚方彥從來都是神采奕奕朝氣蓬勃且又寵辱不驚一切驚華都淡如雲煙的男子,怎麼此刻會滿身的疲憊不堪,而且所有的情緒頃刻間便躍然了臉上。
“阿彥,你這是什麼話?”看到尚方彥的樣子白芸雖然心疼,但是聽到尚方彥的話她更加有氣。盡名畝巴。
明明就是楚喬做事不對,而尚方彥還要在她這個做母親的面前如此維護楚喬,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顏面何存。
“爹地,小喬怎麼啦?她是不是失蹤了?是不是被人綁架了?是不是連你都沒有辦法找到她?”三個人之中只有尚方敘最爲冷靜從容地分析尚方彥爲何會一出現就是如此模樣,他很明白楚喬一定不會無故失蹤,而楚喬的身邊有很多超級保鏢,普通人根本就不能動到楚喬,所以,尚方敘幾乎不是立刻便知道楚喬一定是出事了。
白芸和尚紫聽到尚方敘這麼一說都詫異地看向了他,而此時尚方敘的眼裡已經明顯的有淚花在閃動。
尚方彥側頭看着自己的兒子,淡淡揚了揚脣角臉上露出長久以來的一絲欣慰的笑容,不虧是他當年費了心血才得來的兒子。
“是,楚喬被人綁架了,我目前也還沒有找到關於她的確切位置。”
“爹地,小喬她......”尚方敘不敢想,不起往壞的方面想。
“大哥,大嫂不會有事吧?”
白芸看着尚方彥也是一臉不可思議,雖然她不喜歡楚喬,但是楚喬卻也是目前尚家的長房長媳,誰有如此膽量敢綁架楚喬呢?
尚方彥看着尚紫微微露出一絲安撫的笑容,“放心吧,我不會讓楚喬有事的。”
“是誰綁架了楚喬?”白芸問。
“是二叔。”這種時候,尚方彥沒有必要隱瞞白芸事實,而同樣他也需要白芸來提防尚昊遠,畢竟如今的白芸還是尚家的當家主母,她的話在整個尚家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什麼?
!”白芸不可思議,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了,“他是想綁架楚喬來報復你間接導致了阿錦的死亡嗎?”
“或許吧。”說着,尚方彥向着尚方敘招了招手,“小敘,過來。”
尚方敘立刻聽話地撲到了尚方彥的懷裡,尚方彥張開雙臂將尚方敘抱起,然後看着尚方敘說道,“我們一起去找到小喬,可以嗎?”
尚方敘很是堅定地點頭,“好,我們一起去找到小喬。”
尚方彥欣慰一笑,轉身準備離開。
“阿彥,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白芸不是關心楚喬想救楚喬,而是她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爲楚喬而忙碌擔憂難過。
“不用,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來保護和照顧,你只需要提防二叔二嬸就好。”
話落,尚方彥抱着尚方敘大步離開。
白芸和尚紫看着尚方彥那孤傲而倔犟的身影皆是眉頭蹙起,思慮萬千。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楚喬又被腹部突然傳來的一陣絞痛猛然驚醒,睜大雙眼望着頭頂刺眼的水晶吊燈,楚喬知道,新一輪的折磨又要開始了。
算算時間,她已經被困在這裡快三天四夜了,即使她每餐都有按時吃飯,而且每餐都吃的不比以前少,可是楚喬還是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起着變化,她不只是變得嗜睡,變得全身痠軟無力,而且今晚在吃晚飯的時候她還流了好多鼻血,差點把阿琴都給嚇壞了,生怕她會流血過多而死。
更加讓楚喬害怕的不止這些,她在洗澡的時候還發現自己的身體上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像蜘蛛網一樣的紅色血絲,她已經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也完全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是如何一翻恐怖的模樣,只怕讓她去演驚悚片都不需要上妝了吧。
已經是此翻模樣的她,真的希望被尚方彥見到嗎?不由想到漢武帝的寵妃李夫人在久病臨死之前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漢武帝見上自己一面,就是想將自己最美時的樣子留在漢武帝的心裡,讓漢武帝一生都只記得她的美她。
嘴角微微一扯,楚喬自嘲一笑,腹部如烈火灼燒般的疼痛如洪水猛獸般洶涌而來。
拼命地咬緊牙關,楚喬吃力地挪動身體伸手去拿來了她早就準備在牀頭櫃上的毛巾放在雙齒之間緊緊咬住,這樣,再痛她也不會大叫出聲了。
因爲再怎麼叫也不會有人來救她,她不如留着點力氣或許還會有用。
鑽心噬骨的疼痛從腹部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彷彿每一個手指頭和每一個腳趾頭被一條毒蛇在啃噬一樣,不只是身體上的痛,心裡的恐懼更是迅速蔓延充斥了楚喬的每一個大腦細胞。
閉上雙眼,雙手死死地拽着被子,楚喬不再叫,也不再翻滾,只是任由渾身豆大的汗水溼透了全身。
然後漫長的煎熬裡,楚喬終是又一次受不住這非人的痛苦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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