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餘澤來到廣告拍攝場地時,才發現自己到底是小瞧了we的財大氣粗。
這種大片的開闊模擬場地、一排排低調精緻的服裝、以及360°無死角的攝像機簡直比拍電影還要奢華。而等到他看見那個站在場地中央拍着硬照的烏諾,才突然意識到爲什麼這個男人會風靡星際。
烏諾穿着嚴謹考究的白襯衫黑西褲,他沒有像以前一樣隨性地解開襯衫釦子,而是仔細扣到了最上方。雅緻的黑色西裝外套被男人懶懶地搭在肩上,他從容自得地在鏡頭前變化着表情,正經起來後那張英俊不羈的面容越發突出,精壯修長的身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完美無缺。
這個男人正經起來,魅力無人能擋。
烏諾似乎瞥見了餘澤,轉過身對準他扯出一個放肆地笑容。那頭的攝影師因爲這個表情甚至激動地尖叫起來:
“對對對,就是這樣!簡直完美!再換個角度!!!”這不過是拍廣告和宣傳海報前的熱身罷了,攝影師就已經大汗淋漓一副要暈厥的模樣。無論對哪個攝影師來說,烏諾都是最好的模特,他是他們的靈感之源。
“不拍了。”烏諾沒有理會發瘋的攝影師,他慢條斯理地扯開了黑色領帶,解開了上面幾顆釦子,直直地朝餘澤走來。
“看過劇本了?”烏諾低下頭詢問道,他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散發着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不愧是人形春/藥。餘澤這樣想着,後退兩步點了點頭。
“聽說we一直以絕對的創意和優勝劣汰著稱的?也就是說無論是廣告還是插曲……我們可以自由發揮?”餘澤不死心地詢問道,天知道那個歌詞真的太羞恥直白了,他實在無法理解填詞者的審美。
烏諾聞言定定地看了餘澤半響,嘴角突然勾了起來,像是看穿了餘澤的意圖。
“怎麼?你熬夜重新譜了詞曲?”
餘澤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廣告裡沒有臺詞,只提供了一個場景,你需要自己發揮用身體表達出足夠的情感。”烏諾也沒有追問下去,他故意繞過插曲的事情,而是先聊到了即將拍攝的廣告。
而就在餘澤以爲沒戲的時候,烏諾慢慢俯下身湊到了他耳邊低語:
“所以啊,熱情點。”
“對我熱情點,一切皆有可能。”悶笑聲從男人的胸膛中溢出,聽到這樣的話語餘澤頓時覺得自己的腦仁發疼。他現在掉頭就走還來得及嗎?這傢伙在赤/裸/裸的暗示和報復啊,上次的事他小心眼地怨念到現在?
餘澤掃了眼邊上忙碌的工作人員,嘆了口氣走進了更衣室。
他們第一幕要扮演的是中世紀的強勢國王與優雅的王子。俊美的王子在宴會上偶然聞到了特別的味道——we香水的氣息,他轉頭看去,便對那個別國的客人一見鍾情,瘋狂地糾纏一夜後客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直到國破之時他才發現那個人是敵國的國王。
接下來幾幕和這劇情都差不多,基本上一夜過後他被征服而烏諾消失。整個廣告表達的就是“無論多少次多少年,他都會被那個男人征服,如同宿命一般。”
真是扯/淡的廣告。餘澤拋開亂七八糟的念頭慢慢推開了更衣室的門,簇着白色蕾絲的襯衫、火紅筆挺的外套使他整個人貴氣十足,而矜持上揚的下巴和緊抿的薄脣更是完美還原了中世紀王子的模樣。
“哇!”一陣喧譁之聲隨之響起,卻不是對着俊美的餘澤,而是爲了對面那個慢慢走出來的男人。
那個男人穿着純黑色的簡潔衣袍,散漫的神色一掃而空,英挺的容顏和強大的氣場讓他顯得卓爾不羣。最引人沉淪的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深邃而多情的,就像是山巔上撫着草木的雨霧,明明近在咫尺卻捉摸不透。
餘澤靜靜和他對視着,兩個人在同時找着廣告的感覺。
“我怎麼覺得他們之間……火花四溢?”一位工作人員來回地看着餘澤和烏諾,止不住的驚豔。她遲疑地表達出了心中感受,自從兩個人對視上之後,周圍人似乎統統淪爲了配角。
怪不得選這兩個人來拍廣告。她恍惚間起了這個念頭。
餘澤腦子裡不由自主響起了自己昨天寫的那首曲子,由曲子帶來的沸騰曖昧的情感讓他漸漸入了戲。
“i(頭腦昏沉靈魂出竅)
bymyside(身邊美女熙熙攘攘)
mymind(滋生一種罪惡感覺)……”
王子從容地周旋在各個貴族之間,面上掛着優雅矜持的笑容,賓客都是愉悅盡興的模樣。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內心越來越空虛,越來越麻木,他感覺自己似乎要死在了這奢侈的酒會之中,整個人慢慢腐爛。
“(嘬上一口紅酒逃避)
iinghereforages(枯坐於此不知多時)
howsofaded(爲什麼我如此平淡)
howsofaded(爲什麼我如此平淡)”
餘澤端起紅酒走向宮殿外,卻在不經意間和一個陌生人擦肩而過。菸草和鳶尾的迷人香氣讓王子情不自禁地駐足,他驟然回頭,瞳孔中只留下一個精壯修長的背影。
王子漆黑的雙眼漸漸被點亮,那一瞬間他似乎找到了能讓他乏味生命變得鮮活的存在。他邁出了腳步去追尋去捕捉,目光穿梭在各個賓客之間,試圖找出那個神秘的客人。
當他久尋不得失望地走到寂靜的迴廊時,優雅纏綿的香氣再度出現,王子俊美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下一秒他就被那個男人從背後擁抱住,兩人開始熱烈地親吻,菸草和鳶尾的味道愈發悠長。
“w(哦,不要留我孤自一人)
sinmymind(吾心之言壓抑已久)
calli(聚集於此吶喊而出)”
烏諾熾熱的氣息充斥在餘澤鼻間,男人似乎等這一幕等了許久,熱情而放肆地探入舌頭,從各個角度吮吸着餘澤的脣舌。他早已忘了這是在拍廣告,更不會去理會什麼叫做借位,任由接吻而發出曖昧水聲。
他是擁着權柄的國王,而他抱着的是敵國的王子,還有比這更奇妙的事嗎?還有比這更有徵服感的事嗎?
兩人的眸子在昏暗的迴廊中愈發深不見底,餘澤也不受拘束地迴應着,像是發泄身爲王子的鬱悶與無聊。烏諾感受着餘澤的迴應,蠻橫地環緊了他勁瘦的腰肢,壓抑着的喘息聲再次湮沒在脣舌之中,已然是情動的模樣。
那一個晚上的記憶開始不斷充斥着大腦,烏諾眯起眼沉浸其中。要不是因爲餘澤,他根本不可能接這種需要親吻別人的廣告。而現在想來,這個廣告真是太值了!
入戲的餘澤恍惚間感覺到咽喉處的溼潤觸感,他瞳孔驟然緊縮,瞬間清醒過來推開了烏諾。咽喉……當年他陰差陽錯咬碎了那個神明的咽喉,掠奪了一切最終得以成神。如今他的弱點也正處在咽喉。
“卡卡卡!白修你怎麼了?再來一次!”餘澤對着導演的聲音恍若未聞,他觸碰着略帶粘膩之感的咽喉,神色晦暗不定。
“能一次過嗎?我時間寶貴。”烏諾嘶啞着聲音說着與內心背道而馳的話語,琥珀色的眼中早已幾近黑色。而他裝出來的冷淡之色倒是讓工作人員真的相信這不過就是一個廣告。
如果餘澤剛纔不是和他貼得那麼近,不是清晰地感覺到他炙熱滾燙的身體,說不定也要相信了。
餘澤慢慢擦拭着嘴脣和喉嚨,擡眼的瞬間讓烏諾呼吸猛然一窒。他知道餘澤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脖頸,卻沒想到真的觸碰之後對方會露出這樣危險性感的神色。
烏諾覺得自己心中的野獸在被漸漸喚醒,身體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發瘋,掙扎着想要脫離牢籠。對方就像是黑暗中盛開的惡之花,光是那份靡麗便能讓他神魂顛倒。
餘澤被惹火後才讓烏諾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全無顧忌,他清明冷淡的雙眼染上了濃烈的愛意,惹得烏諾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重來一次之後餘澤和烏諾的角色似乎翻轉過來,他的手指暗中不斷曖昧地劃過烏諾的致命之處,故意將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對方的滾動的喉結上。曾經上過戰場的烏諾,大概受不了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別人手上的這份折磨吧?
“唔……”烏諾急促喘息着,事實上餘澤這麼做了之後,烏諾是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無論是慾望還是情感,都一瞬間到達了決堤的邊緣,連骨頭被刺穿都能忍耐的他都幾欲□□出聲。
不妙了……再這樣下去……
烏諾修長的手指插/入餘澤柔軟的發間,他終於忍不住用了蠻力,對準對方的薄脣再度狠狠吻了下去。
再這樣下去,他怎麼可能演出第二天瀟灑離開的情景啊……這個廣告裡,到底是誰在被誰征服?
從這一幕開始,兩人全然忘了周圍的攝影師和羣演,每個場景都在縱情放肆地擁吻纏綿。從中世紀到未來,從豪門世家到機甲戰士,爆炸似地火花使得室內急劇升溫,空氣熱得近乎炸裂。
拍攝場地裡除了他們接吻廝磨的聲響,被他們爆發的演技震驚得一片寂靜!
“要不是地方不對,我真他/媽想上了你。”烏諾整理着軍裝劇烈地喘息着,呢喃的聲音近乎低語,被屋外炮火轟鳴聲掩蓋,除了餘澤誰也聽不見。他那原本考究的服裝上早已沾滿了汗水,烏諾英挺的面容上時濃重的欲色,顯然是徹底玩脫了。
“誰上誰還不一定。”餘澤甩了甩髮梢上的汗水,蒼白的面容上因爲劇烈的交流而滿是紅色。如果說最初他們間還有怒火和逗弄,到後面完完全全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主權較量。
廣告已經進展到最後一幕場景。這裡本來應該是烏諾起身離去、餘澤拉住他的手挽留,表達自己被征服之意的畫面,卻在烏諾回神之前來了個大反轉。
餘澤率先扣好了貼身的襯衫,他低頭深深看了眼總是不告而別的烏諾,隨後露出男人該有的坦然決絕的笑容。
他絕不會永遠甘心被烏諾征服!
這一次,他會是率先甩開對方的那個人。
烏諾見此心中一慌,他左手不受控制得拽住了餘澤軍裝的衣袖。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也無奈地露出寵溺笑容。他左手一個用力之後兩人的身影再度糾纏起來。we一黑一白的香水瓶隨之碰撞着倒落在地,一如兩個人截然不同的身影。
好吧,他烏諾認輸。在這場征服遊戲中,身爲征服者的他似乎早已被征服。
餘澤意識模糊間,腦子裡浮現出了歌詞的最後兩句:
“d(這就是結束)
(你已被我征服)”